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種非凡的美貌把一個男人迷住的時候,他就會變得神昏顛倒。在這種打壞了內心平衡的狀態下,經理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不過旅行在外的那些日子這種感覺被削弱了,不斷變化的新鮮而陌生的環境,讓他在充分享受自由的時候也就沒有感到壓力所迫,那個時候他能親切地嗅到對方的美麗就在他的生命里一路綻放,因為遠離熟悉的地方,所以也無需考慮將會出人意料地有人追逐上來。因此那是一些串在一起的非常迷人的日子,他幾乎是以狂熱的投入把它們揮霍掉的。
那些風光無限的日子走去了,他們又回到了最實在的現實生活中,美麗的幻想在生活的方方面面的考驗與阻礙下,越飛越高的喜悅漸漸失去了,似乎在某些壓力的負擔下正往下沉落這些因素讓他深感震撼且不安。因為他完全相信:那個如花似玉的女人在心里深埋著一段過去了的情感,雖然它已經變成過去,但它畢竟是一種不會忘掉的記憶,她的美麗曾經為此多么鮮艷的綻開。不過他也為此深感自豪,深感得意和歡欣鼓舞,有人被擊敗了,他可以想象出對方的狼狽與沮喪,這對一個爭食美色的男人而言有著抒發不盡的洋洋自得。但是,因此而衍生出的許多臆想很快就讓他變得忐忑不安,他害怕有人會突然伸出手來打亂他的計劃,使他陷入一種屈辱的境地,這對一個有地位的男人來說是可怕的,糟糕的。
現在,就算他可以放棄那個女人,他也無法吞食因為失去她而丟失一個男人的顏面的惡果。因為她的光彩奪目,她已經在他的生活圈子里形成了接連不斷的評議熱潮,好像他是一個英勇善戰的將軍,榮譽和褒獎從四面八方涌向他,把他快要淹沒了。這時倘若突然釜底抽薪,那將多么地尷尬,窘迫,不知所措!那將遭受多少地流言蜚語,惡意誹謗以及令人可惡的無中生有!所以他得緊緊攥住寶貴的舵,讓它駛向他所布置的港灣。
因此和李圓圓談話過后經理立即著手籌備婚禮了,雖然結婚是他們早已商議的事,雖然結婚的日子已經在他們可以預料當中,但是當他以匆匆忙忙的形式向薛如絲說起的時候,那個女人還是頗感異外,吃驚地問道,“就在這個星期結婚?讓人感到措手不及啊,太倉促了,以致連一點兒的心里準備也沒有。”
但是經理堅持他的決定,說道,“這份感情在我的心里產生了如此強烈的激蕩,所以我沒法繼續克制自己保持冷靜了,我好像是突然有所覺悟,只有婚姻才能讓我們的結合顯得珠聯璧合,完美無缺,所以我需要婚姻作證,需要婚姻彌合愛情的最后一道縫隙。”
“那樣一個日子我們不是早有議定的結果嗎?”薛如絲說道。
“現在,我感到它有些太遠了,所以想把它拉近,拉到能夠感覺就在眼前的地方。”經理看上去十分認真,說得有些喘急。
“可是我覺得那樣一個日子更加容易讓人接受呢,因為還有著距離,從而讓人可以做出良好的計劃與安排,這對完成
一件事情將有幫助,會讓事情進展更加有條不紊,會讓結果更加完善,更加貼近人的期望。”薛如絲沉思著說。
經理竟然以為自己發現了什么跡象,所以在內心里產生了一些慶幸的意識,也樂意于認同是冥冥之中的潛能幫助了他,不過這一回他的聰明判斷完全是多余的,那個女人完全沒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樣:還在等待一個可以重新選擇的好機會。說實話,她已經沉浸于那個漸漸有了蠕動的生命力的胎芽的世界里,想著它的成長,想著它可愛的形狀和正在進行的發育,那是一種最小巧的樣子。
因此當經理這樣說時,“把我完全迷惑的女人啊,不要和我周旋了,愛的折磨哪怕是一天也會讓人焦躁不安,神慌意亂,甚至是丟魂落魄,所以既然我的心意已定,你就不要為愛的最后締結再給出一個難過的限期,讓我能夠以最快的速度把你歡天喜地迎入我的天堂里,與我從此長相廝守。”她答應了,還感動得淚流滿面,同時聲音顫抖地深情地說,“天堂,我熱烈向往的地方啊,向往那里完美的幸福!”
為了顯示他的地位,為了顯示他的魅力,為了讓他的婚禮成為最璀璨的記憶,經理支付了相當大的開支,筵請了陣容龐大的嘉賓,因為幾代人的顯赫交情,所以堪稱是驚動了整個城市。那幾天里,生活在那個城市里的上層人物都在向他們的婚禮靠攏,送來祝福,贊美,全國各地的城市也紛紛有鴻雁傳書,為他們幸福的杯盞不斷地添入甜蜜、問候以及溫柔和叮嚀,所以薛如絲完全沉浸在了幸福的熱情里。
當接連不斷的新面孔風姿綽約地出現在薛如絲的面前的時候,她幾乎感到喘息,如此熱鬧,人流絡繹不絕的情景真的超過了她所作出的最大限度的猜想,以致于她的雪沁園里出現了人山人海的擁擠場面。從高官厚祿到富商巨賈,從優雅貴婦到婷婷玉立,從老人到小孩,從打雜的到往來吆喝的,雖然場面嘈雜,沒有秩序,看上去有著令人難以置信的紊亂,但是每一個人的臉上無不洋溢著傾瀉而出的喜悅,每一雙顧盼的眼睛都充滿喜慶的色彩。
那么多的親朋好友真是讓她大開眼界,她甚至困惑這么多的人是從哪里來的啊,真像是無數的部落從他們的洞穴里傾巢而出聚合在這兒。只要是她稍微地留意一下,她就會在她的身旁發現許多面容皎美的女人,她們都有屬于自己的魅力和姿態,都在這里爭奇奪艷,不過即便如此,在那個美麗叢簇的地方,薛如絲依然那樣地出類拔萃,像一輪新月懸掛在滿天繁星閃爍的蒼穹里,她的光芒寵大,耀眼,奪目,誰也別想把它遮掩。
雖然外面歲末天寒,但是在她的房間里卻是溫暖如春,它是現代科學偉大創新的結果。這樣的溫室最適合于生命像花一樣妖嬈的女人,在這種溫暖里,她們的面容可以保持著最好色澤,可以更長久地開放,可以避過天寒地凍的侵擾,可以目睹著整個廣闊的原野一日一日地凋敝,而自身卻安然無恙,依然花枝招展。
因此室外的人披著大氅,她卻
在她華麗的溫室里一身霓裳。那如深潭般的雙眼,如草木般的睫毛,如花似玉的面容,色彩艷麗的紅唇,彎月般好看的下頜,以及天鵝一般迷人的脖子,那根最昂貴的光彩閃耀的鉆石項鏈,還有頭頂上的水晶花冠,使她看上去像一位無比高貴的女神,真像是月殿嫦娥的模樣被復制到了人間大地,她原本就有著令人一見傾心的美麗,有著璞玉渾金的質地,現在又經過了精雕細琢,所以她的美艷就算是她想收斂也無法把它掩飾,時常有人在她的身邊驚嘆呢。對一個熱愛美麗的女人來說,這種感覺把她喜歡的虛榮進行了一次濃墨重彩的重寫,因此她的思想里呈現出一些光芒四射的幻想,她的欲望得到了堪稱完美的滿足。
這個時刻,她完全慶幸自己突然出現的人生大轉折,她竟然嫌它來得有些遲了,但是應有盡有的滿足使她隨后就沉浸在心花怒放里。在這種情況下,生活的光華多么容易地就可以照出愛情的*影,使它顯現出許多的美中不足,哪怕是信誓旦旦的愛情,哪怕是純潔無暇的愛情,但這一切誰也無法琢磨。也許,對一個自身優越的女人來說,除了愛情,她同樣非常地迷戀華堂麗舍,錦\衣玉食,以及琳瑯滿目的珠光寶氣,女人也是寵物呢。
舉行婚禮的那天,微熹未啟的時候雪沁園里就已經熱鬧起來,像一林醒來的鳥兒在昏暗的晨光里嘰\嘰\喳喳地叫吵著,不過雪沁園里燈火輝煌,張燈結彩,處處洋溢著喜慶與節日一般的氛圍。好些人為了這樣一個日子,為了替人做嫁衣,她們差不多是徹夜未眠。因此,一個人的幸福往往會牽動很多的人為之興高采烈,為之操勞,甚至是站在不同的角度用各自的愛心為之補綴,都會有一個共同的心愿:就是讓那件喜事在結尾的時候沒有遺憾。可以說,熱心也是大家身上所表現出來的一個共同的特性了,不論是親戚,朋友,客人,還是雇傭的人,他們無不表現出極大的熱心,都希望出點力,干些實實在在的事,為即將舉行的婚禮進行曲多添一份音色,多注入一份興奮,多涂抹一筆紅彤彤的色彩,讓那張喜慶的畫面的每一個縫隙都被利用起來,蘸滿心的祈禱\與問候,蘸滿祝福的一筆一劃。
因為幾天下來的籌備,接連不斷地應酬,無法抑制的興奮與激動,這些好事卻不知不覺地損耗著當事者的精力與體力。所以深感身心疲乏的薛如絲昨夜酣眠,夢到三千里外的地方。因為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所以她在夢里也在水鄉澤國尋找她的天堂,聽天堂里的歌聲。
曾經她幾乎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離天堂那么地近,近在咫尺,只要一抬腿就可以跨過它代表幸福和金壁輝煌的門坎。現在,她相信自己真的站在了天堂的門口,對一個女人而言,應該是沒有更大的奢求了。
當薛如絲的好夢被越來越大的聲音驚醒的時候,天已經有了晨曦。最初的片刻她還沒有回到正常的思維狀態下,還以為這個無比寧靜的世界發生了什么意外的事呢。不過她隨即就恢復了思想,于是一下子就墜入了幸福的感覺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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