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早餐,刘德等人吃了足足有一个时辰,倒不是说刘德的饭量大,毕竟如今身处苏府,不能太放肆,失了礼数,只是因为在座诸位都是十几岁的少男少女,又刚刚离开壁垒森严的学府,难免心情放松,嬉笑打闹。苏老爷和苏夫人也并未介意,反而府内冷清半年,此时倒是极其怀念如此热闹的场景,刘德心中的阴霾也因此驱散许多。
行罢餐食,刘德借故告退,回到了厢房之内。
他心系爹娘,刘梅氏的医治过程顺利,暂时告一段落,但刘庆贤的伤势最为严重,他恐迟则生变,打坐调息一个时辰后,便唤出魂叟和真灵,打算如法炮制,对刘庆贤进行医治。
相比于刘梅氏体内的经脉紊乱程度,刘庆贤的严重程度多了几倍不止,他心知要想在刻画聚灵阵之前完全激发他的经脉生机,并且使经脉牢记灵气运转,难度要比在刘梅氏运转寿天决大得多,因此刘德打足了十二分精神,相比在刘梅氏体内操控魂力流转了九次周天,他在刘庆贤的体内经脉中,足足流转了十八次,无比细心用魂力将每一处经脉的郁结梳理分辨开来,这才收了功,嘱咐真灵进行聚灵阵的刻画。
至真灵将聚灵阵的最后一条线路刻画清楚,整整花费了八个时辰。确定灵气可以自行运转,寿天决在刘庆贤的体内开始奏效,宣告治疗完成,时间已从清晨来至亥时。
苏府之中已是万籁寂静,刘德松了口气,揉了揉早已肿胀的太阳穴,让疲惫的真灵和魂叟回去休息,又检查了留下爹娘的伤情,这才自己一个人推开门,走了出去。
寒风袭来,刘德魂魄中由于过度消耗魂力导致的沉重和不适也减轻不少,府上这个时候也只有些巡逻的守夜家丁还在府中行走,看到刘德纷纷行礼,刘德摆摆手,示意不用管他。
院中很快便空无一人,空气中仿佛还能闻到几个时辰之前的热闹,李辰和海无痕等人各自在客房休息,刘德也不想打扰,脚步轻点,身轻如燕地跳上屋顶,倚着屋脊,望着头顶上方的弯月,脑海中思索着一些旁人无法知晓的事情。
“想什么呢?”
一个声音传来,刘德一愣,听出了来人的身份,但并未向声音来处望去,只是依旧望着夜空,说道:“你怎么总是神神秘秘的,突然出现?”
沙洛儿脚步轻盈,顺着房梁来到刘德面前,片刻之后,也坐了下来。
“想什么呢?”她再一次问出这个问题。
“没什么。”
“不说我也知道。”沙洛儿撇过头去,“是你爹娘的事情吧。”
刘德这才看向沙洛儿:“这件事,我还没有向你道谢。若非是你跟着我,我爹娘这件事或许不会如此顺利解决。”
“我跟着你?”沙洛儿表现出无比荒唐的神情,瞪大眼睛,“别往自己脸上贴金,谁跟着你了,顺路而已,顺路!况且我也只是担心我自己,毕竟你死了,我的神魂也会受伤。再说了,是你自己拿出的令牌,我们倒是有点热脸贴冷屁股了。”
刘德有些惭愧地低下头,但也没有多想,反倒是有些庆幸地笑了笑:“话说,你这神魂在我身上,我这倒是相当于有了你这么个保镖,算算也不亏啊。”
刘德始终对于沙洛儿有些成见,毕竟她抢了自己一半的功德,但这些日子下来,对她也改观不少——不说沙洛儿出于何种目的,但总归是救了自己几回,况且功德这事,虽说延缓了提升等级的速度,但对自己而言,倒也没什么实质的亏损,只是心中膈应,不愿意将本该到手的东西转赠他人。
沙洛儿一听这话,也是气极反笑道:“小贼,我算是发现了,你脸皮真是厚啊。我要不是觉得你脑筋还算快,这段时间也拿了你这么多的好处,早就将神魂强行剥夺了,小心哪天我忍不住,直接干掉你,再换个人!”
刘德悻悻地点点头:“说得对!你拿了我这么多好处,所以更得护着我了,对不?”
“玄士本就是逆天改命,就如今你这修为,功德于你来说根本没有什么用处,给我反而是物尽其用啊!”沙洛儿一脸傲娇,刘德倒是哑口无言,他也知道若非自己拥有极品好运体系,就算积攒再多功德,最多也就与那些善人一般,平时多些运气,若是真有阴曹地府,没准能在功德簿上,添上一笔,来世投个富贵家。
就好像听到了刘德的心声,沙洛儿突然说道:“对了,你若是凡人,死了之后或许能靠功德投个好胎,不过你既然修炼,那此事便于你无关喽。”
“怎么?玄士死后不投胎?”刘德诧异地脱口而出,随即又反应过来,切了一声说道:“说得就跟你知道似的。”
沙洛儿有些气急败坏,当即辩解:“玄士自有修为傍身,魂魄与凡人有异,修为短浅者,若是身死,待魂气散去,魂魄归入地府,轮回往生,像明月这种冤死之人,往往会因怨念在世间存留,魂气消散的速度也会缓慢,但终会消散,这一类人尚且能够轮回,与凡人无异;但倘若修为高深,寻常而言金丹境之后,身魂无异,倘若死亡,便是魂飞魄散,自然没有轮回这一说了。”
刘德听得是云山雾罩,但却不明觉厉,看着沙洛儿的眼神也变得怪异很多,他渐渐向后凑凑,拉开些距离:“净会胡说八道,是不是从哪个话本里看到的?真是的......”
刘德自然嘴硬,但心中的异样却始终是挥之不去。
沙洛儿轻蔑地冷笑两声:“不信算了!就你这脑子,估计也想不明白。凡人啊,就是麻烦。”
“你......究竟是谁?”终于,刘德自入学之后,第二次问出了这个问题,“很奇怪啊,寻常人哪会在意什么功德,可你不仅在意,还口口声声说什么百万功德的惩罚,搞得我压力很大啊!”
“就你这脑子,跟你说了也听不明白。凡人啊,就是笨......”
“停!”刘德竖起手,制止住了沙洛儿没节制的自夸,“就知道从你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换个话题吧,你知道我去了律刑司,那也就是说,我设计埋伏玉函的时候,你就在旁边!?喂,你怎么当时不出手啊,我差点就......”
“废话,就算你对付不了,还有那个糟老头,还有先天真灵,你的后手比我还多,我才不凑这个热闹!”
刘德自讨没趣,尴尬地咳嗽几声,但随即整个人变得严肃起来,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神采:“洛儿,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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