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詩一樣的氣質和涵養,永遠讓戀愛中的男人欣喜,激動,慷慨無余,人生的幸福和美妙往往就從這里開始,長出一個美滿的未來。為了女人,為了她詩的氣質和美貌,人類經歷過多少悲歡離合,吟詠出多少壯美篇章,留給今天多少或凄美或動人的傳說,西施,玉環,香君,圓圓……這些美麗的名字啊,留給我們太多美麗的遐想,她們遠去的光環依舊鮮艷,照著今人沉湎的心思,但我們還是不能從那樣光輝的美夢里驚醒,仍是沉醉,仍是在愛情的幃幄里不能遠走,迢迢征途于是一次次地得到,又一次次的被遺忘在窗外,畢竟,人類的思想有著它自由揮攉的樂趣,正是它成為前者的狹隘的阻礙。
戀愛以來,李慕從來沒有想過要劃出一塊地盤給自己獨自享受的空間,給自己自由思想的快樂時光,給他不受拘束的游蕩和走馬觀花,因為他已經獲得了心靈所需,因為那個囿拘的愛情小屋原本就要比外面的世界精彩,它有著應有盡有的色彩和應有盡有的甜蜜,因為愛情的美好忙碌已經讓他無暇顧及大自然的萬千物種的精彩紛呈,所以全心全意地在愛一個人,所以當他得到第一筆寶貴的財富時,雖然它數目有限,他還是歡天喜地的花在他的戀人身上,他就要這樣一次一次地把他的戀人改變,就像陽光暖照著花的事業,為它嫣然,為它消隕,為它化作葉底的影,他的一生,他就是要圍繞著她旋轉到最后停止。
如果世界上還有吝嗇的戀人,那是令人稱奇的事,愛,它就是無私,奉獻自我,把生命里的美麗花一樣吐露,默默無聲傳遞給對方。
薪水,對一個只有工作的人來說它就是生活的基礎,靠它生存,于是也就離不開對它的斤斤計較與合理分配,畢竟我們不能只喝空氣和水。李慕也這么想過,但是他沒有這么做,愛情誘使他毫不猶豫地破壞了這些常理和規則,就像春風容易帶走蝶的翅膀飛向花心,他舒暢地奔向可以為他詮釋愛情的地方,忘記了生活的繁冗與緊迫。年輕就是這樣優越,它可以快樂地去干任何一件事情,并且可以不計后果,因為他還沒有背負上老下小的責任,和魚兒一樣自由地穿著現實里涌躍的浪花,在生活的喜好里激越與浮沉。
為了一枚漂亮的戒指,他幾乎花去了剛剛領到手的全部工資,接著輕快地往回趕。一個月來,他從沒有過現在這般愉快,忙碌的工作也把他壓抑,但這一刻他釋放了全部勞累的負擔,像蜻蜓一樣敏捷地掠翅
而飛,高樓大廈,車水馬龍,川流不息,花壇草地,這一切巧妙地編織出生活的畫面,從他的視線里一塊一塊地轉過,仿佛一段一段優美的旋律,他的心于是飛揚起來,在高空里浮動。這樣,他的四周的景觀全部因愛情而活躍了,在聚攏,在低語,在變得更美,無一不生機勃勃,用擁有生命的方式把愛情謳歌,大概這是最好的禮贊了,因為生命是存在的最偉大和不朽的形式,它代表了全部力量和熱情,是快樂和幸福之源,是希望的活靈活現。
霓虹像往日一樣彌漫著四周,五彩斑斕地勾出城市的夜景,不同于往日的是今晚顯得活力四濺,仿佛是一個新生的夜,似乎處處都呈現出舒展的奇觀,好像有無數可愛的想法要從夜色朦朧中脫穎而出,飛向燦爛星空,每一個暗影都是畫音,每一處窗口都是笑眼,每一聲叫喚都有非常的親切感,愛情,它讓每一個感官變得幸福而美好,使生命的園子再也沒有小片靜止的地方。
步履如飛,李慕今晚就是這樣。懷揣一個心愿,往日的疲憊也就煙消云散了。愛情沉淀于心,它為他輸送著種種歡快和異想,大腦洞開,有無邊的宇宙那么廖廓,萬象更新全在他的腦海里,因此他春風得意,神采煥發,一條長長的路被他那么容易地就走完了,拐進胡同,拐進愛情的港灣,他表現出最大的激動出現在他的戀人眼里。
他把那個燦爛的錦\盒放在她的手心,聲音有些顫動地說,“寶貝,這是愛情的禮物!”
薛如絲的雙眼立即濕潤了,把它溫柔地貼在心口,之后癡癡地說,“愛情,我們生命的全部,就像水是魚的生命的全部一樣,我們在它的濕地里生存著。”她向前一步,深情地靠在他的胸口,接著道,“沒有愛情,人真不知道會呼吸哪一種氣息,失落,焦慮,悲觀,沮喪……沒有愛情,人也容易疲勞,缺乏精力,如果有一枝愛情的花朵在心中綻放,我們就會相信太陽正把生命沐浴,希望沒有缺少光明。”她感到好久沒有感到了的幸福正在身體里情不自已地涌動,脈脈溫存,她渴望的呀,這一刻來得那么突然且漫天卷地,于是像一場暴風雨把她的生命痛快淋漓地澆灌了一次,淌出的幸福的淚水在她花片一樣好看的臉上一滴一滴地滴出心動的聲響,這是她走入社會以后第一次沉浸在生活的甜蜜里,于是她忘記了有過的辛酸和艱難,又回到了好夢飛翔的地方。
不過,現實又很快地把她從隱隱約約地沉湎中錐醒。她站起身,打開盒蓋,閃爍的光芒像是從
他的心靈迸濺出來,折射到她的心里,但是她明顯地感到它有些強烈,簡直美麗到可以把她的心刺痛。這是她渴望的禮物,但她感覺到它太沉重,沉甸甸的,生命的梁也難以把它平衡住。
這樣她小心翼翼地說道,似乎生怕驚動了某種難以承受的現實,“它多么精致,多么美麗,多么珍貴,讓我興奮,也讓我吃驚,需要多好的工藝與精力才能鑄造,和心一樣玲瓏,“她接著用詢問的眼光看著對方,“可是,你得到它的時候,你付出了多少錢呢?它的造形與色澤讓我感覺到它是一個昂貴的東西。”
他沒有看出她的心思,以為她只想知道一個實在的價格,所以他滿不在乎地說了實話,“對于平常人來說,也許是有些貴了,花費了我差不多一個月的工資,如果沒有加那么多的班,還不夠買它呢,不過在我的理想里,我希望它更加完美,更加價值不菲,一份愛情不是價值可以度量的。”
薛如絲的神情愀然作色,過了一會突然改變了語調尖聲叫道,“一個月的起早貪黑就換取了一枚戒指,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呢?怎么可以用它的光彩來掩蓋生活的現實,這樣一來,日子更加窘迫了。”她顯然在生氣,接著心煩意亂地說,“從今以后,我們再也不能生活在虛幻之中了,現實生活已經讓人喘不過氣。”
他意識到她變了,變得出乎意料,曾有的純潔與樸實已經被沖淡,因為日常生活的沉沉壓抑,她開始和世俗相融,于是他變得有些痛苦地說,“愛情,它讓我無所顧忌,為了它,我心甘情愿地付出最高代價。這些日子來,每當我從你的臉上讀出失落,從你的眼里看出困苦,我就在心中涌起憐愛的層層波漪,多想給你快樂的時光啊,多想給你帶來生活的精彩,要是我有童話般的智慧與富有,真想為你造一座貝殼小屋,把你像珍珠一樣養在光彩奪目的環境里,讓你得到天使的幸福和快樂。”
她第一次聽不進他的美言美語,生活的鍋鼎似乎讓她不堪背負,她的眼里又閃爍著淚光,有些氣急地叫著,“一個月的希望,勞累,艱辛,拼搏所得,生活供給,在你輕而易舉的行動中煥散了,一枚戒指,它可以讓生活變得滿足嗎?它縱使掛在心靈的窗口,它的光芒也不能填飽肚子,改變饑餓,既然這樣,何必讓它來加重我們的負擔,前面的路它是多么地坎坷不平啊,我們甚至還沒有一席之地!”接著又那么難過地說,“當生活不堪重壓的時候,愛情又如何獨自存在?離開生活,愛情只是一個幻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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