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虎相斗

  范南风很感动。

  接着抽出手主动握住聂语修,拍了拍他道:“我们老四性子冲,当时情况又乱,这一剑你别放在心上,缺的药引我们也知道在哪,保准还你一个健康的身体,你好好养着。”

  她脸皮子薄,那些话虽然叫她心动,但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羞涩和难为情大于心动,故而没有给沈良奕该有的回应。

  沈良奕倒是一脸平静,快速拉开范南风,又给她一个不怎么和善的眼神,再次警告她说话可以,别动手手脚。

  “皮肉伤而已,算不得什么,你那时为我跳湖,听闻落了病根,我就当还你,你也别放在心上。”

  这话可想而知挑起了沈良奕的火气,出了房间心里顺不过,拉着范南风就到角落,问她事情经过。

  他也知道一辈子那么长,爱几个人是个人选择,况且那是遇到他之前的事情,本不该斤斤计较。

  他明明知道这些道理,却还是忍不住斤斤计较,“我问你,既然现在你有我了,为何还与聂语修不清不楚的纠缠,你为何不直接告诉他?让他死了心。”

  范南风目露疑惑,觉得自己行得正坐得端,并未与聂语修有所纠缠,“要告诉他什么呢?我也没和他不清不楚啊,他是因为我才受的伤,慰问合情合理吧?我知道你容易吃醋,可不是什么醋都能吃的,就像刚才,你从头到尾看着,怎么能说我和他纠缠呢?你不能心眼这么小!”

  “你!”沈良奕被她气到结巴,男人更了解男人,聂语修眼里明晃晃的心思,她怎么可能看不到?“我小心眼?是你别有用心吧?有了这个还吊着那个,三心二意不懂收心,真是,不知羞耻!”

  “我不知羞耻?!”范南风满脸不服,和聂语修有情、为聂语修跳湖的都不是她,要她说什么呢,即便拒绝,那也得他先说出能拒绝的话再拒绝,她别的没有,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自己又不是天仙,也就沈良奕把她当块宝,“我三心二意?我不懂收心?既然你这么想,那你换个人好了。换个知廉耻专情、又比我要脸的!”

  沈良奕快被气死了,没想到她竟然为了个外人就叫他换人,实在是太伤人心!

  沈良奕怒而甩袖离开,范南风梗着脖子,也不想服软!

  这一走就是六天未出现。

  前两日范南风还沉浸在谁先开口谁就输,而她偏偏要事事都赢的状态里不闻不问,越到后来就越担心,烨然道时常有野兽出没,又只有风雪楼一个地方落脚,他这么久不回来,饿也该饿死了。

  范南风担心的整个人都颓废了,却拉不下脸叫手下去寻,四头头江防看在眼里,便在她吃饭时主动提及:“大王,要不我带人去找找沈公子吧,这里险恶,万一出个事情,后悔都来不及呢,这谈情说爱嘛哪有不吵架的,先认输不丢人。”

  于是江防带着四十个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出发,追寻踪迹又来到前时的劫匪据点,却不知为何,一来就被一波来历不明的人团团围住。

  经验老道的江防瞬间明白了,那些总是若隐若现出现的线索,一步一步把他们引入了圈套。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顺着这个声音,围堵的人群出现缺口,曹天启现身在人群后,一边靠近一边笑道:“我正愁找不到人骗过雁门呢,你们便来了。”

  一个手下顺着他的话道:“哪里来的小毛贼,报上名来,乖乖缴械投降。”

  在他质问的同时,曹天启对副将使了个眼色,那副将上前想卸了江防的兵器,谁知只走了几步,身后一把剑冷不防捅穿他的身体,让他血流如注,当场毙命。

  曹天启收回滴血的剑,对手下们若无其事道:“詹副将杀敌英勇,调查武器走私一事时被青龙派暴贼所杀以身殉国,我们要为詹副将报仇,杀了这些劫匪余孽,谁杀的越多,回朝时领的军功就越多,都听明白了吗?”

  曹天启的手下,整整齐齐喊了三声“杀!”。

  两拨人瞬间开始你死我活的拼杀,曹天启自视甚高,远离打斗中心冷眼瞧着战况,他觉得这些小小毛贼,还不够格让他出马,也就一边看着,一边对手下下令,“都给我打起精神,我要一个活口都不留!”

  黑夜笼罩着烨然道,一个身影从打斗中脱离,往密林深处逃去。

  曹天启眼尖手快,一只暗镖冲着那人逃跑的方向飞出,却没打中。

  这下激起了他的斗志,也跟着那人进了密林。

  两个人一前一后飞檐走壁,快速进行着角逐,曹天启一心想捉住前者,沉浸在捕猎的快意之中,离得队伍越来越远。

  终于在一片空地旁,前人突然停了下来,转头直面曹天启,拉下了脸上的蒙布。

  曹天启短暂的惊讶过后,就是长久的兴奋,剑指沈良奕,“青龙派那些人,是你引来的?”

  “是我,”沈良奕毫不遮掩。

  负气出走的这几日,他都徘徊在烨然道附近,抓着那活口寻找当时未找到的据点,从以前的线索不难推敲出事情经过和预谋,有人胆大包天,谋划的怕是造反的大事。

  好不容易找到的据点,曹天启却早已在那里,与手下的对话中不难猜出,武器已经被他们转移,且正欲找些替死鬼替他们背锅。

  沈良奕并不是心怀天下的英雄,家国安危还不如为范南风报仇来的要紧,他等不急抓住曹天启造反的把柄而彻底掰倒曹家势力,只是觉得这是个除掉曹天启的好时机,又正巧江防再寻找他的踪迹。

  沈良奕故意引江防一行人前来,故意让他与曹天启正面相遇,等到斗的差不多死伤的差不多了,他再出手杀了曹天启。

  到时候朝廷得到的消息,就是他出师不利,杀匪不成反被匪杀,为国捐躯了。

  沈良奕甚至觉得有点可惜,为国捐躯的美誉,偏按在了图谋造反的曹天启身上,真是不公平。

  “我不仅引人前来与你相斗,我还想要你的命!”

  曹天启仿佛听到了笑话,哈哈大笑了好一阵,“不自量力!我可是禁军教头,你有本事杀得了我吗?!”

  “杀不杀得了,试试不就知道了?”

  沈良奕再不费口舌,提剑而上直击他要害,被曹天启一挡,两个人俱都眼神凶恶,剑锋对准各自的身体,开始忘乎所以的打斗。

  两个人实力不相上下,剑刃与剑刃相击在夜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火花四溅却没有让他们分神,你来我往的厮杀如同棋局,根本分不出高低。

  刀刃差点掠过沈良奕的脖子,把他逼得后退数丈,曹天启的暗镖飞出数支,他分神去躲时,被曹天启剑划伤了胳膊。

  血味让曹天启自觉占了上风,自负的性格又开始让他轻敌,而轻敌的后果,就是沈良奕抓住时机,砍断了他的左腿!

  曹天启瞬间跪在地上,负隅顽抗之中又被沈良奕削了手筋,让剑彻底脱离他手。

  他先前的轻蔑这时才转化为恐惧,恐惧中又带着不甘,怒号道:“我可是丞相之子,你....”

  后面的话便再无机会出口,沈良奕又快又麻利,立马一剑封喉。

  他轻轻擦了剑上的血,也不管江防伤亡如何,布置好现场,又趁着夜色,慢悠悠回了风雪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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