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喜又惊又疑,“少爷!您这是……”
楚千亦一边若无其事的往自己脖子、衣襟、胸膛上倒酒,一边有条不紊的安排:“尽快摸清庄园里哪些是楚千帆的眼线,将阿虎他们从水云间调过来!”
原来少爷并不糊涂!
阿喜激动得眼底浮现出了点点泪花,微微颤抖着俯身领命:“您放心,少爷!”
楚氏内部的事情他帮不上忙,但是家宅内斗方面却是见得多了。虽说这几年跟着少爷回了国内有些生疏,但是好歹在庄园里当过多年管家,总有自己的办法的!
楚千亦倒完酒,换了一瓶,继续往身上倾倒。
他的身上已经熏染出浓烈的酒味,脸上却是一片清峻之色。
“你想办法出去见梓楠一面,告诉他,该收网了!”
梓楠是楚氏的副总经理,也是楚千亦的铁杆心腹。楚千帆在楚氏的大小动作,都由他在暗中盯着。
阿喜郑重的点头,正要答话,忽然看见酒窖门口的光晕里,投下一道淡淡的暗影。
有人偷听!
他看向楚千亦,楚千亦的眸底闪过一丝狠厉。
显然,他也看到了。
两人暗暗交换了一个眼色。
阿喜马上走近楚千亦,伸手扶住他的胳膊,夸张而着急的喊:“少爷,哎哟,瞧您都喝成这副模样了,别喝了,当心摔着!”
楚千亦凉飕飕的睨了他一眼,将残余的酒抹了自己一脸,“砰”一声将酒瓶摔到地上,大着舌头训斥:“老东西,你活得不耐烦了?本少爷喝口酒你都要管!”
阿喜一边拖着楚千亦往外边走,一边苦口婆心的劝:“少爷您还是别喝了吧,您就是喝死在这儿,米小姐她也不知道啊!”
楚千亦顺势趔趄着,一边狂乱的挥手:“走开!滚!不要管我,让我喝!”
两人一路嚷着,跌跌撞撞的走向酒窖门口,外面的黑影一下子消失。
楚千亦挺直腰,眸底闪过一片清冽狠厉的光。
第二天,楚千亦依旧烂醉如泥。
得到消息的楚千帆轻摇着手中的年份红酒,阴柔的脸上满是不屑,“还以为他多能耐呢,原来也不过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第三天,心急火燎的阿喜跑去医疗楼求助张教授,“少爷天天醉得跟什么似的,他的疑心病一天比一天重,现在连我都怀疑上了,劳烦张教授马上随我去看看吧!”
张教授迟疑了一下,“我的这些医疗设备都不好带,要不,您让少爷到这边诊疗室来看看?”
阿喜急得跟什么似的,当即便沉下脸来,“少爷烂醉如泥,连路都走不动还怎么过来诊疗?你们一个个的吃着楚家的,用的楚家的,临到头了,连给少爷诊治这等大事儿都敢推脱!”
阿喜一向慈祥,但是做过多年管家,一旦释放自己的威严,还是有几分唬人的。
张教授脸上一阵青白交错,连忙赔礼:“喜管家,您别急!我这就随你过去看看!你让我先去趟洗手间!”
阿喜不耐烦的摆着手:“快点儿吧,我家少爷
痛苦得跟什么似的,你去跟他聊聊天也好,他最听你的开导了!”
张教授借着上洗手间之名,赶紧偷偷给楚千帆打了个电话请示。毕竟,不在医疗楼看诊,便不在楚千帆的监视范围之内,他怕多疑的楚千亦会对自己心生嫌隙。
楚千帆听了,一阵大笑,“既然人家都求上门来了,那你就去吧!好好的跟我弟弟聊聊天,多开导开导他,随后,我会给他送上一份大礼的!”
张教授唯唯诺诺的点头,得到指示,他的一颗心也不那么忐忑,愉快的跟着阿喜往听风小筑走。
阿喜很会察言观行,看到张教授一副有了主心骨的模样,知道他定是得了楚千帆什么指示,也不戳穿他,直接领了去见自家少爷。
两人一路走回听风小筑,远远的就听到楼上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
阿喜不禁加快了脚步,回头对张教授说道:“你快点儿!少爷又在发脾气了!这两天,楼里的家具都换了三回。家里的古董玉器都被他摔得差不多了!”
张教授不疑有他,随着阿喜上楼,在楼梯转角,一个负责洒扫的佣人,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张教授微不可见的点点头,那人便抹着栏杆,一路退下去了。
两人一路走到楚千亦的房间,推门进去,阿喜立刻砰一声关上了门。
“咔嚓!”
门被上了锁。
张教授听得心里咯噔一下,惊疑的回头,问:“喜管家,你这是……”
“砰!”
一只花瓶在他脚边炸响,碎裂的瓷片四散飞溅。
张教授连忙跳开,却因为躲闪不及,被一个碎片划到脸庞,斜斜的一道血口子,从左脸额头到右脸下巴,当时就破了相。
“二少爷!”
张教授惊叫着抬头,正好对上楚千亦森冷黝黑的眸光。
那般清明的眼神,哪儿有半点儿的醉意?
张教授顿时明白过来,噗通一声便跪了下去。
“硌嚓!”
膝盖落地,刚好跪在面前的那堆碎瓷片上,钻心的疼痛立时传遍全身,疼得他腮帮子的肌肉都在颤抖。
“二少爷,饶命!”
张教授砰咚一声磕头下去,额头触地,一片嫣红。
“砰咚!”
楚千亦又随手往窗边砸了一个花瓶。
阿喜站在窗边聆听了一会儿动静,确信楚千帆安的眼线已经走远,这才回来,搬了根椅子放到屋子中央。
楚千亦走过去,大马金刀的坐下,犀冷的眼眸斜睨着张教授,锐利如鹰隼。
张教授早已经被他骇人的冷冽气势所征服,抖抖索索的跪在地上,又疼又怕,抖得像是筛糠。
“二、二少爷,您、您饶了我吧!我也是被逼无奈啊!大、大少爷他捏着我老婆孩子的性命啊!”
“所以你就故意使用心理暗示,挑拨离间,让我自己去伤害我的老婆孩子?”
张教授自知事情已经败露,在劫难逃,再次重重的磕了个响头,一张鲜血淋漓的脸上,如丧考妣吗,哀求:“二少爷,我什么都告诉你,只求你能够想办法救我
老婆孩子一命!”
楚千亦声冷如冰:“你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格!”
张教授再不敢多言,连忙把楚千帆怎么吩咐他利用心理暗示手段刺激楚千亦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讲了出来。
楚千亦想起了自己失明的那段时间听到的那些暧昧声音,还有在花园里看到的楚千帆跟米果儿纠缠的情形,咧唇清冷一笑,“那个李亦可,是楚千帆故意找来误导我的替身吧?”
张教授不敢隐瞒,点头:“是!”
呵!
楚千亦心底一声冷笑。
楚千帆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竟然处心积虑的弄了个高仿品来误导自己,如果那女人一直不现身,自己想破了脑袋也发现不了其中的玄机,跟米果儿之间的误会,怎么解都解不开。可是他迫不及待的将那女人给自己送上门,傻子都能想明白这其中的猫腻!
楚千亦清冷的眸光扫向张教授,“那女人什么来头?”
“我不知道!”
见楚千亦不声不响的盯着自己,张教授急了,又要磕头:“二少爷,您相信我,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楚千亦让阿喜制止了他磕头的动作,“行了,伤得太难看,回去就不好交代了!”
张教授一愣,脑瓜子立刻转过弯来,感激涕零:“谢谢二少爷,您放心,回去我就说是我自己摔的,绝对不会吐露半点儿消息!”
“NONONO!”楚千亦竖起一根食指轻轻晃着,脸上那抹轻笑明明魅惑众生,却又让人胆战心惊。
“你回去之后,该怎么说就怎么说。楚家的二少爷心里痛苦,喝醉酒撒撒酒疯,伤了几个下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张教授俯身:“我明白了,二少爷放心!”
楚千亦冷冷的斜睨他一眼,吩咐阿喜:“张教授看诊辛苦了,你送他回去吧!叫小春进来收拾一下!”
“是,少爷!”阿喜躬身领命。
张教授却听得心惊胆战,面如死灰。
小春就是刚刚在楼梯上跟自己眼神交汇的那佣人。
看来,大少爷的底儿,早已经被二少爷摸了个透,可怜他居然什么都不知道,还在一旁沾沾自喜。
阿喜搀着张教授出门,亲自送他回医疗楼,一路上再敲打几句,张教授早已三魂丢掉七魄,哪儿还敢残存半点儿的奢望之心?
小春自然也被醉酒的二少爷狠虐了一顿。
一时之间,听风小筑当差的佣人个个胆战心惊,全都跟楚千亦离得远远的,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成了炮灰。
楚千帆听到张教授复诊后的报告后,一张阴柔的脸上露出了志满意得的笑容,镜片后那双狭长的眼眸,迸射出阴狠算计的精光。
“阿寿!把我珍藏的那瓶好酒拿出来,楚千亦不是爱醉酒吗?待会儿让人给他送过去,他一定会喜欢的!”
“是,少爷!”管家阿寿领命而去。
楚千帆摇着手中的红酒杯,盯着里边猩红的液体,自言自语:“楚千亦,我亲爱的好弟弟,今晚,我送你一份大礼,如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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