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雨天,余震像平时一样盯着餐厅外面的朦胧街景。
如今进厨房的机会变多,不知不觉他已经了解过所有的菜品制作流程,以及各种所需的酱料。
其实他不是明目张胆的学,而是每次借口去端餐时偷看,看的久了,自然记在心中。
不过,最近他总觉得张叔有所察觉,可对方并没有小心提防着,反而每次进厨房时,动作变慢,嘴里还自说自话的讲解制作、调制过程。
余震领会其中意思,自然学的更快。
也许再过不久,他就可以离开这儿,然后找一个便宜的店面,开始自己的创业。
如果实在找不到,也只能在巷子里租个地儿,入住外卖平台,仅供外卖。
但他一定不会像之前待过的那三家店一样黑心,钱赚的少点没关系,最重要的是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我发现你的一个怪现象。”朱莉在侧面看了他很久。
“什么怪现象?”
“每次下雨你都发呆。”
“下雨我容易走神,主要是一下雨就犯困。”说着,余震打了个哈欠。
“别啊,下雨多好啊,雨中漫步,多浪漫。”
“浪漫个锤子。”余震想到每年的梅雨季,自己的内裤是一条又一条的挂起,烘干机、去湿器在地下室里就没停过。
“对了,今天老板会来,还说会带礼物。”
“为什么?”
“哪有为什么,可能是遇到喜事儿了。”朱莉摆弄着散落下来的发丝。
她这个样子在余震看来真的不寻常。
是什么能让一个女人连续很多天不注意形象?
是爱豆官宣?
是磕的cp不营业?
不,应该都不是。
剩下的只可能是失恋!
“你是不是,失恋了?”
“我?”朱莉十分惊讶的望着余震,“没啊,都还没恋,怎么失?”
“那你最近怎么变丑了?”余震本想说没化妆,但还是改了口。
“呵呵,还不是因为有缘人变成姐妹。”朱莉翻了个大白眼。
霎时,余震一阵恍惚,懵逼,以及不知所措。
害,误会真的已经这样了吗?
实在不行就地把她办了。
还是算了,没打算和她发展,误会也省去麻烦。
大概这样盯着外面很一会,老板出其不意的从一辆保姆车上下来。
“不是她的车。”朱莉顿时站直身子,视线向车中扫去。
老板在前面走着,衣着靓丽青白色相间的旗袍,配肩是米色针织衫,发型大波浪,后面跟着一个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为其撑伞。
场景很一副旧时代社会老大的小娘子派头。
“没见过,可能真是喜事儿。”朱莉赶紧捋捋发丝。
“小朱,快来,我带礼物给你们了,去叫你张叔张婶出来。”许英梅走进店里,后面的男人跟着收伞,站在她身后。
接着,从车上下来其他人,抱着打上红色蝴蝶结的礼物盒,不过其中还有一个异样发色的外国男人是从副驾驶出来的。
“快来,快来。”许英梅招呼余震过去。
余震顺从,走向她。
“您这是遇到喜事了。”他问。
“没错。”说着,许英梅拉过刚进来的外国男人。“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此刻,朱莉他们刚从厨房出来,看见这场景,还以为老板娘找了个年轻男人当老公,纷纷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
“快点过来。”许英梅再次催促。
他们只好挨个站到余震旁边。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们说走失过一个儿子吗?”
几人点头又摇头,随后大彻大悟的相互看一眼,然后再次点点头。
“这就是你儿子?”朱莉立马反应,盯着外国男人打量。
仔细看了一圈下来,她忽然发现,这儿子怎么有点熟悉。
她又把视线放在余震身上,反复来回这么几下后,终于知道为什么会有熟悉感。
“老板,你儿子跟他可是有点像。”朱莉说。
一时,众人将视线都扫向余震。
“没有吧。”张婶看半天没看出门道。
“仔细看。”
“真没有。”张叔跟着说。
朱莉撇嘴,上前一步,搬了一个板凳放在余震面前。
“坐下。”
余震照做。
朱莉将手覆盖住余震单眼皮的半边脸,只剩左边。
餐厅里的人瞬间看的明白了。
“像,是像,我怎么一早没发现这还有个儿子呢!”许英梅高兴的用手捂住笑开花的嘴。
“真是儿子哎!”张叔跟着说。
“是像儿子。”张婶也跟着说。
听着他们儿子来儿子去的。
余震顿时觉得自己好像被侮辱了一样。
“好了,好了,来拆礼物。”许英梅示意放在桌上的礼物盒。
礼物都是贵重物品,是她儿子为店员准备的。
其实许英梅算是人过中年,福气到,白白捡了这么大一个儿子,而且她儿子还肯认她。
不过,说起来,她儿子走失时八九岁,那时候有记忆,认她也是自然的事儿。
“那么,礼物拿到之后呢,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宣布。”许英梅站到几人中间。
“我打算,跟我儿子去国外一段时间。”
“多久啊,那这店怎么办?”张叔急忙问。
这是几人都担心的话题,毕竟老店带不走,而且若是因为许英梅离开,关店的话,岂不是丢了一份还算满意的工作。
“这个,没个三五年不会回来。”许英梅看着几个员工,“没事儿,不是定居,就是游山玩水。”
“而且我已经把老店放到中介,打算暂时租出去,你们放心,我说的租出去是连人带店一块租出去。”
这一说,几人更加糊涂。
“就是找个人,来当这里的老板,我只收房租,盈利算他的,当然发工资也是他给你们发。”许英梅解释道。
这下,几人算明白了。
可是,谁愿意租啊?
租金又是多少?
老店原本就在许英梅名下,这要是换个人来,月月还得教房租,那不得亏,而且这地段,租金不是个小数字。
“老板,你这贴出去的租金是多少?”
突然,余震问。
这一问,老板当然知道其中的意思,她说:“贴出去的是每月一万五,要是熟人就一万。”
“租出去了吗?”
“还没呢。”
一万五,城市中环街区一万五,已经是打折处理,看来这老板手里还是有家底的,不在乎小钱。
至于还没租出去,多半是跟最近的事件有关。
而且就老店客源固定来说,平时去掉水电支出,员工工资,净利润每个月最低三万,最高不过四万,再换个老板去掉一万五的房租,谁愿意干?
“怎么,你有这个打算?”许英梅看出来余震有点意向。“你要是想租,那就一万。”
余震很是心动,若能是租下来,简直是捡了个大便宜。
“不过要签合同,三年房租一次性付。”
三年?
三十六万,余震才工作几年,哪有那么多钱。
“我考虑一下。”余震只好不太折面子的说。
“那行,中介那边我先撤掉,还有就是,最近那什么灵异网红九点之后会过来,你们到时候看怎么对付一下。”说着,许英梅拽着边上的儿子往厨房走。
看样子应该是带儿子参观一下老店,毕竟以后的继承人是他。
而这个外国儿子,论衣着气派,混的也不错。
这有钱人的儿子走失十几年之后还是有钱人。
唉,余震重重叹了口气。
蝴蝶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