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狂欢夜甚至比新年还要热闹几分，西式的节日是小情侣的天堂，连空气中都漂浮着纠纠缠缠若有若无的甜味。
宛晴天拉扯着他的衣角，凑在他耳边低低劝道：“都买了这么多了，不要了，车子里都快装不下了。”
“你喜欢，我全部买给你，你还没有兔子大，大不了我把你揣兜里。”他柔声道，说着把她柔软的身子往怀里又揉了揉。
橱窗里只要是兔子造型的绒毛玩具和挂饰都给他包了，整整一条街的小商品店铺。
店员从仓库里拿出一袋子摆在玻璃上：“先生，这是我们所有的存货，一共50个，您要不要挑一挑。”
“不必了，我全要了。”顾卓然指着一边的礼物架子，连最后一点也不放过：“还有那上面的几只，也给我取下来。”
“这位先生可真爱你女朋友，很少有男人会因为女朋友喜欢就买下全部的。”店员对女孩子投去羡慕的眼光。
虽然冲动了一点，但是谁说冲动不是因为爱。
店员一边打着计算器一边道：“今天圣诞节有活动，两位可以照一张大头贴，留一句话，只要我们店铺在，就一直会给两位保存着。”
两人摆好了姿势，正当要按动拍照按钮时，顾卓然突然掰过她的脸，给了个突如其来的kiss。
照片里，女子睁大美眸，头微微有些后仰，唇瓣被男人堵着，娇艳绝美的脸颊，或羞涩或吃惊，或呆萌或娇柔，即便是一个侧脸就勾得人心直痒。
顾卓然搂着她赞道：“我老婆随便一个表情都这么美，幸好留了个心，把正面照留着以后挂我们的新房里。”
醋溜又骄傲的语气逗得方才给两人拍照的店员直乐：“是啊，今天拍照的这么多对情侣，你们是颜值最高的，若不是这位先生小气，一定破例给你们多拍几张挂店里，看着都养眼。”
宛晴天小脸羞得堪比红艳艳的灯光，一个劲地把脸往他的大衣里面埋，小手戳着他的指腹，又磨人又可爱。
有奶娃娃走进来，奇怪地看着他们俩捧着一堆兔子挂饰向外走，对一旁牵着的少妇说：“妈妈，哥哥姐姐怎么买这么多小兔子？”
顾卓然向他们看了一眼，随口道：“因为我们家晴天没有兔子睡不踏实，我买来陪她睡觉。”
宛晴天难为情地驳斥了一句：“不许听他瞎说。”嘟着嘴跑掉了。
外面很喧闹，车里却出奇宁静而美好，让人以为是在梦中。
车里开着暖气，穿着礼服一秒都没法在外头待，暖融的温度和车顶一束灯光下，照着男人专心致志的脸。
他拿着一个全身通透雪白的流氓兔挂饰，指尖笨拙着对着女式手机上的孔眼，俊美的脸温柔地似乎捏一捏立刻能滴出水来。
宛晴天发现还从未如此仔细地瞧过他的脸。原来，这么好看呢。
之前总是对他存着畏惧，即便是这男人长得不俗，潜意识里也会用恶俗的形象灌在脑海里，现在心里渐渐默认了他会是今后的伴侣，所以，她提醒自己，把他的样子刻进脑子里，而心里的那个，即便剔除不掉
，也要努力忘却。
顾卓然苦笑道：“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做这么幼稚可笑的事情，还觉得无比开心。”好不容易挂上去了，抬头捕捉到小女人迅速移开的目光，不怀好意地俯下身，暖暖地气息扑在她的脸上：“是不是觉得你男人帅呆了，想不想要劫色？”
她勾唇一笑，魅惑十足，伸手拉住他的领带，把他瞬间往身前贴了一分。
鼻息相缠间，她红唇轻启：“劫色倒不至于，不过，男人这么帅，亲一个留下我的牙印。”说着亮了亮白牙，朝男人的耳后根咬了一口，去势凶猛，但却不敢真咬，就是允吸时发出匝吧的声音，把顾卓然激得心口一荡，好不容易回神了还意犹未尽。
“来来来，还有这边。”他把另一边耳脖子也凑上前，不知羞地解开领带扯开衬衫最上头的扣子。
宛晴天好耐性地伸出**舔了舔唇，迷蒙水色的双眸微张着带出最蛊惑人的神采，他几乎要爱死了她偶尔爆发出的妖媚神情，胸腔鼓荡着欲望之火，偏偏这时候她推了推他，指指车窗外。
该死的，现在还在闹市区，前方围了两三人探头直往车里看是怎么回事。
即便再不情愿，顾卓然也整理好女人的礼服把车迅速开走。
到了小区，拉着她又热吻了一番，足足在车里磨了半个小时，宛晴天趴在他胸口气喘不定，听到他沙哑的声音：“真不想放过你，可也不想委屈你，只能委屈我自己了。”
他在最后关头刹住，垮下却还坚硬如铁。
到了门口，楼道的窗户奇异的开着，节日的灯光明亮地射进来，他搂着她的腰吻在她的锁骨上，宛晴天突然打了个寒战，光线让她感觉心里别扭了一下，把他向外推了推。
“怎么了？”他问。
”感觉好像有人。”她说。
顾卓然朝后看了一眼，回头低低笑道，“这样哄我走的借口是不是太拙劣了。”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子，“放心，今晚我不会吃了你，虽然我是很想很想。”尾音拖得很长，他隐忍得很艰辛。
见她垂头不说话，光线打在她的额头上，长长地睫羽如两把小扇子闪烁不定，不经意又勾起了心里的那团火，他拥她进怀里。
“真的好爱好爱你，晴天，以后，我们再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嗯……”她靠在他的肩膀上，乖巧地点头。
他抚着她柔软的头发，自嘲道：“我们才恋爱没多久，你看，吵架的时间却比甜蜜的时间还要长。”
她想想，的确是这样，也轻轻笑起来。
“以后不管怎么样，我们谁都不许提分手，好不好？”
她拉开他，有些小怨念：“又不是回回都是我提的，一人一次，扯平了而已。”
“这还数次数？”
他又认真又气苦道：“我以后再提，你就打我……”凑上前低语：“就像今天那样打我耳光都成。”
“不行，我可没这么暴力，何况打习惯了怎么办？”
他拧住她的鼻子：“死丫头，你真巴不得我再会做那混账事啊。倒是你小心点，你要不乖，我照样打你屁股。”
她闷声哼了一下，微微地仰
着细长的颈项，锁骨处的伤痕让他如在心口被蚊子冷不丁叮了一下。
顾卓然一把搂紧她，“晴天，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放弃你。”不会离开你，再不叫你受伤，不让你难受，他带给你的伤痕，我也会一点点抚平，让你再想不起他来。
午夜的钟声传来，一天过去了。
他叹息一声转身要离去，宛晴天从后面抱住他的腰，如蚊蚁般低低道：“谢谢你……”
“傻丫头，跟你男人说什么谢谢。”
她无声地摇头。
“除了谢谢，我还要跟你说对不起。”她趴在他的后背，尽量让自己平静地说道：“这次是我不好，我没有办法跟你坦诚那段逝去的感情，因为太痛，我不知道怎么对你说，甚至我自己都不明白自己要做什么……”
“难受就不要说了。”听出她的鼻音，他阻止道。
“不，我要说。”她吸了口气：“是我的不坦诚造成了你的误会，我知道你生气你酗酒甚至你和Ellen……，你的种种疯狂，都是因为你爱我。”
“我现在还没有像你爱我那样这么爱你，可我一定会做到的。”
“……”
“我不想失去你。”
这是她最长情最动人的告白。
他回头拥住她，欣喜若狂：“我们时间长得很，我等你。”
他不能告诉她，他爱她早就无法自拔，是他不能离开她。她的古灵精怪，羞涩娇俏，赌气任性，倔强无赖，甚至是分手时表现出的决绝和冷漠，他都爱得要死。
她时而如妖精般蛊惑妖娆时而又如小女生腼腆害羞，样样都牵住了他的心，他不明白上天怎么能把一个女人构造得如此玲珑生动，让这两种性子发生在一个人身上，还偏偏每一样都叫男人情不自禁。
若她是放风筝的人，那他一定是被拴上了铁丝，他不要高空和飞翔，只愿被她攥在手心里面。
他深刻地明白，当初那个男人离开她，肯定痛到了骨髓，他只浅尝了一分，就已如烈火煎熬。
电梯往下走，宛晴天看着数字一个个往下跳跃，最终到了数字1才回头向门口走去。
一股淡淡的烟草味让她突然打了个激灵，四下望了一眼，手攥拳头紧了紧。无人的时候，那种刻骨的记忆藏也藏不住。
她深深吸了口气，走过去，抱起地上的一箱子兔子玩具，他说要她把它们挂到屋里的每个角落，于是，看见它们，就会想起他。
他实在是个不错的对象。她愿意慢慢接受，在对另一份感情的伤痛中，她拿这份温暖支撑着，相信以后，她会爱他。
这便足够了。
可是，为什么心口还是凉凉的，像是不再会被任何东西填满一般。
她拿起箱子，开了门走进去，待到要关上的时候，一只手顶住了门，宛晴天一吓。外头一束光照在男人冷峻坚毅的脸颊上，深邃的眸子带着沉重的怨痛盯着她。
“风云……”你终于来了，却在我放弃你之后。
张口的叫声在看清来人时成了呜咽。
箱子坠落，砸在她的脚上，原本麻木的心震得一颤。
兔子们散落了一地，就像是她的心，彻底乱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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