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青烟燃着的小佛堂,木鱼声有节奏的响起,听闻外面的脚步声,手上动作一顿,霎时间睁开了眼睛,一片暗色如旋涡一般,即便身处佛祖身边,也没有沾染上半分佛气。
“娘娘,武公公传来消息,世子已经去了大殿,”寒嬷嬷躬身进来禀报。
“知道了,让他下去好好养伤,近段时间不要出现在本妃面前,”明太妃站起身走到门边,目光透过门窗看向大臣们议事的地方,面上半分表情也无,声音染着几分冷厉。
“嬷嬷你说,本妃让这个侄子进来,门人有多少把握生机?”手上的佛珠转动不停,声音突然温和下来,语气也像是随口而说的话。
“老奴相信只要世子否认,六皇子也没办法诬陷到踏天门的头上,”之前六皇子前来相迎,藏在空山附近的人便被主子下令不得外出,不想还是被发现了,还如此突然的一网打尽,他们甚至不曾收到半点消息!
那些人她虽然几乎不曾接触过,但是她知道能被安排在主子的近处,本事都是不简单的,眼下要是救不出来,还不知道的损失得有多少,又会被套走多少踏天门的秘密!
“玉深!”想到自己的人被抓走这么多,明太妃眼中的杀意就怎么也抑制不住,指尖紧握着的佛珠被捏成了碎渣,她还真没有想到自己随便一个计谋会被玉深扯到门人头上,真是……恼恨呢!
“嬷嬷,让君老准备一下,随时救人!不管什么法子!”
“是!”看着面染寒霜的主子,寒嬷嬷叹了口气,因为门人被抓这件事武公公被娘娘重罚,要不然这件事武公公会做的更好,君老毕竟不是娘娘的属下,就不知道会不会尽心尽力!
冷眸扫过去,知道寒嬷嬷的心思,明太妃轻嗤一声,“嬷嬷放心,只要……咳咳……只要他还想要找到自己的女儿,想要一个安全的庇护所,我们就一直会合作下去。”掩唇咳了咳,真是被这事给气着了。
“娘娘莫生气了,当心着身子,”知道主子的身子还没有完全养过来,眼下还要担心门人的事,寒嬷嬷赶紧给明太妃到了一杯茶水,手拍抚着明太妃的背,样子颇为的担心。
接过茶水轻抿了几口,将寒嬷嬷的手拂开,深幽着的目光里一片寒沉,“下去吧,本妃知晓自己的身子。”不管最后玉深要面对的结果如何,她的门人被抓总是事实,要是一两个便罢了,这么多,不能不救!
“是。”
此时的大殿,柳岳盛眼神凶狠的看向玉深,里面的仇恨似乎立马就要将玉深抽经扒皮,“若是如奇七所说他自己是呆在女子房间静待佳人,可是微臣在被带走后闻到是破庙的残腐味,并没有一星半点的脂粉香,不过,这中间的施暴过程奇七描述的倒是半毫没差,”姑姑说的没错,他来这一趟,还真是知道了害他之人是谁了!
沉冷了声音,想到自己受的苦,目光不由染上浓浓杀意,“而且那几人下手极为狠厉果决,似乎和微臣有着深仇大恨,可不像是被抢了女人才有所不满的报复微臣,现在六皇子你能否告诉微臣,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么详细的过程的么?”
这话,就是明显在否认这几个凶手了,从而也有把踏天门摘出去的嫌疑。
对于柳岳盛的到来和此时的咄咄相逼,玉深心下冷笑,为了保住这二百多人,明太妃的手段可真是高啊,既让柳岳盛明白了幕后黑手,也给了朝臣怀疑她弄虚作假的机会,说不定还能让此时心有计较的两位兄长周旋一下给这些被抓住的踏天门人一些时间,减轻罪名另做打算,这招高,真高!
这话说到这里,什么都很明白了,此时一直不啃声的太子玉玦怀开口了,一脸痛色的看着大殿中的玉深,仿佛玉深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错事一般,沉声训斥道:“六弟,你能解释一下如今的状况么?还有,这些人真的是凶手么?还是……”后面的话没有说,但是大都是聪明人,谁不懂这后面的意思。
“六皇子,莫不是觉得我护国公府是好糊弄的,只要是你抓来的人我们就认?”护国公阴沉着面色适时的开了口,语气冷硬,一双鹰眸森寒的盯着玉深,此时他们占了上风,自然有理可说。
“还是你想要一箭双雕的解决两件事,便将危害小儿之人的罪名嫁祸到踏天门的头上?”黑金蟒袍泛着煞气袭向玉深,显然怒到了极点。
玉深冷眸看着护国公,唇瓣紧抿,老匹夫果然是老匹夫,脑子就是转得快!
上首的皇帝看到自己的女儿被欺负,心头一怒,恼火柳岳盛的同时就要忍不住开口,便是身边的方公公都在替玉深着急,只是先一步动作的夙黎让两人对看一眼,玉嵘君方才也有关注夙黎,自然没有错过他眼中的情意,是以眼角微微一扬,住了嘴。
他这个臣子想要摘走他的宝贝女儿,也得有点本事并好好表现不是!
夙黎知道这件事和玉深有关,但是门中人并没有查到那晚的具体情况,加上山高水远,回来之前他确实也想着插手此事,却感觉自己在玉深面前似乎有点暴露了秘密,他理亏在先,便是回来那天小儿人不曾相迎也不敢半句怨言,小儿儿的事便也不敢行的太过,只是关注着她的动静,相信她的能力,不想他的一次失漏倒是让小人儿被人抓着把柄的对付,是他的错!
夙黎踏步上前行到玉深身边,一向温和煦暖的银袍带着几分清寒,对上护国公和柳岳盛太子几人的怒火和质疑,清淡的眸子忽的染上几分逼人凉意,温和的性子尽数敛了去,威严迫人,和平时的他大不相同,醇美的声线低了声调,“柳世子这般,是在怪罪六皇子查的太多太细,觉得被打了脸面,所以才如此咄咄逼人么?”
漂亮的凤眸一下子幽冷起来,眉目间的凉意越发清寒,“柳世子说自己似是被如仇人一般对待,此时本官倒是想要问上一问,要是他人夺了柳世子心喜之人,还被心喜之人那般偏颇于他人,如何不气不恨不恼!”
对上柳岳盛恼怒的目光,勾唇冷笑,模样越发清绝,让一边属于“色女”潜质的玉深咽了咽口水,忘了自己对夙黎的恼火,心里嘀咕着这货三年不见,越发的好看了!
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目光看着于身前替自己挡着风雨的人,玉深的心微微一暖,不管夙黎这家伙是不是花,又是什么花,她玉深都想摘!
“合着本官倒是不知道柳世子何时成了这般忍气吞声心有大量之人,要是本官记得不错的话,十几年前柳世子为了一青楼女子的清白,可是让那些心存觊觎之人非死即伤,和护国公也是闹了一般矛盾才得了美人,”眼神看向一边的护国公,“国公大人,不知晚辈说的可对?”
因为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护国公府因他的破事是丢了一次又一次的脸,眼下旧事被扯出来,还是在朝堂之上,他想要否认都不能,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但也不少,此时被提及,朝中有资历的大臣立马露出恍然的神色,对此护国公憋着气,袖袍一摆,冷哼一身不去看眼前之人。
护国公如此举动,算是承认了夙黎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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