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绿刚出去不一会儿,小濯和知夏就提着晚膳进来了,头发湿哒哒的,有几绺还挂着小水珠。
方景颐奇了,忙把手巾递过去给两人,“怎么都淋了?可是雨太大?”
知夏快言快语,“路上碰到了金常在,她住得远,奴婢和小濯就快到咱旖霞阁了,想了想,就把伞给了她,我俩披着斗篷回来的。”
她眨巴着眼,可怜兮兮的,“小主,您不怪奴婢自作主张吧。”
金常在名唤金寂寂,是翰林家的女儿,形容尚小,为人羞涩的很。
方景颐与其并不相熟,只在请安的时候见过几次。
记得第一次去凤仪宫给皇后请安,便见金常在跟着婉妃轿辇,想来已经投到婉妃帐下了。
方景颐尚未生起拉帮结伙的心里,因此也并没有多想,道:“你心善,这有什么可怪的。快坐下,小濯,你也别忙,坐下说。你们两个一个斗篷,难免挨了雨,受了寒气。”
冒绿端着托盘进来了,“姜汤来了。”
“快,一人一碗,滚滚的汤水下去,寒气就被吓跑了。”
“梁桂和李庆把热水都备好了,喝完了回去暖暖,把湿衣服换了,免得着凉。”方景颐关切道。
两人喝完了姜汤,告退去换衣服了。
冒绿麻利的摆着晚膳,道:“小主,红缨姑姑刚刚回来,说是出去逛了一圈,倒听了不少消息。”
方景颐刚刚坐下,好奇道:“她平日不爱出去,这回下着雨呢,倒是稀奇。”
红缨看起来老实本分,没有差事活计轻易不往外跑。
冒绿道:“奴婢盯了她好一阵子了,做事倒是本本分分,很合规矩。这一次,红缨姑姑打听到的却是沂芳台的事。小主,你道淑妃娘娘找的歌姬是谁?”
方景颐的好奇心倒是真的被勾了起来,“谁啊?”
“是李才人,以唱曲儿才得了盛宠的那个。”
方景颐瞪大了眼,接过冒绿盛的粥,喃喃道:“原来是她啊。这岂不是说,她投靠了淑妃才换来今天这样露脸的机会?真是好快的手脚!只可惜天不遂人愿了,萧婕妤一出事可不就没人赏了么。”
她转念一想,又道:“抛头露面的行径,本是教坊女子的行事,她已为天子妃嫔却仍去卖笑邀功,就算今日出了大风头,但细细算来,也落了下乘,日后难免受阖宫耻笑,说来还是不要这份风头的好,也是可怜!”
她沉吟道:“红缨怎不进来同我细细分说?”
冒绿道:“红缨姑姑说她冒雨回来,带了一身凉气,进屋来恐冲撞了小主。奴婢也不好勉强,就说小主体恤,给咱们都煮了姜汤,让她端一碗暖暖身子。”
“你性子稳妥,这件事做得很好,过会儿去拿些金银锞子给红缨,就说劳烦姑姑雨里奔波罢。不过说起稳妥来,今日我倒有些疑惑,现下倒是憋不住了。”
“小主,您说。”
方景颐示意她坐下来,道:“今日在沂芳台,听说是嫣嫔的茶烫着了萧婕妤。我本是不信的,我和杜芳仪姚才人的茶水都是刚刚好的温,被烫一下也不会有什么,可是听人说萧婕妤的手都被茶水烫的起泡了,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莫不是萧婕妤有身孕,身子才格外虚弱?”
“我倒不曾听过有身孕的女子如此脆弱的,恐怕那茶水本身就与我们的不同,定时滚滚的热茶,才会如此伤人。我觉得蹊跷的倒不是这个,寻常人被烫了一下躲开就是了,萧婕妤的位置也好躲,身子往后一倾便是了,怎会向桌子前方扑倒呢?”
方景颐歪着头,好奇道:“还好巧不巧的撞在了桌子角上,生生的把孩子撞没了,莫不是其身后有人助力?”
冒绿压低了声,下意识的觑了觑窗外,道:“萧婕妤身后坐的是金常在。奴婢和您去请安时,可是常见她跟在婉妃娘娘的身边。嫣嫔本来就和婉妃娘娘关系极好,宫里可是无人不知。倘若真是婕妤身后人的手脚,金常在也断断不会为此得罪了婉妃娘娘。”
“若说这事是金常在策划,我倒不信。她一个刚入宫的小弱女子,是怎么得知了萧婕妤身怀有孕,又是为了怎样的好处才去谋害天家子嗣?这可是要命的罪名。若说是嫣嫔,我也不太信,她怎会蠢得用如此显眼的手段将自己的命也赔出去呢?”
冒绿郁闷的摇了摇头,主仆两个低低细语,分说不出所以然来,三更天了才满怀心思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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