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教育差异,王洛现状

  “昨天你给小恶魔出的数学题,难住他了吗?”,会议结束后,闲聊时,琳达问我。

  “我故意先算的乘法,后算的加法。我还没有教他先加减,后乘除。不过,他确实发现,我算的有问题,但是没有搞明白为什么呢。早上走的时候还说,今天要查一查资料呢,哈哈哈......”

  “我猜你骗不了他多久了,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分分钟就查的清清楚楚。”,许飞摇摇头说,“现在我儿子的问题,我都已经招架不住了。”

  来瑞金的第一年,许飞的儿子就已经三岁了,现在十岁了。他的儿子,对天体物理学十分感兴趣。

  “你们的孩子都对高难度的东西来劲,真是奇怪了。我儿子就喜欢音乐,中国人就是聪明,从骨子里就聪明。”,琳达感叹道。

  “诶~不能这么说,我女儿算不清楚,这个还是分人。我女儿也喜欢艺术,我有的时候还不死心,想引导她学习一下科学,但是这小丫头居然和我谈判,说我不尊重她,不给她空间。她还说让我认命吧,她就是没有继承我的基因。”,这是曲尹。

  曲尹刚来瑞金的时候,女儿已经五岁了,现在12岁。以后就想做画家,十以内加减乘除算不清楚,但是小丫头的理由很充分,“计算机都有了,为什么还要浪费那个脑细胞?科技的进步,就是为了解放人类,省下时间时间去做更有意思的事情。”

  曲尹一直因为这件事情头疼。曲尹年纪较大,所以脑子里满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守旧观念。

  “我觉得你不应该去要求她,她有自己的想法和特长,她就是不喜欢科学,干嘛非要让她学呢?孩子的未来是她自己的,她有选择的权利。”,琳达对曲尹说。

  琳达是移民三代,接受的教育是纯瑞典教育。

  瑞典的教育很开放和自由,是不提倡家长过度的干涉孩子的选择的。

  之前有一个开饭店的中国朋友,她没有接受过太好的教育,所以希望自己的儿子以后读个博士。所以从孩子7岁的时候,就开始强迫孩子头悬梁锥刺股,结果孩子报警了。孩子一共报了三次警,最终,政府剥夺了我这个朋友的抚养权。

  “可是画画这东西,找不到什么好工作啊。”,曲尹反驳琳达。

  “找不到好工又怎么样,那是她自己的选择,她是要为自己选择负责人的那个人。”,琳达说。

  “可是我做父母的有责任啊!”

  “你给她爱了,给她温暖的环境了,给她教育了,给她你能力范围内可以给她的一切了。你已经尽到你的责任了。你难道打算包办她的一切,最后让她成为巨婴吗?”,琳达反问。

  曲尹没有回答。

  “孩子喜欢那样的生活,她即使过的辛苦,但是她心里快乐,这比什么都重要。”,琳达缓和了语气,继续说。

  “外一以后不快乐呢?”

  “不快乐她会改变自己的选择。”

  “要是30岁才发现不快乐,就来不及了,她什么技能都没有。”

  “画画怎么就不是技能了,她还能搞设计呢。曲尹,你想的太多了。未来是不能预测的,活在当下。”

  曲尹是典型的中国式教育的代表,琳达是典型的瑞典教育的代表。两者的观念截然不同,他们最近常常在教育孩子的问题争论不休。

  我和许飞在这个时候,往往只笑不语。

  “对了,石心,昨天下班后,王洛又给我打电话。”,曲尹每次争论都以失败告终,这个时候就会马上转移话题。

  “哦?还是说项目的事儿?”,我问。

  “嗯,还用说吗。我告诉他了,项目的事儿我说的不算,让他找你,但是他还是坚持不懈的每半个月一次电话。”

  “辛苦你了。”,我笑着拍了拍曲尹的肩膀。

  “这个王洛真的是让人不解,我们明明已经拒绝他了,他还这么坚持不懈的找咱们,太难理解了。”,琳达摊开双臂做了一个不解的手势。

  “中国有句俗语,叫做抬手不打笑脸人。现在王洛就是在这里软磨硬泡咱们呢,直到哪天咱们被泡烦了,就给他点项目,打发他走了。这就是王洛打得算盘。”,许飞解释。

  “我们是企业,又不是慈善机构,我们是要盈利的。他的东西根本都用不了,比咱们自己研发部做的差远了,他没有自知之明吗?受不了他了。曲尹,你要不然也把他拉黑吧,这样的人太赖皮了。”,琳达皱着眉说。

  梁老师两年前就已经退休了。

  他退休的时候,项目里的钱已经画完了。

  梁老师退休后空出来的教授位置,被空降的给占上了,所以,王洛没有升上教授。

  现在王洛没有项目,没有钱,就雇不起博士。没有博士就没有给他写文章,他自己早就没有写文章的能力了。没有文章就没有办法申请欧盟项目,在业界的名气也不大。名气不大,就不能评教授,国内也没有多少人愿意请他。所以,现在王洛的职业生涯,已经进入恶性循环阶段了。

  自从我离开斯德哥尔摩大学,王洛一直都没联系过我,直到去年年底,我收到了马丁转发给我的邮件。

  邮件是王洛发给马丁了,马丁回复他,现在已经退休了,项目的事情有我管理。让王洛直接联系我就行。

  我和组员们商量了此事,我说王洛的科研能力我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他的团队合作能力不强。单就这一点,琳达就双手反对和王洛合作。

  我们以小组的名义,拒绝了王洛。

  王洛提出给我一个杂志副主编。不过,这些年有很多杂志要求我做主编,我都没有答应,因为我早就对发论文失去兴趣了。

  后来,他又找来梁老师,请我和梁老师吃饭,让梁老师当说客,打感恩牌。

  但是我不吃他那套,我只说他的研究方向和我们的目标不一致。

  王洛见我这里撕不开口子,就打算从曲尹下手。曲尹为人柔软,被说动了,就要来了王洛的研究内容。

  曲尹对金属加工不了解,就发给我看,我一看,乐了。

  我提议,把王洛的东西拿到研发部大会上去讨论。

  会上,王洛的研究成果给我们那次会议带来了很多乐趣,成了反面教材。同时,王洛也被瑞金拉进了黑名单。

  但王洛还是“孜孜不倦”的争取机会。

  记得刚到瑞金的时候,金名就说过,王洛早晚会死气白咧的回来求我的。我当时不相信一个人可以这样没有尊严。不过,现在相信了。

  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人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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