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沈月仪与方瑾泽便动身离开,沈月仪在桌上放了不少银两,虽说她知道对于这老妪来说最重要的不过是能够母子团聚,希望此次能将太子一举击败,那些被强征去的男子也能得以回乡。
他们并没有即刻上路,而是在村子里四下查探,果真看到两个人影鬼鬼祟祟,虽做妇人装束,但身形高大,举止粗俗,怎么看都像是两个男人。
方瑾泽朝翟秋使了个眼色,翟秋立即上前去将二人拿下,仔细一看,果不其然,竟然是两个男扮女装的男人。
二人惊惧不已,跪在地上连连求饶,嘴中还一直念着什么不要抓我不要抓我。
方瑾泽命人将他们带到僻静处,好好审问,说不定这两人就是扳倒太子的关键。
“说!你们为何要做这幅装扮?若是不说实话,小心你们的脑袋!”
翟秋将剑架于二人颈后,倘若他们真是为了逃避征兵而男扮女装,如此惜命之人,自然是什么都肯说。
“我……我们也不想如此……可是村子里年轻的男人都被抓走了,我们有家有室,实在是不想被抓去啊!”那两个男人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话都说不利索。
沈月仪对那二人说道:“你们放心,我们并不是来抓你们的,相反,我们是来救你们的。”
那二人迟钝地抬头,双眼放光:“真的吗?我们真的不用去当兵了?”
“那是自然,”沈月仪一口答应:“不过,从现在开始,你们什么都要听我的。我保证你们能正大光明地回去和老婆孩子团聚。”
有了救星,那二人怎会不依,连连点头表示唯命是从。
“你们可看清,征兵之人是何打扮,有无什么明显的标志?”方瑾泽发问。
那二人沉思一会儿,其中一人说道:“如今想起来,他们好像并没有穿官兵的衣服,而是都穿着一身黑衣,气势
汹汹地闯进来,直说要征兵,实际上是抓人!”
另外一人补充道:“我记得他们进村子里时,为首几人扛着一面黑旗……”
“黑旗?”方瑾泽立马警觉起来:“你仔细想想,那黑旗究竟长什么样子?”
那人仔细回想:“黑色大旗,上面绣着暗红色的图案,看不太清楚,不过中间有一个字,我隐隐记得是“天”字。”
“天?你可看清楚了?”方瑾泽显然激动不已,再次确认。
“是“天”字没错,”另一个人接话到:“我也看见了,看得清清楚楚。”
“好。”方瑾泽点了点头,显然是得到了他所想要的信息:“翟秋,把他们带下去,待你们帮我办完最后一件事,便可以回家了。”
那两人顺从地跟着翟秋下去,沈月仪凑到方瑾泽身边:“是太子的旗帜?”
“不错。”方瑾泽眼中露出杀意:“私自招兵,其罪可诛,第一个不会放过他的人,便是皇上。”
方瑾泽蛰伏多年,一直隐忍不发,就是等着今日,一剑封喉。
“皇上,真的会杀了他吗?”沈月仪心中有些担忧,这是一步险棋,若能胜,除去太子,便是除去了一个**烦,太子之位空悬,是最好的时机。
若皇帝心软,或是太子反击,方瑾泽正面与太子对立,又是用这种自古帝王最为忌讳之事,恐怕会适得其反。
方瑾泽心中也不是完全没有顾虑,可是他等了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这一天,况且能成大事者,须得有勇有谋,时机就在手中,如果没有胆量抓住,便只能成为别人的刀下鬼。
“这可能是我们扳倒太子唯一一次机会,绝对不能错过,就算是要付出代价,也是很值得的。”方瑾泽看着沈月仪,眼中闪着暗夜之鹰的锐利,他已经下了决心,绝对不会给方瑾天任何反口的机会。
当务之急是要带着人质赶紧进京,将这件事面禀圣上。
否则夜长梦多,方瑾天多的有机会去掩盖事实。
要先把沈月仪安置好,方瑾泽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这件事,实在不行的话就将她暂时先送到月
宫去,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到时就算方瑾泽出了什么事,也不会牵连到她。
方瑾泽正在想要如何开口与沈月仪说此事,沈月仪却抢先发话到:”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方瑾泽要说的话反而被哽在喉间。
她说:“我们应该怎么做?”
不是“你要怎么做?”
也不是“我应该怎么做?”
是我们。
是命运紧紧相连,生死相依的我们。
方瑾泽突然不说话,沈月仪拽了拽他的衣角:“你说话啊!怎么了?”
方瑾泽回过神来:“我们……先回京,回京禀明圣上,再让翟秋去搜集更多的证据,争取给他一个痛快!”
“好,那我们快走吧!”沈月仪倒是比方瑾泽还火急火燎,拉着方瑾泽便走。
方瑾泽任由她拉着,神色怔忡间又突然笑了起来,用力将沈月仪的手握得更紧。
古往今来,人们总觉得,爱一个人的最高境界,便是要让心爱之人安康喜乐,为此就算两人不能长相厮守,也心甘情愿。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多少的痴情种用这样的说辞感动着自己,一句为了你,就让分离和放弃变得如此合理。
以前方瑾泽也是这样想的,他总想着只要沈月仪平安就好,而他身边,太过危险,所以他随时都在准备,把沈月仪从自己身边送走。
可是今日他才发现自己竟是如此可笑,还不及一个女子。
爱一个人,不就是要跨过山河湖海,世间险恶,不顾一切地奔向他。
如果要生,我们一起生,所有的艰难险恶,我们都一起面对。
如果要死,我们也一起死,上穷碧落下黄泉,没有什么能够将我们分开。
这才是爱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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