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微心情很不好,没兴致继续逛了,便打算打道回府,但她却被困在了桥上。
转身看到的就是手持长鞭站在桥头的一位中年大婶。
从对方气势汹汹的脸上梨微可以确定她绝不是因为好奇来看看自己这位新鲜出炉的圣女的。
“嗨!”梨微伸手打了个招呼,礼多人不怪嘛!看她笑得多灿烂,她都这么友好了,这位大婶总不好意思再找她麻烦吧!
嗯,洛程程的确好意思。
手中长鞭挥了挥,冷声道:“就是你欺负了我家清儿?”
梨微看到对方的鞭子身体下意识抖了抖,被如意打得有阴影了,所以说,她最讨厌耍鞭子的女人了,这位三长老人品还算可以,没有上来就挥鞭子。当然待会儿梨微就会知道这是她的错觉了。
梨微解释道:“我就是和她开个玩笑,谁知道小姑娘不禁逗,这也是常有的事嘛,小孩子一时哭一时笑的很正常。”
洛程程本来不打算作甚,毕竟这是尾亦千盼万盼来的圣女,她要是动了对方,尾亦要发疯的,可看着这所谓的圣女脸上那漫不经心的表情,那撇嘴的动作和饶头的姿势,洛程程眼前蓦地闪过一个身影,一样的无赖,一样的让人看不顺眼。
洛程程多年的修身养性还是没抵得过对那个女人的恨意,顾不得这个圣女是不是尾亦的心头宝了。
“贱人,你为什么要出现,你就不应该活着!”
长鞭以雷霆之势携着万分怒气向梨微袭来,没想到对方话都不说就直接动手,梨微懵了,僵着身子眼睁睁看着长鞭朝自己砸来,那黑色的鞭梢如同巨蟒的长舌,带起一股凌厉阴凉的气势,梨微无处躲藏。
看着朝自己脸上袭来的鞭子梨微闭上了眼,她感觉得到,这一鞭和如意纯粹的出气不同,带着浓厚的杀意——那个女人想杀了她!
对方出手太快,她连思考都来不及,只能下意识闭上双眼。
鞭子带起的凉风吹散了梨微的头发,脑门凉飕飕的,这次死定了!
梨微等了一会儿,却什么也没发生,掀起左眼皮,鞭子还停在自己跟前。
咦,黑色的九节鞭上缠着一道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的银线,在阳光折射下闪闪发亮。
这不是墨长渊的东西吗?
梨微转头,顺着银线的方向看去,不远处阁楼上站着墨长渊那厮和一个小孩。
有了撑腰的,梨微顿时不怕了,重新抖起来了,斜睨着和银线作斗争的三长老。
对边上已经吓得瘫软在地的秋水问道:“秋水,我记得师父和我说过,咱们天一教圣女身份特殊,不知长老企图杀死圣女该怎么算?”
秋水和秋意缩在一角吓得瑟瑟发抖,听了梨微的问话,支吾了几声却是说不出话来。
这两个不中用的!
梨微挺挺腰板,手背在身后,睨着和墨长渊的银丝做斗争的三长老,关键时刻还是要她这个主子出面。
洛程程看着这个装逼的女人眼前就浮现出东方渺渺那个妖女的脸——一样的懒散,一样的漫不经心,让人看一眼莫名其妙就会心气不平,洛程程多年的休养也敌不过和那个女人有关的一切。
将手中的长鞭一扔,这只不过是她平时拿来装点门面的东西,她真正的武器另有其物。
梨微本来还在45度角鄙夷三长老,眼角闪过一丝光华,看不清那是什么,以她的眼力只能看到一道残影,速度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眼前。
梨微还在犹豫她该跳河呢还是等着被伤到,跳河的话她不会水,看这河深不见底恐怕又要体会一次溺水的感觉,她都怕了,可若被对方的武器击中,只怕立马就会没命吧!
在立刻翘辫子和待会儿翘辫子中梨微当然选择了后者,身子一歪就要掉下去。
墨长渊及时接住了梨微,身影鬼魅地几个闪挪,瞬间出现在岸上,冷冷盯着洛程程。
而洛程程的碧雪簪被傩泸截获,傩泸迈着小方步停在洛程程身前,小眉头一皱,奶声奶气的童音却带着蚀骨的寒意,“三长老无故主动攻击圣女,去后山思过,待本教主与圣女大婚之日再放出来观礼。”
洛程程从傩泸出现开始就老实缩在一边,听了傩泸的判决心里不服想争辩,然对上傩泸黑幽幽没有丝毫光芒的眸子立即噤声,再不敢多言,乖乖捡起被傩泸扔在地上的碧雪簪领罚去了。
梨微此时没空注意三长老的反常,也没心思理会墨长渊趁机占便宜的不规矩,她所有的心神都被傩泸口中的“本教主”那三个字吸引了。
偎依在墨长渊怀里,眯眼打量五步远的小小身影,因对方站在逆光处,梨微一手遮额,瞪得眼都流泪了还是不肯眨一下眼。
她知道人在极度的光照刺激下视线会有所改变,视网膜自动调节所能承受的极限,可,再怎么调节也不会将一个成年人的体型变成和周景璨一般大的身形吧?
也就是说,不是教主变态有恋童癖,人家审美很正常,不正常的其实是她这个老牛吃嫩草的老女人?
我勒个去,教主竟然是和她儿子一个年纪的的,这画面太美梨微不敢看,白眼一翻直接倒在了墨长渊身上。
傩泸不满地瞪着墨长渊,“你赶快放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墨长渊听话地摊开两手,表示自己的清白,不顾梨微“咚”一声磕在地上的响声,虽然他知道这一下肯定磕得不轻,但墨长渊可不敢在这种时候刺激到傩泸。
天一教对圣女的要求苛刻到变态,如果不是傩泸急着继承教主之位,仅凭玉梨微嫁过人这一条就没资格坐在圣女的位子上。
他刚刚一时脑抽接住了要掉下河的女人,现在反应过来这是在对方地盘上,若是被天一教的教众看到了他们“冰清玉洁”的圣女被陌生男人抱在怀里,他就等着天一教的人和他拼命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墨长渊告诉自己我忍,等老子重建了九幽门非把你们圣女睡了!
傩泸虽阴沉着小脸,却没多说什么,不满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梨微,这个圣女他一点都看不上眼,又老又丑不说,不会武功还认不清形势,胆子更是和兔子似得,被人一吓就能晕过去!
哎,如果不是急着名正言顺地继承教主之位他一定不会这么委屈自己,好在大长老说了只是和这个女人举行一个仪式罢了,日后不耽误他找红颜知己,傩泸这才忍着恶心将自己这朵鲜花插在玉梨微这牛粪上头,哼,便宜她了!
傩泸挥挥袖子,指挥旁边的两个侍女,“将圣女带回房,圣女身体虚弱,日后就在房里好好休养,你们身为贴身侍婢要‘照顾’好圣女,懂了吗?”
秋水镇定一些,忙拉着仍不在状态的秋意跪下,“奴婢谨遵教主圣意!”
两个侍女合力将梨微带走了,傩泸这才想起墨长渊的问题。
“别打她的主意!”
对傩泸的警告,墨长渊心底自然没当回事,然此时有求于人也不好先撕破脸,遂耸耸肩佯装不在意,“你别把我拉低到你的水准上,我的眼光可是很高的。”
“南楚第一美人这种程度还不够高吗,难不成你瞄上了大齐第一美人?”傩泸嘟嘟嘴,虽然他看不上玉梨微,然也不准旁人看低她,不然岂不是连带着他也跟着被小瞧。
墨长渊摆手,“你可别往我头上泼脏水啊,大齐第一美人哪是我们这群凡夫俗子能肖想的?”
傩泸撇撇嘴,“我教圣女也不是你们这群凡夫俗子能觊觎的!”
好嘛,这还没成亲就先护上了,玉梨微你有本事,连傩泸这个小妖怪都能勾搭上!墨长渊暗暗磨牙。
此时悠悠转醒的梨微对着头顶的淡粉锦鲤戏荷帷帐发了会儿呆,转头看着守在床前的秋水,眨眨眼求证道:“秋水,我是不是才醒来,今天我都没有出过门对吧?”所以她一定是做梦了,才会做了一个自己即将嫁给一小屁孩的噩梦。
秋水不明白梨微的意思,替梨微倒了杯茶,双手捧着要喂梨微,“圣女您这不是刚回来吗,教主交代了,圣女您身体不好以后就好好静养不要再随便出门了。”
本来就着秋水的手喝茶的梨微被呛着了,几声撕心裂肺的咳漱后,趴在被子上装木乃伊。
“圣女,您没事吧?”秋水小心觑着梨微脸色,大概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神色不安。
梨微伸出左手摇了摇,有气无力道:“秋水,我想一个人静一下,你出去吧,没我的话谁也不准进来!”
她需要好好消化一下这个天大的馅饼!
偏偏有人不给她这个机会,秋水刚关上门,梨微还没来得及对着花花草草感慨悲戚一番自己红颜薄命,美人多舛的命运找茬的就上门了。
听着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梨微火大地推开窗户,“谁啊这么没有公德心,跑到旁人屋外吵闹有没有点素质了!”
阮清一看到梨微登时红了眼眶,一手指着梨微做茶壶状,“你这个坏女人,不仅抢走了韶哥哥,还陷害母亲,我不会饶了你的,咱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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