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宸从袖中拿出那封被北辛颜双手摩挲过很多次的那封信低声道:“这是北公子让我们转交给你的信,信上有姑娘你想要的所有答案。”
在送出去之前,苏锦宸顿了顿,子静红着眼眶看着他,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苏锦宸又道:“子静姑娘,无论如何,还请你不要放弃清歌坊,这日后清歌坊就全权交给你了,北公子说,他相信你的能力,也相信在以后清歌坊的名声会越来越响。”
话落,这才将信交还给子静,未等子静打开来看,苏锦宸对着她拱手,“子静姑娘,我们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了,先告辞了——”
子静紧紧捏着信上前一步,“苏先生,那,那我们坊主她现在……在哪?”
苏锦宸凝望了她一眼,最终道:“所有的答案都在这封信里,子静姑娘,保重——”
说完,他牵起沈扶欢的手拉着她走了出去,身后的人垂眼打开了信封,将纸铺平,在他们踏出房门的那一刻,身后传来了一声痛哭。
行至一半,沈扶欢这才开口,“我们现在要去哪?”
苏锦宸遥遥看了一眼远处,抚摸着怀中小家伙的脑袋幽幽回答,“回家。”
……
马车一路向前,到了意镇时,却见许多人都聚在一起谈论,苏锦宸拉着沈扶欢向前,询问那些人,问是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意镇有一人惊喜道:“听说百年前那位文大家和他的挚友写出的下阙乐曲被人找出来了,现在整个朝都都在谈论这件事呢。”
“是啊是啊,听说,近日皇帝还派人去搜集这剩下的那半阙乐曲,如今正好凑整了。”
“这算啥,我听说这两日顾家大公子也在学练这首曲子,相信不久我们也可以听到了。”
“但是不是说那会文大家他们只写了半阙就……”
“这你就孤陋寡闻了,人家文大家早就写完了,只不过那半阙一直没问世,所以大家才以为没有写出来。”
……
苏锦宸听了一阵就离开了,没想到他们在路上不过耽搁了四五天的时间,消息很快就被传出来了,北云泊的效率远远比他想的要高很多。
他们去伞堂时,萧卿和黑猫早早就迎了出来,苏锦宸只交代了几句话就带着沈扶欢去了她家,离开十多日,也该想想怎么跟她奶奶解释解释。
到了她家门前,容絮正在给白猫轻九喂食,听到动静便抬起头来,就见熟悉的人扬着笑脸冲她喊:“奶奶——”
容絮听见声音不敢置信的直起身子,倒是白猫轻九先一步跑到沈扶欢的脚畔蹭来蹭去,喵喵叫个不停,沈扶欢咯咯的笑开,低下身子抚摸轻九,“轻九啊,这么多天没见,有没有想我啊?”
轻九一边使劲的靠着她扒拉她,一边轻柔的叫着。
这么多日不见,肯定想啊。
“苏老板,这一路麻烦你了。”容絮注意到站在门口的人,对着他露出笑来。
苏锦宸弯了弯唇,“小事不足挂齿,在外十多日倒叫婆婆你担心了。”
容絮笑了笑,请他进来,“苏老板进来坐坐吧,这次我得感谢你带着欢儿出去玩一玩,不然跟着我这个老婆子一直闷在意镇多无趣啊。”
苏锦宸摆手道:“婆婆不用客气,我还有事要回伞堂处理,就不打扰婆婆你了。”
沈扶欢也直起身道:“苏老板,进来坐会吧,这一次我还得好好谢谢你。”
苏锦宸依旧委婉拒绝了,他和沈扶欢聊了几句就离开了。沈扶欢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扬了扬嘴角。
她从蔚县来到汤城原本也没想过要住多久,可是自从遇到苏锦宸让她知道在她所了解的世界里还有许许多多她从未接触过的人和事,虽说早年见识过九头鸟,见识过妖精,可说到底也不过是冰山一角。
同现在这些事情比起来,实在微不足道。
如果早些碰到苏锦宸,会不会当初的结局会不一样。
沈扶欢想到这忽然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以前的事怎么样都是没办法改变的,想也没有用。
而且,通过这一次,也让沈扶欢明白苏锦宸也不是她最初认为的那样无坚不摧,他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也有在钱与情义之间毅然选择后者的果断。
也并没有因为对方是妖物而错判,而是尽自己所能将整个事情以最小的代价去结束。
如果那一晚不是他在最后一刻出手了,北云泊此刻应该也不会活下来吧。
是的,那一晚,在琉璃珠的吞噬下,北云泊命悬一线时,苏锦宸出手了。
他付出了自己的灵力抵消了琉璃珠所要的量,最终留了北云泊的命,起初沈扶欢也很惊讶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很快她就明白了。
北云泊在百年前本来就没有死去,而北辛颜和文德州的离世他根本无法扭转这个事,只有通过琉璃珠来达成自己的心愿。
无论怎样,比起北辛颜和文德州,他都是那年存活下来的唯一一个人。所以就算后面他拥有灵力,琉璃珠想收回他的灵力,但是都没有权利收回他的命。
因为从一开始,琉璃珠就没有掺和到他的寿命上来,至于他是怎么成为药灵的这也是迄今为止还未解开的谜题。
再加上如今冬三白还有身孕,还有几个月就将临盆。这一打击对于冬三白必然是致命的。
沈扶欢依稀记得那日他们回来时坐在马车上苏锦宸回答她问题时所回的一句话,“我不希望那个孩子从一生下来就没见过自己的父亲,不知道父亲是谁。”
说这话时,沈扶欢能感觉到他的一丝忧伤,对于苏锦宸的过去苏锦宸只字未提过,他们之间经历过这些事可在这件事上却是默契的一个字也不说。
对于沈扶欢来说,过去那些事都宛若伤疤,揭开就是鲜血淋漓的疼痛,她不想回忆,更不想跟别人说。
因为没有几个人能真正相信当年她所经历的一切,这个世上相信有其他生灵存在的不过也是少数,大多数人不过抱着玩笑的姿态去看待这些事。
和他们讲这些,无非是对牛弹琴。
浪费精力又浪费感情。
虽然她有过冲动想跟苏锦宸说一说,但一想到苏锦宸对于自己来说就是一个谜一般的存在,她就不想主动说了。
对于她来说,他的过去自己一无所知,又如何使她有想聊下去的念头,这根本不可能。
那晚上的事情连爹爹和娘亲她都只字不提,那一晚给予她的阴影太大,导致她时不时还会做噩梦。
不过现在就不同了,她有板板,也有了和她一样相信这个世界与众不同的苏锦宸这样一个朋友,她觉得以后的路也不是那么的难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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