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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身心俱傷的女人(1)

  薛如絲到祥仁醫院看望李慕的消息很快傳到了經理的耳里,因為思想上的激烈偏執,一件原本十分普通的事變得異常地怪誕起來,那個男人幾乎是怒不可遏,他堅定地認為他的妻子的行為是出軌和背叛,因此毫無疑問地給他帶來了羞辱。

  在他的房間里這樣怒氣沖沖地說道,“上一次,我多么大度地寬恕了她,可是她不知道反醒和引以為戒,反倒越來越恣意妄為了,分明是藐視我的存在,她存心想制造一連串的事端,使我無顏見人!可惡,這是大張旗鼓地在為所欲為,簡直是肆無忌憚地越過了女人應該警戒的那道藩籬,對女人而言,掩飾一點總比大膽地暴露要好,維持個人形象也是一種美德啊,可是,她放蕩不羈!”

  經理接著坐了下來,原本以為他會平靜一些了,但事與愿違,他的情緒越來越不穩定,越來越氣急敗壞,狠狠地敲打著桌子說道,“她在逼我,在火上燒油,如果上次我不是在她的面前表現得默不作聲,她就不至于有接踵而來的明目張膽的行為,她是在挑戰我的耐性,在驅使我運\生雷霆之怒!”

  不過,他想找一種理由更加充分的方式來解決這樣的事情,他希望他的妻子在他的前面啞口無言,無地自容。但是,在一番前思后想過后,他發覺除了和這一事件相關聯的一些事情外,那個女人幾乎是無瑕可指,她的身世和她的美貌一樣,沒有污濁,完全地自然天成的樸實與光華。于是,他這樣自我解圓地說,“忠守節操對女人而言比什么都重要,它是衡量其道德的標準,一個女人如果把它給毀掉了,那就是否認她自己的為人與品性。因此,就算她自己可以為此敷衍了事,她周圍的人也無法做到熟視地睹,聽之任之,要不,她周圍的人也會遭到不公平地詆毀,尤其是密切相關的人更是直接的受害者,因此,事已至此,我不能默不作聲了,必須非常嚴肅地表明自己的立場。”

  兩個小時后,經理回到了雪沁園,他一臉的蠻橫與霸道,神情凜凜,似乎隱藏著蕭殺之氣。

  當他從冷冷清清的園子里走過的時候,正在打掃院子的吳媽走了上來,用一種和靄\的聲音說道,“先生,你可以休息一段時間了嗎?”

  經理回答著,“不能。”過了一會,又說道,“夫人呢?”

  “她出去了,沒有人陪伴,她感到孤獨和郁悶。”吳媽說。

  沉默了一會,經理很果斷地說,“一個結婚了的女人,她會孤獨嗎?除非她只會異想天開和毫無責任感。”他并無目的地看了看周圍的情景,但給人的印象是他很關心這里的事,之后接著說,“看來,有些事情我必須澄清了,否則,無法預料會發生一些怎樣不堪設想的事來,人的觀念一旦變得錯誤,它就會把人導入歧途,使人的行為舉止變得離經叛道。”

  吳媽一臉的困惑不解,經理漫不經心地離開了,他沒有上樓,而是在院落里默默無聲地走著,一副深思熟慮地樣子,似乎他的思想里裝著的全是一些深奧的哲理和不為一般人所了解地真知灼見。不過,雖然他在園子里來來回回地走著,但是他的注意力顯然不在園子里的一草一木,因為他的表情自始至終都是麻木的,凝聚的,沒有一點因為接觸周邊環境的事物和情景而發生一些變化的反應,因此可以說他的思想在緊鎖著某一個目標,從他眼神的深度可以看出,他一直為此在絞盡腦汁。

  一個小時后,經理開始沉不住氣,心里怨恨的情緒已經在活躍了,不時地抬起頭向前望去,每瞭

  望一次,他的臉色就難看一分,每瞭望一次,他的舉止就多一些焦躁不安。可以說,對一些事情地琢磨使他越來越不能冷靜和客觀地處理事情,何況原本引導他的就是一種主觀臆斷。自從那份如漆似膠的愛情不再那么令他著迷與神昏顛倒,他的自負與盛氣凌人就一天比一天地茁壯,一天比一天地不可駕馭,并且勢不可擋地衍射出來,他的自我感覺那么強烈,以至于不能接受有人為地抵觸。

  再后來,他這樣憤怒地想,“作為一個妻子,她本應該潔身自好,謹慎自己的一言一行,可是她完全不顧女人的美德,去尋覓一些鮮廉寡恥的快樂與甜蜜,這可是孵生罪孽的真正開始啊!如果她堅持墮落,樂不知恥地追求著飲鴆止渴的趣味,那么我就得想一個令她寸步難行的法子,她的放縱必須受到我的約束與規范,怎不能讓一個有了丈夫孩子的女人像春暖花開的季節里的蝴蝶一樣花心,貪婪,不知檢點!”他昏頭昏腦地想了很多很多,思想差不多是沸騰和熾熱了,最后這樣想,“難道自由對女人真的那么重要嗎,以至于可以把家的范疇拋棄下來?難道某些不必要的情感真的值得去重溫嗎,以至于可以做出非常大膽的舉動,甚至是非常危險的舉動?女人經受不住櫛風沐雨的輾轉辛苦,為何又不懂得珍惜安逸舒造的生活,難道我們所贊美的冰清玉潔,蘭心惠質也是庸俗的,卑賤的,只要當某種心思活躍起來,人倫常理就可以顛覆?”

  夜幕降臨,薛如絲還沒有回雪沁園,經理早已忍無可忍,他感覺到一個男人的尊嚴在一點一點地喪失,并且越來越認定他的妻子是一個罪惡的女人,也甚至這樣惡狠狠地叫著,“她簡直是遇上魔鬼了,中了邪,以致她什么名譽也不顧了!”

  當薛如絲靜靜地走在霓虹燈下的時候,她根本就沒去想雪沁園里的任何預兆,她的心已經在努力地從那里走出去,她要把那個曾經牢牢地拴系在那里的結解開來,給自己新的自由和開始。居住在一個冷漠無情的地方,這對熱愛情感的女人來說是一種摧殘和迫害。

  看到那些在寒冷的風里依然青翠的花草樹木,她真是喜歡它們的青春和自由,喜歡它們不屈的性子。曾經,她也是和它們一樣有著自然的勃勃生機與煥發的活力,以及多么昂揚的個性,并且在她青春少女的時候,她還擁有著美麗的浪漫,應該說,那是一連串令人陶醉的日子。當她失去那一切后,她經歷了一次劇烈顛簸的人生變化,有大富大貴,有傷心絕望,它磨礪得人更成熟了,也更蒼老了,至少心情是這樣的,不再是在此之前的無憂無慮。

  成長帶給人的坎坷,它會打擊人,也會鍛煉人。

  薛如絲快到雪沁園的門口時,她突然心生感慨,不禁那么失意,心想著,“城市燈火就在那邊,那么輝煌,那么閃爍,整齊而美麗,可是我卻不能不要回到寂寞無聲的地方去,現在,我是一個落魄者,不過,我非常清楚我的渴望是什么,我向往一個有著甜蜜和溫馨的世界。”

  她惆悵了許久才向雪沁園的大門走去,在門口,她感到了從沒有過的害怕和沮喪。現在,雪沁園已經不是天堂,而是成了一個囚禁人的天牢,薛如絲已經從向往變得望而生畏。

  可以說,她是非常心不在焉地走了進去,感覺敏銳的她很快覺察到了不同往日的氛圍,有一點嗆味,有點砭人肌骨。

  吳媽從前面匆忙而慌張地走了過來,說道,“夫人,先生在等你許久了,你是不是先用了晚餐再過去?”

  薛如絲心里不由自主地冷顫了一下,

  但她很敏捷地回答著,“我就過去,晚餐就不用了。”

  她走過石板路的時候,吹過來的風似乎出奇的冷,腳下的聲音也像是有些異常,前面窗**出來的燈光一樣看上去怪怪的,身后的影子就更加變得瘦長瘦長了,彎彎地拖在地上,好像有什么力量在這里扭曲著這一切,使得其原有的面貌得以改變。當她意識到馬上要面對那個男人的時候,薛如絲的心竟然莫名其妙地不自在起來,感到窘迫且難堪。這些天來,她們之間的隔閡已經積累得很深了,陌生正在她們之間生長,如果不加遏制,很快就會發展到相對無言的程度,她認為如果有溝通的時候,它是一件好事,因為溝通可以讓彼此心中的目的更清楚地坦白出來。為了不至于面面相覷的時候太尷尬,神慌意亂,她特意在上樓梯的時候深深地呼吸了幾次,努力讓自己的一切思想活動平靜下來,這樣,她就可以較好地思索而臨場發揮。

  在冷靜中,智慧才能磨擦出最好的火花,這個道理聰明的人都知道,并且努力為之實踐著。

  但是情況遠非薛如絲想象的那么簡單和平常,她們面對面的瞬間里,她就意識到等待她的不是一個可以心平氣和地交流的朋友,而是一頭豎起了堅硬的犄角的公牛,于是,她的心情為之大跌,剛才所做的努力也就毫無意義了,像風吹落的幾個花瓣,掉入了泥土里,沒有了美麗的生氣。

  經理的目光非常凌利,冷漠,尖銳,如同電光,如同鷹眼,薛如絲的出現似乎就是一只它想要的母雞,終于進入了其視線范圍,于是,他開始琢磨著把它俘獲。

  他一開口就非常地嚴厲,幾乎是揚著眉毛在說,“請你告訴我,你去哪里了,我想,你倘徉在外面有些流連忘返了吧!”

  薛如絲隨即回答著,“那是我的事,你無需過問,你早就不眷戀這個家了。”

  “荒唐!”經理鐵青著臉說,“你是我的女人,我有必要注意你的一舉一動,如果是與我無關的事情,我就不會站在這里了。”

  薛如絲的思想上受到了刺激,那挑釁的味道令她非常反感,于是也高亢地說道,“先生,那些黑暗無聲的夜晚,你又站在哪里了?我每走出這個園子一步,你就緊密地監視著,不給我留下一小塊活動的空間,連約見一個朋友也要遭到你的迫害,而你的行為舉止,你有膽量公開來嗎?可以想象城市的燈光下,你是多么地快活和談笑風生,也是多么地恣意和隨心所欲!”一說,她滿頭滿腦地憤怒就傾瀉了出來,飽受委屈和冷落使她像瘋了一般,“先生,你制約著我寸步難行,卻給了自己多好的自由!告訴我,這些日子以來,你做出了多少背信棄義的舉動?不要那么不公平,我們原本就是站在同一種高度的倆個人,如果你蔑視了我,就是傷害了我,如果你只是想傷害我,請你再離我遠一點,這些天來,我開始懂得接受被人冷落的不幸!”

  經理難以置信地注視著,呆板地說道,“不可思議,不可理喻了,看樣子,我必須一針見血地指出你的問題,否則,你必定會在那種怪誕的想法下走火入魔,你已經在尋找各種各樣的借口了!”他舒了口氣,立即接著說,“不要以為可以瞞天過海,我很清楚,你又去見你以前的情人了,這是令人怒憤的行為,你想過嗎,你會因此牽扯出多少令人難堪的非議?何況,你這樣專注地去接近一個本不應該相互往來的男人,可見你的思想已經在動搖,已經存在相當大的危險,這是對愛情的叛逆,它將在你的腦海里滋生是非,完全有可能引導你最后犯下令人驚奇的惡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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