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玥和小久的出现,除了让苏南熬了个夜以外,并没有对他的生活做出什么巨大的改变。
第二天下午一点,他还是准时地到达了兼职的地方。
……
看着眼前一排排心不在焉的学生,苏南有些头疼地敲了敲桌子。“咚咚咚”的声音在拥挤的房间中显得有些沉闷。
这兼职什么都好,就是这群“上帝”实在太难搞了些。
“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苏南的语气很是严肃,但并没有多少学生因着这句话投来目光。
如今暑期已近结尾,他们此刻最为发愁的还是那些仍然有三分之二空余的作业本,这补习课又算什么?
苏南显然也很了解暑期班学生的性子:“既然如此,剩下的七八分钟时间你们就完成一下课后作业吧。”
几乎是他的话音刚落下,底下几个学生就快速活动了起来。在这之中,一个留着细长马尾的女生显得有些特殊。
只见她轻巧地穿过那些过于紧密排列的桌椅,然后快速地来到了苏南面前。
对这一幕,没有任何人觉得奇怪,包括苏南。
“怎么?又有新故事了?”
面对着苏南的问题,马尾少女甜甜一笑,露出两个小巧的梨涡来:“是啊,这次还是要麻烦苏老师帮我看看啦!”
少女名叫秦笑,是市二中的一名高二学生——苏南的本职是市二中的一名体育老师,秦笑的班级正是由他负责。
或许是因为这点缘分,秦笑在补习班的第一节课后就主动与苏南谈起了话。
当知道苏南平日里最为喜爱的就是惊悚悬疑类电影之后,秦笑立马就从自己的手机中调出了一篇文章来。
上面的内容苏南至今印象深刻,讲的是一名少女利用养父报复养母的故事,文章不仅文笔细腻,人物形象也很是鲜明…
细问之下才知道,秦笑竟是个专攻悬疑的小说作家。
在苏南毫不吝啬地夸赞她后,他便成了秦笑每个新故事的第一个读者…一直到现在。
“我真好奇你这小脑瓜里都是些什么,怎么能写出这么多新奇的故事来…”说着,苏南开始逐字逐句地看了起来。
“嘿嘿,少女的幻想总是很天马行空的嘛。”秦笑的回答还是与之前几次一样。听得苏南无奈地一笑,少女的幻想会是这个样子的?
“嗯…”在房间中只剩下苏南与秦笑二人之后,苏南终于是看完了那个新故事,“我怎么觉得你这故事写得越来越血腥了。”
“怎么了?不好看吗?”秦笑似乎很担心苏南不喜欢自己的故事,眉尾微微向下坠着,看起来有些不开心。
“好看是好看,只是你一个花样年华的女生写这些,总让我觉得有些奇怪。”耸了耸肩,苏南将手机还给了秦笑。
“哼!那是你对我有偏见了?”秦笑的语气很是可爱,让的苏南不由地笑了起来:“不敢不敢,你快回家吧,不然你父母又要担心了。”
秦笑的父母苏南曾见过一次,两个人都很普通,普通到苏南不再担心秦笑的“秘密”——他一度以为秦笑是在不正常的家庭关系中成长,这才会想到那些高二学生不该想到的故事。
“知道啦,怎么跟我妈一样啰嗦!”秦笑说罢便是收起手机向着房间外跑了去,她得赶在她妈打电话催人之前到家。
然而,在秦笑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没多久后,一道变了音的女声便是突然响了起来。
声音的所有者怎么听都像是秦笑,因此苏南立刻便是起身向着外面追了出去。
“怎么了秦笑?”话音刚落,苏南便是看见了一脸花容失色跌倒在地的秦笑。
眼见着少女平安无事,苏南松了口气,然而下一刻,他的视线便是被那道倒地的白色身影吸引了去,看那穿着,像是课前还跟他打过招呼的杨兰。
之前他就觉得杨兰的脸色并不是很好,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却是不知道她已经严重到了这个地步。
快速几步向前,苏南立刻蹲下来探了探杨兰的鼻息。
“只是晕过去了。”或许是为了安抚受惊了的秦笑,苏南故作轻松地加了个“只”字。
他倒是没想到能写出那种故事的秦笑,还有着这么胆小的一面。
“我…我还以为她…她…”有些磕磕巴巴地说出这么几个字,秦笑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此刻丢脸的样子,小脸一红,赶紧起身拍了拍屁股。
“既然有苏老师在,我就不添麻烦了,苏老师明天见!”
点了点头,尚不等苏南回话,秦笑的身影便是再次消失在了拐角处。
“喂?急救中心吗?我这里有位女士晕倒了,地址是…”
……
市第二医院中,苏南看着眼前一脸忧郁之色的杨兰,心中有些无奈。他不过刚到家三分钟就接到了她的电话,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样面对面坐着的情况。
“现在能说你找我有什么事了吗?”
杨兰在电话里一直是支支吾吾的状态,任凭苏南怎么问,她都只有一句“你能不能来一趟医院”。
但其实苏南与杨兰并不熟悉,不过是互留了个电话的临时同事关系,他实在是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这么“看重”。
“我…想拜托你点事情。”杨兰的脸色仍有些苍白,也不知刚刚的晕倒是何原因。
“你说说看。”苏南的语气有些冷淡。再过几天,二人之间唯一可能存在的联系也会没有,所以说实话,他并不是很想听杨兰的问题。
然而杨兰并没有意识到苏南的不情愿…当然也可能是意识到了却假装不知。
“苏老师…你能不能陪我回趟家?”
什么东西?
苏南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杨兰口中说的话,与她看起来很是内向的外表好像并不符合。
应该是他理解错了吧…这样想着,苏南不动声色地回道:“如果杨老师觉得没力气走的话,可以在医院住一天的。”
“不是不是。”杨兰连忙摆了摆手,“是这样的…从几天前开始,我那个房间就经常会在半夜三更出现些奇怪的声音…”
说到这儿,杨兰的脸色愈加苍白了,两只眼睛有些不安地四下扫动,双手更是紧张地揪起了被子。
看着杨兰这个样子,苏南很有眼色的并没有打断,他知道杨兰接下去说的话才是重点。
“起初我以为那是邻居在说话,但前天我将左右上下的邻居都拜访了一遍…他们在听了我说的话后,都表示自己并没有做那种奇怪的事情。甚至还都觉得是我压力太大出现了幻听…
可昨天晚上,我再次听见了那声音!”杨兰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直接把苏南吓得往后倾倒了一些。
“我开始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我一次次地将耳朵贴在墙壁上…窗户上…门上…甚至柜子上…”在说着这句话的时候,杨兰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苏南,好像他就是那个万恶的声音来源一样。
“终于,我在卫生间的门口听清楚了那个声音…好像是有个人在说…”
“猜猜我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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