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离了北域冰原,欲往木灵宫归还剑气的稚聪,只用了半个时辰便穿过整片渤海。
可身后突然响起一阵嘹亮鹰鸣,紧接着便是山呼海啸似的庞大杀气,毫无任何预兆的径直向他这里扑来。
不好!
瞬间收敛双翼侧身一个躲避,头顶瞬间闪过数道凌厉罡风,几乎是擦着他头皮的极速向前方掠去。
稚聪顿时以余光看向那偷袭的身影,脑中随即闪过一道惊慌念头:金翅大鹏鸟?
可紧接着就见那大鹏敛翼侧身,眨眼工夫便转过方向再次双翅一震,眼神极度疯狂且贪婪的再次向他扑来。
道友且慢。
一边继续振翅加速逃跑,一边急忙就要给对方解释一句:吾乃。
可这里一句话根本就没说完,立刻就被对方透着几分疯狂的大喝声打断:汝乃食物!食物!
话音落下,隔着数百丈直接张开那弯钩尖喙,一道强横无匹至极的恐怖吸力瞬间及身。
瞬间就被强行拉扯的停在半空,紧接着便彻底扛不住吸力的稚聪,脑中仅剩的唯一一个念头就是:大难临头!
可就在他不停翻滚着无法维持飞行,距离那鹰嘴已然不到百丈距离时,心头突然一热紧接着浑身微微一松。翻滚着眼角余光却瞬间捕捉到,一抹黑白交织的螺旋尖锥光芒,以几乎肉眼所不可视的恐怖速度,只在瞬间就撞在了那大鹏的右翅根。
啾!
一声透着凄惨的鹰鸣响起,伴随着吸力迅速消退无踪,稚聪也终于再次控制住了平衡。
哗啦啦!
双目立刻随巨物坠海回望海面,望着那渐渐沉入海中的巨型黑影,颇为心有余悸的颤声呢喃道:这大鹏鸟绝非俗类!绝非俗类!
言罢,急忙再次振翅全速向东极木灵宫飞去,虽然没了剑气却免于成为大鹏鸟餐食的厄运,两相比较下还是去向祖母禀告此事为好。
就在他离开这片海域不到半刻钟,金翅大鹏鸟坠海失踪的那片水面下,一个尺余阴影迅速冲出水面散去避水决。
飞上半空脚下凝出一片祥云,满脸愤恨且鄙夷的低声叹息一声:直去三山关拜会汝兄便是了,非要执意在半路填饱肚子。哎!
一声颇为无奈的叹息过后,他再次左右搜寻思索了片刻,才颇为不甘的叹息一声呢喃道:哎!贫道术法浅薄无力相救,还望道友福深命厚才是!
话音落下,立刻调头向东南深海驾云而去不提。
此番正是:
剑生阴阳气,冰域隐朝夕。
大鹏贪饥渴,申公莫敢提。
未询金冠正,杀心唤杀机。
梦醒腾三界,天地改新旗。
再看西岐城外,左右两方全部高挂免战牌。只是左右营寨中时时有探马进出,看这本该互为敌对互不相让的局面,一时间竟然安静的透出几分诡异来。
西岐军大营,早已失了全部三魂七魄的姜尚,却面色红润平躺榻上仿佛熟睡一般。可姬发、黄飞虎、散宜生等诸多文武,却知晓此事皆因南极寿仙翁坐在那里,以自身寿元神力慢慢温养着尸身的缘故。
来了!来了!
帐篷外突然传来赤精子的惊呼声,紧接着就见其一把掀开帘子快步进门,两步来到近前对寿仙翁稽首一礼:师兄,大师伯将太极图借吾,不知姜师弟?
无事,无事。
坐在榻沿杵着鸠杖的寿仙翁颔首一笑:道友只需把姜尚魂魄取来,余事交由为兄来办即可。
是。
赤精子再次稽首一礼应下,而后才对一旁关切起身良久,却始终插不上话的姬发稽首道:救助师弟颇为急切,贫道失礼之处还望周侯海涵。
仙长无需如此。
姬发立刻拱手还了一礼感叹道:姬发无能,相父之事全赖诸位仙长。姬发惭愧,愧不敢当此大礼也。
得见姬发这般回应,赤精子缓缓松了口气颔首笑道:事不宜迟,贫道即刻再探落魂阵。告辞!
接连五天,姚斌都不曾收得剩下的一魂一魄,此时依旧在阵中面露焦急矗身施法时,却不知赤精子已经再次驾祥云来到他头顶百丈。
呼!
长出了一口气唤出太极图,赤精子单手一抖将其打开。一道七色流转的彩虹光桥瞬间形成,划过一道弧度无声无息落在落魂阵里。
两手急忙卷起太极图踏上光桥,脚下自然生出风势推着其直入阵中。落地的瞬间双眼不由得一阵恍惚,面色惊讶颇为惊喜的咧嘴一笑,只因那施法的案几就在唾手可得之处。
可下一瞬,感知到异样风声的姚斌急忙睁眼,顿时面露惊怒咬牙大喝一声:赤精子!竟敢二次闯阵!辱吾太甚矣!
眼看着姚斌再次伸手入怀,深知那黑沙恐怖至极的赤精子,毫不犹豫迈下彩虹光桥一把将案上草人夺来。可就在他撤步返回光桥的刹那,姚斌也抓出大把黑沙直向他脸面撒来。
不好!
紧握太极图的左手本能抬起,只觉得卷轴金光一闪猛然一震。将飞来的所有黑沙全部震开的同时,竟然也从他手心震落掉在了地上。
啊?
嗖!
瞬间被彩虹桥拉回祥云的赤精子,浑身僵硬单手如鸡爪般悬在面前,目瞪口呆满头冷汗哆哆嗦嗦脸色煞白。
何人闯阵!
商军大营突然响起闻仲的震天大喝,也瞬间把赤精子从救人成功却丢了师伯重宝,那如坠冰窟如入无底深渊的恐惧中强拽了出来。
哎!
满眼懊恼悔恨的再次俯瞰一眼,在商军大队鱼灌出营的同时,他也只能带着满心不甘折返周营了。
西岐军大帐外,等待寿仙翁救治姜尚的赤精子,呆愣愣立在那里满脑子一片空白。
突然,里边传出姜尚的一声迷离感叹:
梦入地府千刀刮,坠落深渊万剑伤。
凶神恶鬼噬骨血,轮罚五道糜肝肠。
瞬间惊醒的赤精子正要进门,就感觉身后接连落下十数道金光,吓得他脸色一白急忙回头望去。
为首的广成子与太乙真人,得见赤精子面露惊恐两股战战,不由得面面相觑浮现几分困惑。广成子另一侧的慈航也皱眉询问道:师弟何故惊慌?莫不是识不得吾等了么?
师,师兄!
赤精子压抑的苦楚瞬间爆发出来,眼眶含泪接连作揖到底惨呼道:诸位师兄救救小弟!救救小弟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