待人走后,婆子颤颤巍巍道。
“谢谢姑娘。”
说着别开了她的手。蓝青哪知,她如今这番形式倒让婆子日后的生活定是更难熬了。
婆子转身来到一处刚劈好的柴火前,弯腰捡起抱入腹中。
“你是厨娘吧?这活儿是由男丁做的。你不需做这些的。”
蓝青提醒,又盯着婆子,婆子却是如同没听到一般。佝偻着背上下浮动。蓝青上前想去阻止,但悬在半空中的手又落了下去。
她只是一个婢女,若贸然做错了事,只怕姐姐也受殃。为了明哲保身,她退了手。
蓝青一脸无奈,随即从腰间取出一瓶药膏,看着婆子递手道:“我家姑娘让我来给你送的药。这是清伤膏,治去疤消肿的。”
也没见婆子转身接过,蓝青定了一会儿,将药膏直接放在地上后也转身离开了。
婆子听到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远才微微转了身,眼睛湿润的看着渐行渐远的身影。直至背影消失,她才将目光转回来看地下的药瓶。并小心翼翼收好。
也不知是何缘故,柳锦发现近日自己总是乏意多。也似乎是养成了“午休”的习惯,应该是身体没完全好利索的缘故,如今也没个好身体去习武。这身子就感觉一触便倒。今日也是早早点上了香睡下了。
蓝青知近日柳锦身子乏意多,也不推门进去,而是转过方向去了后方。
柳锦睡意很薄,睡梦里挣扎的身影忽明忽暗。似乎在和她说着什么话。只见梦中的女子嘴角张扬,一直在开合。但是她却听不真切。“镜儿~”
恍惚间只是听她唤着一个名字。说的话却听不清。
后半场声音也慢慢清去。她也算睡得了些好觉。
“吱!”
已经是日暮薄西山。
门开了,这次进来了六个女婢。年龄都差不多十二岁。样貌清秀身量苗条。
两人端着粉脂,一人端着饰品,一人端着服饰裙装。另外两人将柳锦的帘拉起。动作轻微,但她还是听到了声音。柳锦懒散般睁开了眼。看到此景她知已是天黑了。
她蜷缩的身体慢慢舒展开来。两名女婢将她扶起。柳锦轻声道:“去洗浴吧。”随即在两人的搀扶下走至身后的小门中。里面接的是一个大池水。
洗漱打扮完毕后直接去了台柱高楼。那是个顶楼的花地。
柳锦一席素白勾牡丹长裙,似如画中女子出脱尘世一般,淡雅而高贵。
楼外的男子早已蜂拥而至。嗡嗡吵闹看着高楼的女子道:“锦姑娘!锦姑娘~”
柳锦眼神转换,低头颦笑,打量着下面的众人。今晚,李温如是没有来。
柳妈妈笑道:“安静,安静……今日我们锦姑娘啊,如昨儿个一样。你们哪位客官出的价高便随了谁。”
“我出五十两”
“我出六十两!”
……
“我出一百两!”
……
“我出三百两!”
“三百两!”竟会有人叫得这么高,让人不禁好奇疑惑。众人寻着声音看去。发现是个清瘦的男子。身锻衣服华丽贵气。
“这三百两能买多少房屋地契了?”
……
虽说都爱美人,但不至于将家底儿都揭了。况且都是些平常百姓,多少家有到那三百两银子去?
自此,三百两的价钱后也不曾听了价钱上升,
人声已经降下,众人开始安静下来,正见到柳妈妈嘴角刚张。
一个声音却突然高喊道。“我出一千两!”
声音冰冷却有一股难抑的震慑力。柳锦耳畔一惊。“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她寻着声音处看去。却没看到人。准确说,没发现他所认为的男子。
台下人议论不觉。
“一千两!这能买多少房子多少姑娘了?就算这花魁赎身也不需到一千两吧。”
“这……天价……究竟是何人出手这般阔绰?”
……
众人议论,都寻声而看。确是看着个个都不像那出手阔绰之人。
价钱钉丁。柳锦也随着两名女婢搀扶下回了房,她需要准备些才艺。
夜色慢慢昏黑,房间内却是烛火通明,柳锦围坐在帘障内,粉色的薄纱将她的脸色和身段衬托得若隐
若现。
吱!
一个男子推开门走进,身段修八尺有余,脸色修棱分明,一双棕眼在凌寒的眉宇间让人觉得有股震慑力。一袭蓝衣长袍。腰间的别带纹有两朵木兰。他走至帘障前的木椅坐下。看着帘内女子道:“我近来烦闷,不知姑娘可否给我弹奏一曲去去烦意。”话语轻柔饱含磁性。
柳锦点了点头。回道:“如此便给公子弹首解解烦闷。”随即扬起右手食指开始调琴。慢慢入正音。
男子闭上眼细细听着。琴声似像空谷的山林。在一阵清风拂过。山谷里发出鸣颂般的声响。干净空灵。一个转音,又似在听那汩汩水流。咕噜咕噜的冒着。似乎将整个身体都置于那泉水之中。不仅脱去热意还全身心放松舒畅……
琴音在琴弦上跳动,像一只只小孔雀都在尽力显现自己美丽的屏尾。男子也听得入迷。
尾声。琴音落。
男子心中像失去了什么一般,感觉内心被抽空了一处。
男子睁开眼,还觉余犹未尽,半盏茶的时间才回神过来笑道:“姑娘真是好琴音,让人听着余音绕梁。不忍断尾琴音。不知故姑娘弹的是什么曲子?”
柳锦起身,又向男子弗了个礼。道:“公子过奖了。粗浅之音能让公子听得惯就好。这曲子名唤流水。正如它的名字一般,琴音都是自高往低处走。”
男子起身笑道:“流水?好诗意的名字。”随即他又走至女子前,隔着屏障看出女子的美丽。他伸出一只修长之手探进帘障内。“姑娘真是过谦了。”
柳锦将自己的手缓缓抬起,放在他的手上。贴合之际,柳锦明显感到有股凉意从手中传来。“这个手!是莫文城?”柳锦心里一惊。
男子在收到她的手后向前一拉,柳锦一个顺力出帘正好落入男子怀中。柳锦不禁讶异这怀抱竟是这般温暖宽厚。给足了她安全感。男子在她耳边轻呢:“真是让人喜的姑娘,不知?……你这身体……是不是如你这琴音一般让人难忘。”
耳鬓厮磨的诱惑力。柳锦心中有几分诧异,她紧了紧力气。抵开他的胸膛。抬头看去。
“徐珩…!”柳锦心疑。“莫文成如今是何意?竟让这堂堂徐将军来探我底?”
“姑娘……?”
柳锦回过神来。恢复心绪,泯笑走上前,富含戏虐般的声音看着徐珩。“公子,那……你想让民女如何服侍呢?”
徐珩轻笑。又搂上她的腰。笑道:“要你好好服侍。”
柳锦不再抵抗,用手轻轻勾搭上他的脖。在他耳边低吟:“不如……我们来点不一样的?”言毕又脱了手。抵在他胸膛继续说道:“公子莫非来我这只是想像常人一般?我见公子气宇轩昂,并非是这凡俗之人。”
徐珩心里一惊却是又一手拥紧她的腰笑道:“那姑娘认为我是什么人?”
锦儿看着徐崇左笑了笑。缓缓开口道:“公子是位大人吧?”
突然之间,徐珩只觉身子一软,脱手倒地。
柳锦看着地上的男子无可奈何般模样。扬着嘴角笑问:“公子中了我的软骨散。可是全身无力?”在初始柳锦将自己的手环上脖间时已经撒了散粉,但凡闻到,便会全身无力。
说着柳锦又轻走至桌前,将手指刺破了一角,血凝成珠滴落在酒瓶中。放了两滴,柳锦才止了血,端起酒杯荡匀。笑道:“闻说在喝上这血酒之后人也会像这血一般翻滚热腾。既然公子有气度非凡不同常人,必定需要些特别的调酒药下肚了。”
徐珩狰狞的表情看出几分难受。这显然不是自己所想到的,他警惕的从腰间掏出一把短刀。
“你……你究竟要做什么?”虽然强撑着但是却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越发无力,刚说完整个身子便蜷曲盘地。柳锦走至他身旁。用手抬上他的头。笑道:“公子……就喝了吧”
没一刻钟,苍白的脸色开始变得涨红,原本的无力感如今却是消失殆尽,徐珩只觉得全身燥热。眼神渴望急切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迅速起身上前一把去搂上她,想在她唇间下落再去肆意侵袭。柳锦妩媚的笑容却在慢慢消失,她抵过徐珩突来的侵袭,又抬起纤手将男子勾勒到床边,解开床纱
,粉色的纱巾像花瓣一般缓缓落下。
柳锦脱下一只手在他眼前一扬,徐珩脸上涨红的颜色随即消失殆尽,最后没了意识。
柳锦将手撑住他的胸膛缓缓将他放下。纱巾却将他们的身体挡住看着两人像是交织在一起。
窗外的黑影盘桓了一席便离开了。待人去后。柳锦方才起身掀开床帘,眼神开始变得迷离却是空洞。
自她回到房间中就发现有个人影在附近监视着自己。
黑夜,一所宽敞的房间里有两人,一人一袭深蓝锦袍盖身。修长身材。一人着一身黑衣跪地。看不清脸色。
只听站着的人嘴开了开口道:“怎么样?”男子声音空冷。
跪地男子重重叩首。揖手道:“殿下,是个红馆女子,将军似乎……已经。”男子难以启齿的话在嘴边久久落不下口。
莫文城已经知道了大概。又听着跪地之人问道:“殿下想要怎么做?”
莫文城道:“什么都不要做,明日将军回来让他来找我。”
“是!”男子作揖而退。
莫文城握着手中的玉佩紧紧死抓。却久久不语只盯着油灯看。
翌日
徐珩醒来时,只见着一张熟悉的面容坐在妆台前,仅穿了几件单薄的里衣,而自己的外衣也已经脱去,只剩一件单薄的里衣遮体。
柳锦见着动静,放下梳子,转身看着徐珩道:“公子醒了?”
“……昨天晚上……?你对我做了什么?”徐珩凝眉。突然感觉身体十分轻松。这是十多年都没有过的轻松感。
柳锦羞笑。“公子真是好的记性。对奴家做过什么都忘了?怎么反倒说是奴家对公子做了什么?”
看着自己的衣服已经零散在地自己却是想不出来半个情节。他快速将自己衣服穿戴完毕后,又看着柳锦问道:“昨晚你在那酒里下了什么药?”
柳锦看着男子穿衣,笑道:“公子,我一个红尘女子能对你做些什么?公子还怕我害你不成?奴家只是加了点调酒药。好好服侍公子。”
徐珩不语
只是片盏茶的功夫他已经穿戴好了衣服。柳锦以为他要做些什么,或说些什么。徐珩却是一言不发。回忆着昨夜似乎有朝云幕雨的画面闪过,加之如今感觉这身体……也不再怀疑。只是,这辈子第一个碰到的女人竟是名……。徐珩不忍想。
随即从腰间取出几张银票,放置桌前。道:“如果下次来,还请姑娘再为我奏一首曲子。”
随后只听吱的声音,门被开了又关。
蓝青在见着人走后打着些热水进了房间。看着妆台前的女子道:“姐姐,你……没事吗?”
柳锦抬头。看着一脸担忧的蓝青,回道:“没事,他昨天就晕了。我是今早才过来的。”
“却是想不到那冷面冰山的徐将军却有这般‘风情’。柳锦不禁诧异,昨夜徐珩的那般言语行径,倒是她十年来都没见过的模样。”不过,他能牺牲成这般,定是受了莫文城的指示。想此,柳锦眉头紧锁。
“青儿,最近几日你不要来找我了,我已经被人盯上了。你千万不能出现在她们的视野中。”
蓝青低头允诺。“是。”
如今的她没有任何靠山,莫文城又是诡计多端之人。这如今他派人来查自己,定是不安些什么好心的。
另一处房间中,莫文城坐在桌前。旁下是见着徐珩半跪拱手,已经有了些时辰。
“怎么样?将军去了趟花楼可是有何感想?”莫文城打趣般的询问道。
“殿下,末将知罪。”
“你何罪之有?是我唤你去的。你只是被美色所诱完全忘了我给你的任务而已。”
“请殿下降罪!”徐珩这辈子唯一一次这般豁得出去,却被下药败了任务。倒想来他也是有几分冤屈。
“近代明皇都逃不过“女色”,你虽自律也是很难逃此事。”
“去沙涯待三日。”莫文城看着徐珩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虽然心怒,却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这青楼女子很得男子“所喜”。就算是他这如此不近女色的属下却也不逃。这样,便就足够了。
一个花楼姑娘,这殿下却如此挂心?徐珩虽有不解。也不敢多言询问,只回道:“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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