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守灵要三年的时间。
这三年来杜鹃一直都待在陆宿为她安排的院子内。
她这期间从未见过陆宿一面,连带着陆瑜珊出生时都没有来看一眼。
杜鹃也深知他们两人之间本就不可能有什么。
自幼与元氏长大的杜鹃,在看到陆瑜珊越来越大后,心中对元氏的愧疚也就越来越多。
甚至肢体上都开始有些排斥起了自己的女儿陆瑜珊。
在陆瑜珊一岁半时,杜鹃被接走了。
她又回到了那个陆府,回到了她认为愧对的人儿身边。
陆宿将元氏保护的很好,她依旧是什么都不知道。
早在听说杜鹃要回来时,她就激动不已。
杜鹃随着守灵的车队一起回来的。
回来的当日,元氏是直接守在陆府的大门处。
那是一个万里无云的日子,火热的太阳灼烧着大地,元氏就站在那烈日炎炎之下,满心欢喜的看着杜鹃跟随的队伍走了过来。
也就是这一幕,真正的让杜鹃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也就是这一幕,也真正的让杜鹃下定了以后不再去看陆瑜珊的决心。
就这样,只有一岁半的陆瑜珊失去了娘亲的照顾,也失去应该属于她的荣誉。
陆宿虽然深爱着元氏,但他也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就这样流落在外。
他曾以元氏一直以来无子,故收养孩童,以求膝下子嗣延绵为借口,想要给陆瑜珊冠上陆家人的称呼。
可是这个计划却失败了。
在陆瑜珊三岁时,元氏怀孕了。
不错,就是陆杉袁的降临,彻底堵死了陆瑜珊回陆府的路。
年幼无知的陆瑜珊自幼听话,从未见过爹爹的她,在奶娘和先生的教导下茁壮成长着。
陆宿虽然没有接她回陆家,但却从未克扣过她的东西,所有的吃穿用都是按照陆府主子的标准来。
就连她身边的下人,都是陆宿亲手挑选。
年幼懂事的她,直到九岁那年夜起听到下人们的交谈后,她这才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胆小懦弱的她,不敢相信自己是私生女的事情,一个人躲在房间内不出门。
一连几日的不出门,这可急坏了陆瑜珊的奶娘。
直到杜鹃的到来,这才打破了这一幕。
一个大人,一个年近九岁的孩子,就这样两个人单独在房间内待了一个下午。
直到天快黑时,杜鹃这才从房间内出来。
杜鹃一脸的决然,这让这里的下人有些不敢直视这个女人。
等待着杜鹃走后,房间内只留下了年幼的陆瑜珊。
此刻的她,泪痕遍布她的脸颊,原本光彩夺目的双眼变得空洞了起来。
也就是从这一天起,陆瑜珊的性情大变。
从以前的乖巧听话,变得狠辣叛逆了起来。
那些说闲话的下人被她责令乱棍打出院子,并称以后都不要再见到他们。
这个年幼的孩子,从这一天开始变了。
她开始拒绝着陆宿命人送来的东西。
直到后来,一直以来护着她的奶娘病逝后,她这才收敛了几番。
也就是我们现在见到的陆瑜珊。
时而怀恨陆家,又时而担心陆家。
陆瑜珊此刻想要恨陆宿,却也恨不起来了。
人都不在这人世间了,她还怎么去恨?
陆瑜珊跟随着余小五的步伐,两个人就一起来到了这处院子内。
院子的门是半虚掩着的,想来在余小五离开的这段时间内,那灰衣奴仆回来了。
余小五推开了院门,入眼的就是那灰衣奴仆站在院子内。
灰衣奴仆手拿着扫帚,正在扫地上脏兮兮的积雪。
此时见到余小五推门就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他很熟悉的人,当下就扔掉了手里的扫帚,朝着陆瑜珊和余小五走过来。
“瑜珊,你怎么有空过来了?”那灰衣奴仆似乎与陆瑜珊很熟悉,连带着喊她的名字都如此的亲切。
“嗯!看到了小五,我就跟着过来看看,这些日子你没少偷懒啊!看着满院子的积雪。”
陆瑜珊调侃着对面的人儿,以她对余小五的了解,这灰衣奴仆很快就要受到惩罚了。
“哪里有啊!我之前不都是去你的作坊帮忙了嘛,这才想起来,就来打扫一下。”
那人可劲的对着陆瑜珊挤眉弄眼的,生怕自己的主子瞧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余小五看着他们两个人的互动,心里只觉得想笑,但又要在那人面前维持着自己高冷的形象。
于是他只好故作咳嗽了一声,他们俩这才停止了说话。
余小五见没有人在说话了,他这才问起灰衣奴仆,今日让他去打听消息的事情。
“今日打听的如何?”余小五取下自己头顶的黑色斗篷,随后带着他们两人走到了那旁边的小房间。
这处小房间与陆妤清休息的房间紧挨着的,只要他们不出声过大,就不会打扰到正在休息的陆妤清。
等待着进了小房间后,那灰衣奴仆这才将自己打听到的告诉了余小五,丝毫没有避讳陆瑜珊的意思。
“我今日去了陆府查看,发现门外围了一群官兵,那一层接着一层的官兵,我根本就进不去。
不过好在我听周围的人说,这陆府上上下下的人,一夜之间被屠之殆尽,不久一个活口。
连带着整个陆府里的物品什么的,都被翻得顶朝天。
看着样子有点像仇家寻仇,又像盗贼来访一般。”
灰衣奴仆用着可惜的语气,说着今日自己的所闻所见。
再说到陆府被翻得顶朝天时,他又加了自己的看法,不难看出陆府被人洗劫一空,连带着陆府中的人都被屠之殆尽。
陆瑜珊在听到陆府中的人,被屠杀后,她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她曾经想过报复陆宿,想要杀死元氏,可是却没有想过屠尽陆府中的所有人。
如今她听到这个消息,她心中不是突如其来的高兴,反而是悲凉。
此刻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当下便顺着自己的心,朝着那灰衣奴仆问出了一句话。
“那元氏的婢女呢!是一个一直身着深蓝色侍女服的女子,陆府只有她一人如此的穿着。”
陆瑜珊情绪有点失控,她脚下的步子往前走了两步,想要拉住灰衣奴仆好好的询问。
在走出第三步时,她硬生生的停了下来,用着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自己的脚。
似乎在询问着自己:你在做什么!
“这个我就不知晓了!那陆府被把关的很严。
我听到的这个消息,还是一个熟悉陆府的人告诉我的,他今日早晨被官兵带着进去探路。
听说他进去以后都被吓尿了,陆府里面的情况已经不能不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
灰衣奴仆也是被陆瑜珊的动作吓了一跳,他后退了一步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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