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中,艾维似乎听见有人在低声倾诉,说着什么。当然,也有可能只是病痛中的幻觉,以前自己发高烧的时候,烧的糊涂了,曾经就产生过各种各样的幻觉。他没有一个清晰的意识,这才是最危险的,很有可能在浑浑噩噩中死去,如果就这样死了,唯一值得欣慰的是,痛苦会减少很多,毕竟,自己都是一个意识混乱的状态,没有自我的存在。
可是,渐渐的,更多的好听的声音传来,响在他的身体各处,似乎还有一些清凉的感觉,好像是再给浑身炽热的痛苦降温……猛然间,各种意识非常神奇的收束在一起,就像水面上的一个婴儿,睁开了他朦胧的睡眼,所不同的是,这个婴儿有自己的意识。艾维很震惊,他没有看自己的手脚是不是婴儿的手脚,这点自信还是有的,他不管变成了什么样子,还是独一无二的艾维。
前面的小岛……嗯,没有。小木屋……嗯,也没有。一望无际的水面,没有别的,只有水……大概是灵魂之水。艾维猛然震惊,他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最接近真实的可能,这里并不是没有什么东西,只不过因为水面太大了,因而让其他的东西失去了存在感……就好像,把一滴墨水滴入杯子,大家能看到,可是滴入大海,没有任何影响。而现在的情况,比那也好不了多少,自己这边吸收的灵魂能量太大了,自己的灵魂世界……也就是现在这个小人儿,完全吸收不了,也不知道通过什么办法,还是把这些能量保存下来……好吧,他望望空中的守护星辰,似有所觉。
至于自己的灵魂本体,这个水面上奔跑嬉戏的小帅哥,直接被忽略了。在一望无际的水面,如果以一个全面的上帝视角,大概什么都没有,根本观察不到这么细微的小东西。
当然还有一些需要注意的点,自己身上的痛似乎好了些,整个人都在进化,被逼着进化,这个灵魂体,在识海内,具象之后,似乎万年不变,但是这一次,到了不进化就会死的地步,所以,丫的也还是扭扭捏捏的从心了,人啊,艾维对此有些无奈,有些欣慰。
不只是灵魂小人,就连艾维自己,大概也成长了吧?
深深胳膊,踢踢腿,浑身充满了力量,可以在水面上撒欢一般的奔跑,脚上像是踩了查克拉。而倒映的影子,显得更加清晰分明,这有一半是水的原因,另一半来自自己。其实,在这里,也并不是完全遵守世界规则,至少对于现在的世界,人们很难了解,一个人还可以清晰,还可以模糊,这又不是数码、照片或者别的什么……可是,在识海中,艾维觉得自己的灵魂体,这个灵魂帅哥,变得更加清晰,更加凝实,因而在其他地方反映出来,也更加清晰,更加凝实,这真是一种神奇的体验……就好像,世界的每一个部分,都对他的实力有一个充分的反映。
世界的现实,体现的淋漓尽致。
可是,我现在要怎么办?
对,让那个黑乎乎的家伙,好吧,他未必是黑的,但是我愿意这么称呼他……就让那个家伙好好减一下肥吧!
啊?怎么了?减肥成功了?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艾维忽然发现,那个黑色的家伙似乎减肥成果显著……当然不是什么少吃多运动,其实是一种内部的能量压缩,以及组织结构的重新排列组合,这样的全新结构也在不断迭代……进化方式上,似乎比艾维这边还要让人期待。
真是一种很有意思的事儿,不过,身为生物体的我,还真是不习惯呢,那边也太简单粗暴了吧?
人是合成的吗?
每件事儿都可以功利到这种地步?
算了,反正也不归我管,只要能够给我提供更大的帮助就好……这么说,其实我也够功利的。
现在,艾维的“影子”已经不再像恐龙似的那么大了,和他真正的影子差不多,虽然不能完全契合,但是至少,不再阻碍他的意图。
还要继续吸收吗?似乎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可是,走不了多久,还是会被卡死,这是一条太过崎岖的小路,作为逃生之用……如果实在没有,也只能这么凑合吧,就是不知道,负物质那边,是不是还来得及迭代。
艾维无奈叹了一口气,又开始了疯狂的吸收灵魂能量,沙漠化巨大生命体,然后通过身体中后部排出废料的行动。
他现在已经处于波澜不惊的状态了,不会像一开始,还会因为某种响动而脸红,现在,只需要追求效率,他甚至还会调整臀部的方位,以求有更大的速度和更灵活的捕捉。
很快的,那个巨大的生命体似乎也在进化,虽然只是本能的存在,但是不妨碍它想要活下去的事实,因而,当艾维已经制造了足够的麻烦时,这个大家伙,终于还是给出了一点儿反应。
最先的就是躲避,但是这个被艾维那超强的操控能力,以及不可言说的方式给瓦解,效果不是很好。接下来就有了一些防御与攻击同时存在的行为……正当艾维吸收某一部分能量时,这部分能量忽然变得狂暴,进而爆发……好在艾维及时躲过了这次攻击,因为是自发的并没有真正的控制与指导系统,同时艾维的反应很快,没有造成太大影响……但是艾维心中还是一沉。一方面,自己获取灵魂能量,瓦解对方的方式需要改变一下了,否则总有躲闪不及的时候……另一方面,这么巨大的体量,人家有资格任性,同时也有条件进化,底蕴很丰厚,容错率很高,哪怕有一些失败也没关系,通过不断迭代,最终必然会对自己造成巨大的影响。
自己这边,还存在消化不良的隐患……同时,艾维清楚的知道,那些巨大的生命压力并没有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