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娘是何时出去的?是去了后厨吗?”
“吱!”
岚月开门,打算去寻着刘妈,显然,方才的动静,她是一点点也不知情的模样。踉踉跄跄走了一轮厨房,里堂。都没见着人。
查询无果,只得怏怏又回了房中。天色越发黑了下来,岚月还是没等回刘妈归来的影子。等待的滋味倒是不好受,当即便打算出去看看情况,也顺便瞧瞧,这到底是地府还是真的回到了自己的生地。
一轮残月悬挂,倒是带不了这地上什么光亮,只因它实在太暗淡。
黑漆漆且安静的街上看不见一个模样的人影。荆州这一带也不成实行过什么宵禁,怎么如今空荡荡的?倒是一人走看着怪渗人的。岚月困惑。
恐如今这时辰热闹的只该是一些花楼罢了。“花楼?”岚月脑中涌起花月楼的过往。她若记得不错,如今这个时候,刘娘该还是那花月楼中的一名绣娘,想此,她顺着记忆来到了熟悉的地方。
果真是花楼,不远处便听到热闹声传来。远远便能见到花楼灯火通明,好不热闹。岚月心一喜,又紧了几步。
形形**的男子****花月楼,两名姿色平平的姑娘站在门口使唤着来走的客人。
“客官,慢走。下次再来啊~”
…
岚月亏穿得也妥当,一般家境的模样,也不至太寒酸,倒也还是能够进去的。只是……这?岚月盯着自己这副模样,傻子都能瞧得出来她是名女子。
“小美人,下次还唤你服侍。”门口一男子抱着一名绰约多姿的女子迟迟不忍撒手。又在她脸颊上轻吻了两次,环上她的腰又轻轻探进,直袭上她的红豆处。作了最后的不舍。
“公子明日过来多坐会儿,柔儿等着公子。”女子似也如不恋般的吻别。
岚月见到此幕,目光放在了男子的绸袍。“那衣裳,倒是好料子,便它了。”
作了告别,男子意犹未尽离了花楼。一想到回去面对那黄脸婆心中便是一股子怨气。
“公子,对不起了,借你身衣裳穿穿。”岚月随着男子离了花楼之地远了一些,从后袭晕了男子。又拖进一胡同四角处,换了衣裳。
放眼可见一清秀‘男子’穿着一浅蓝长袍大摇大摆往着花月楼门口走去。
“咳咳!”到了门口又故作镇定,一副高冷模样,昂首挺胸。大步摇摇摆摆。姑娘见着来了大客人。谄媚笑迎。
“呦,客官,快请进,请进。瞧着客官面生,倒是第一次来吧?我带着公子进去瞧瞧我们姑娘?都是好姿色模样……”
“哦?”岚月打量眼前姑娘。笑道:“如……姑娘一般的模样?”
“……”两姑娘面面相觑。面露囧然。
“呵呵,姑娘不说,我自己进去查探便是。”
两姑娘转身看着进门的背影。
虽有怨气,倒也开不了驳口。较前一姑娘盯着绸袍发愣。“这么这衣裳这般眼熟?”
“这进来花楼的公子服饰都是绫罗绸缎的,瞧着都一个眼。”另一姑娘长气一舒。想起方才‘男子’那般所言。无奈摇了摇头,似是自讽。这姿色平平啊,只有门外迎客的命,倒是一辈子也翻不出身,离不开这地儿了。
岚月便算这般跌跌撞撞走进了正楼。
“公子~”
刚进门,便只觉脖间传来凉意。一美貌女子已将双手环上了他的脖间,岚月定了定眼,一名胭脂厚重的姑娘如同吃水的鱼般打量着自己。
“公子瞧着面生啊,不如……今夜让奴家好好服侍公子?”
岚月吓得慌张推开女子。女子又作势躺入他怀中。“公子这般着急……讨厌~”
“不劳姑娘了,我已有良人。”岚月佯装着镇定,推开姑娘。
“哼!”女子愤愤转身。略显尴尬。
见着姑娘远离,岚月才露显方才的紧张失措。经过几个房门,一些**的尖锐之声传进她的耳中,让她面红耳赤更是加快了脚步。因为紧张走得匆忙,头上的发髻已掉落。丝丝缕缕的黑发齐齐落背,碎发飞扬。
“既是绣娘,那便是在那后院中。”岚月想着,打量寻着后院进口,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竟走上了二楼。
穿的花枝招展的人群中突然出现了一名男子打扮的清秀女子,倒是容易让人注意。
“哎?”一名醉酒的中年男子踉踉跄跄走来。看着眼前的快步,倒是实属看着好玩,也跟着岚月‘暴走’。但是男子的步伐较快,不一会就走到了岚月的前面,男子带着醉意转过身去看女子。搂着岚月的腰笑问道:“小娘子这般步履匆匆要去哪儿啊?不如陪爷喝一杯啊。”
哈~
岚月一脸惊措,没待反应过来已被一个莫名男子搂了腰间。她本能的推开男子,男子却紧了力道。
“小娘子脾气还挺大,我喜欢。”随后男子才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虽然看着苍白却眉宇面容都是顶好看的。反倒有种清新淡雅之美。更如了男子意。
“小娘子真是生得一副好皮囊。我喜欢!”说着便将整个身子靠近茫然无措的岚月。
岚月见到男子这般行径,凝眉盯着男子,眼神闪烁着怒火。
‘啊!’
一脚踩了男子脚趾,男子痛得松了松手。随后又见她一手向着男子脖间而去,男子瞬间从这二楼掉下了一楼。
砰的声音传来,男子砸落在一桌客人酒桌前,酒菜全毁,只见着四只
呆愣的眼睛直直盯着酒桌。
“哥,这……这是酒桌裂了?”
“好像是的。”
两人半会儿才反应过来。
其他人闻声赶至。岚月看这形式察觉情况不妙。往着后院方向又紧了步伐。
柳青坐在妆镜前,正细细描画着蛾眉,待描完又轻抿几口红纸。‘凤眉如月,两颊粉腮微晕惹人眼,朱唇薄红艳丽。修容精致。’而身后站立有两名年轻女婢。年纪约莫豆蔻之岁。一人手持衣物,一人手持玉钗。
“将我的发簪拿来。”柳青看着自己面容点了点头,便示意女婢。
“是,姑娘。”女婢上前,将手的托盘放下,拿起质地上好的玉簪递给柳青。
示意道:“姑娘。”
“帮我戴上吧。”
“是!”
女婢走向柳青背后,在柳青的右侧头边处**,看着柳青精致的面容连连夸道:“姐姐真是美。”
柳青懒散看着镜中的自己,听着女婢的夸赞心中也十分愉悦。眉眼一舒。
“替我更衣。”唤着另一名女婢过来为自己换衣,另一名女婢谨遵上前。说话间,忽听咚的一声响。
“去瞧瞧发生了何事?”
“是。”女婢推门。转身来到护栏前,低着头看去。刚巧见着护卫已赶来。又见一楼处一名男子倒地。只猜想是客人不守规矩,被护卫教训了一番。也不当回事关了门回禀了柳青。
“姑娘,是些不守规矩的客人罢。恐是被七爷教训了一番。”
“哦?”柳青慵懒看着镜子不再理会外面。
“这是何人在此地撒野?”七爷看着众人询问,只听一男子回道:“我们这酒喝的好好的,这厮无端砸坏了我们酒菜。破了我两这心情,这事儿你们花楼如何管啊?定要给我们个回复。”
“哎呦。”男子摔出了几分清醒。捂着头怒骂“何人胆敢偷袭小爷?!!”
“便是这人?在此地撒野?”七爷看着地下男子。又看着两人笑道:“公子放心,但凡敢在这花月楼中挑事破坏,我们定会给两位公子一个满意的交代。”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谋害的我?”男子起身,指着七爷叨叨。还见出几分醉意。“我……我……我……”男子刚站起身,便只觉身子摇晃得厉害,头脑一阵剧痛。还没说完的话便晕了过去。
这楼上不都是包厢吗?七爷疑惑,倒也不敢乱动男子。包厢的公子多是权贵之人,若是自己不小心误罚了那位大人,自己可是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在事情弄清楚前倒不敢轻易随便抓人。
几人围观。只听一个笑声讽刺道:“倒是玷了你这粗手,该,真该!”
寻着声音。七爷见到了男子。
“可是知道是何人做的?”
“只见是名着装怪异女子,看不见面容。如今倒是往着后院处去了。”男子回到。
……
“那……这今日便都是那女子做的?”七爷看着倒地男子。唤着人道:“将他送去后房,请名大夫过来。”
“其他人,和我去后院!”
后院一小脚落中,岚月已徘徊数次。如今经历这番事情,倒是真真确定了她这回活的缪论。
可如今,却是找不着刘娘的踪影。这地儿已经许久没走,又赶着漆黑,也忘了东西南北。又走了许久,才见着有灯光从一房中传来。六儿浑身伤痛卷缩在柴房中,因相貌丑陋,和前阵子的惊吓,众人都说她疯疯癫癫,不愿待见她,上次被柳青带下去一阵子毒打后便被管家扔在后厨做些杂活,如今更是‘善待’在柴房。
只要手脚一慢便是几个鞭子吃在她身上,好几夜都因疼痛入不了眠。今夜也亦是如此。如今正缩在墙角独自啜泣。灯光随着她的泣声摇曳。
岚月寻着光亮走近,见着是一个啜泣的婢女,浑身是伤倒是看着让人心疼。不过。
那灯光映衬的脸,倒是实属吓人啊。岚月看清婢女,倒是吓了一跳。这容貌,该是没见过比她还吓人的了吧?平常姑娘倒会以为是见了鬼一般,吓得四处逃窜。
没来得细想,只听耳畔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你们今晚谁人去了前楼?”
不远几十米的杂房中,七爷带人围下。看着众人问道。
众人见这番形式,顿时吓得不敢出声。一个个站在原地怯怯低头。
“你去数数这里的人是否到齐了?”七爷叫着身后的一个护卫去数了人数。
“六位老妈子十二名换洗衣婢都不缺。”护卫走了一圈,回身过来答话。七爷心中不禁奇怪。莫不是那女子胆子太大如今还在这里?
“你们今儿谁可出去过?”七爷又问道,一个老妈子见着情况不对起身答道:“今夜我们都没人曾出去过。都在这里规矩洗着衣物。可是出了什么事啊?大人?”说话的老妈子是洗衣房的管事。平人喊作叶氏。因为是名寡妇不足有姓名再被称呼,只得唤了夫家的姓氏。
“叶妈子,你可莫要撒谎胡言,今日有人都见着了是你们这杂房姑娘去了前楼还将客人从二楼推了下去。如今正在大夫那儿整治。你说这话可是要想吃板子不成?”
“呦,大人,我们这杂房中都是些糟老婆子和些金钗之年的姑娘,哪有什么力气和胆量去招惹客人啊?还将客人扔下一楼。莫不是出了什么刺客不成?”叶氏一听要挨板子有些吓了一跳,她这瘦骨若挨了两个板子那定是不可想的。
七爷想着也觉得有几分不对劲,
这年纪的女子和些老婆子给她们十个胆也没敢将客人那般对待啊,莫不是真有了刺客?
“九……九爷……。客……客人…”一护卫气喘吁吁上声不接下气。
“发生了什么事?”七爷凝眉,转身看着护卫,又让他停歇了会儿。
“客人醒了,如今又回到花楼中去了。”
“方才那客人?可是去找害他的刺客?”
“他断不提此时,而是又去喝了酒。但是方才大夫给他治病,发现他身无分文,如今在酒楼中已喝了有一两银子的酒了,怕是个吃白食之人。”
“大人,莫不是那个吃白食之人故意掉下一楼,想在这白讨那吃喝?”叶氏提醒。
七爷听着老妈子的话也觉得有几分道理,思衬了一会儿。便带着众护卫出了门。
“走,过去瞧瞧!”
“没动静了?”岚月听着脚步离去。方舒了口气儿。
“捂~”六儿盯着岚月,啜泣声早已换了恐惧。全身瑟瑟发抖,早已忘了挣扎。
“若我放了你,你不可叫喊,可好?”岚月盯着六儿打愣,瞧见她的容貌又别了眼,心中无端生了寒颤。
“这双眼,如同生着满身怨气的鬼魂索取人命一般。凶狠且恐怖。”
六儿哪儿敢动分毫。活生生的见了鬼,谁不早吓得魂飞魄散?何况如今……却找上了自己!!
所以知道岚月解开了捆绑,六儿还是一动不动杵在原地。
众护卫赶至,方才的重伤的男子又出现在二楼的楼道中,拿着酒壶边喝边傻笑。
“谁人为他递送的酒?”
“他自己点的,房间在三楼包厢”
“三楼怎会跑到二楼来喝酒?还来这楼道中喝?怎么只喝酒?可当这里是酒馆吗?”
男子见着七爷站在前方,加之酒意有些高,误认成了岚月。于是上前搂着七爷的腰笑道:“可不知我在此等了小娘子多久?小娘子,我可是好生想你,小娘子。不如便随了我?”
七爷被男子揽入怀中,还被灌输些奇奇怪怪的话,心中不觉一怒。一手掌推开男子,男子倒地。却还笑道:“小娘子怎么这般好生力气啊?”
噗嗤!
身后的三名护卫见着自己家的七爷这般被调戏,不禁好笑。
“此人定是来吃白食的,将他带下去给我打到爬不起来为止再给扔出去!”
“是!”众人允诺。
七爷脸色难看,“呸!”一脸嫌弃的拍了拍自己,愤愤离了去。
“可能,如今刘娘已回了房中?”岚月**,也不顾六儿如今狰狞的面容。起身离开了花楼。
此时她不知,赤鞭的疼痛在另一房中酝酿。
“姐姐,说说吧,今日匆匆归辞,莫不是要做些其他事?”
一妇女坐在桌前,看着旁侧的刘妈笑问。灯光闪烁出几分鬼魅。
刘妈低着头。面容憔悴。
“我这身子骨江河日下,如今又是多病缠身,绣不动便不绣了。我这身体哪还能做其他何事?”
“真是这般?”妇女对她的回答不置可否。
“她们说,锦儿那丫头跳湖了,前几日还见着回魂在荷花池中。你可知这事?”
刘妈眉眼紧蹙。又见着缓缓故作镇定。“这事我也听知了一二,后来不是都说那是婢女神志不清,看花眼了吗?”
“是吗?真当是看花眼胡说的?我可不尽然。这锦儿消失了这么些时日姐姐怎么不挂念?她可是姐姐带来的呢。”
“我不知柳家人说的何意?”
柳家人,花月楼中的掌妈妈。众人皆唤柳妈妈。
柳妈妈右唇角轻扬,笑道:“姐姐知道我说的何意,如今锦儿失踪了,姐姐定是知道她在哪的吧?”
“奴家只是一名绣娘。实在不知这些姑娘的事。柳家人此番唤我过来,怕是要失望了。”刘妈一脸无辜与委屈。
“姐姐可断是知我说的何意,若你说出来,我定是饶了你今日的错。”
……
刘妈见着这架势知道来者不善,定不会轻易放了自己。便也不想再言语,柳妈妈见着她没有动静,心中一股恼火。“让她吃吃苦头!”随后唤来两个护卫打了六十大板。也不怕将人打死,十分用力。
刘妈躺在一个长木椅上也不吭声,一直忍着打完。
“姐姐如今可知道了些什么?”柳妈妈蹲下来看着刘妈笑问道。
刘妈表情如旧,仍回道:“我什么都不知。要我如何去辩?”此时的她嘴角已布满血渍,面容苍白。
倒是嘴紧!柳妈妈一怒,又喝。“来人,上烤刑!”
就这样,还没缓过气儿来的刘妈便又被拉着绑在一个十字架的木桩上。一把已经烧得火红的铁片在眼前转悠。
“啊!”刘妈咬着发白的唇角,渍了血迹,也久久不肯多说一句话。汗滞着额处不断滑落,她终是受不了几轮番的折磨,最终昏了过去。
“妈妈,这不会出了人命吗?”旁身一女婢上前紧张询问。瞧着怕是断了气儿。
“死不了,若这般就死了,怕是也没价值。”柳妈妈倒是不信她不知柳锦的下落。今日问不出,便明日问。总有机会翘开她的口。
“带下去!关紧密室!”
“是。”进来两名护卫拖着不省人事的刘妈出了房门。
天虽黑,倒也还是快。方里阁离得也不算远。房内见闪着烛火。
“刘……刘娘……”
岚月欣喜推开门。房中空荡荡如她离去的模样,原来……她离开的时候并未熄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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