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苏沂走后,乔久小鹿乱撞的心终于渐渐平定下来。
夜已深,灯已熄,乔久在引温的服饰下梳洗完毕。
她闻着眠梦香安然地闭上眼睛,片刻便已酣然入梦。
从乔久来到这个世界以来,她总是不间断地反复做着一些梦。
这些梦中零落散碎的片段折磨着她,如真如幻,难分真假。
朦胧中睁开眼,她又回到了倾妃出生的那一日。
啊呜一声啼哭,墨府的产房里降下了一个婴儿。
婴儿面颊通红,啼哭声不断,非常健康。
但全墨府的人皆屏气敛声,不作言语。
产房内的人更是面如死灰,形如枯槁。
产婆仔细瞧了一眼婴儿,根本不敢对上产妇的目光。
倒是产妇艰难地支起手,颤抖着沙哑的声音问道:“我的孩儿怎么样了。”
产房内的人把头低得更低,产婆抱着襁褓的手往后又缩了几分。
产婆犹豫了一会儿,却不肯正面回答产妇,只上下唇分离,轻吐一句:“三夫人,是个女孩。”
产房内的下人们皆深吸一口寒气,身体
微颤。
三夫人的面色因为生产本就状若枯蜡,如今更添一分死灰,她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看着产婆手中的襁褓。
那婴儿不停地啼哭着,但却面若流霞,肌肤光滑白皙,生的极其漂亮标志,是个美人胚子。
她耗尽最后一点力气,哀求道:“求你,求求你,救救....救救我的孩子。”
还没等她再看那孩童一眼,一个穿着官服,剑眉星目的男子步入了产房。
他在产房外已等候多时了,见到婴儿,脸上的期盼一瞬间转为冰冷的淡然。
忽听他低声一句:“三夫人难产,婴儿胎死,如此还不快快侍候三夫人休息。”
一众佣人皆作揖称是,便围在三夫人的床前,挡住了她的视线。
这堵严实的人墙,让三夫人失去了最后一眼可以看到自己女儿的机会。
“你还愣着干什么,走吧。”男子轻轻一声,叫唤着产婆。
产婆本不情愿地停在原地,也只能迈着步子硬着头皮跟上去。
回头瞧了一眼三夫人,却只看见密密麻麻围在床前的人影。
夜深露重,卫府的路虽有鼓风油灯一
路照亮,但和着雷雨交加,依然不免有些崎岖磕绊。
产婆眼里泛光,渗着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她忍不住试探着开口:“老爷,或许我们可以把小姐送到西楚,给小姐一次机会,让小姐自己在那里过活,能不能活下来全靠小姐自己的命。”
“生为女儿身,她已经失去了自己唯一的机会。”老爷的话语坚定,铿锵有力,不容置疑。
远处,三个大字匾额歪斜着挂在两根石柱勉强撑起来的一角上——祠生堂。
产婆看到这三个字,心头一紧,将步伐放得极其缓慢。
她假装眼睛因为雨水看不清,腿脚也略微显得不利索。
明明还有不到十几丈的距离,却走得比十几里还要漫长。
老爷察觉到了她的拖延,大声呵斥道:“你想死吗!卫府养你一口我都闲多!”
产婆一下子吓得腿软,跪倒在地。
婴儿的襁褓被石子路的污泥溅湿,老爷正要上前训斥,却冷不丁冲出一个孱弱的背影将襁褓死死抱在怀中。
那个身影不顾大雨倾盆,只管把衣衫高高举起,不肯让婴儿淋湿半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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