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莨是个行动派,头一晚跟叶秋商量好,第二天便亲自去求见了京兆尹,请命说要将南山附近几个山头的山匪,全部扫清。得了剿匪的檄文,当天就领了一队人马,直往那片而去,一路上,他都在想叶秋说的计划。
他知道,自己娘亲有意让自己和凌家大小姐多接触,培养感情,日后成婚。可这都是长辈的意思,之前他没有遇见她,所以觉得只要家世干净,性格合得来,其他便任凭父母做主。可如今不同,他心里有了惜月,便不会认同母亲给他派的这婚事。
大家族里,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不敢违逆母亲,所以叶秋妹妹跟他讲的,就是最好的法子了。
虽然有些冒险,可只要成功,便能顺理成章的娶惜月。
其实自己知道,要扫平南山附近所有山头的匪徒很难,但是为了惜月,他在所不辞!
十日已到,今天就是凌丰回府的日子。等到凌丰回府,吃了顿简餐,便被华娘催促着去问柳尚书家的意思。
凌丰心中也确实将此事牵挂着,当即也拍了拍手,带着王管家来到了柳府。
“不晓得,这柳公子可在府上?”面对尚书家的管家,凌丰的态度显得格外客气与尊敬。
而尚书府的管家,牢记着自家公子临走时嘱咐的话,便如实说:“我家公子得了命令,前去南山剿匪了,没个十天半个月可回不来。”
凌丰一听这话,眉头一皱,直觉哪里有些不对劲,却又不好明问,便试探着问出:“柳公子不是文官么?怎的还带兵剿匪去了?”
管家低着头没有讲话,轻笑了一声:“看您说的,这是官家的命令,哪管他文官不文官,只得全权遵守做了不是?”
凌丰本就对那官场上的事情一概不知,如此一来倒是显得自己尴尬了,连忙点了点头。
他还是有些不死心,又问:“那,柳夫人可在?”
夫人正在后院与一官眷叙话,管家明知道,却还是说:“巧了,夫人今天去张大人府上了,也不在。”
凌丰无可奈何,眼见着吃了闭门羹,便带着王管家直接离开了。
任他没想到的是,那骁勇善战的文官柳文莨,竟然在一个月之内,将南山附近的山匪统统拿下,清剿的清剿,招安的招安,已经完全解决,何等之快!如此雷霆才能,已然是自下而上传去,已然惊动了圣上,说是要在殿上亲自给他赏赐加封。
进宫的一路上,柳文莨的心中如同打鼓,父亲柳尚书陪他到殿前,为了避嫌便提前进殿,留他一人在殿外等候传召,手心中更是细汗迸发。
沈白夜正在殿外等他,见柳尚书走了,便决定好人做到底,上去提点他几句。
柳文莨只见他一身青白玄衣,衬得身姿挺拔,姿态不凡,摇着动作之间自然散发着一股浑然天成的贵族之气。当下心生敬意,连忙朝他拱手:“柳某见过沈小公爷。”
沈白夜摇着扇子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柳文莨的肩膀,将他带到别处。
见四周无人,沈白夜轻声嘱咐:“我却与不同你都说些什么废话,皇上不喜欢绕圈子,你若是想要求娶凌家无姑娘,直接同他将赏赐换成赐婚,殿中太子殿下会助你说话。”
话一说完,柳文莨瞬间正经抬头看了一眼沈白夜,正要开口感谢,却见他已然转身离开。
柳文莨这才明白,自己从未想过,任凭叶秋一介女流,怎么能想出如此安全的法子,原来是有高人在后指点。一时间也明白过来叶秋的尽心尽力,想着要怎么感谢她。
看着沈白夜的背影,柳文莨依旧作揖:“谢过小公爷!”
等到进殿面圣的时候,柳文莨确实没有了那般焦急的情绪,心中全是安定。
一份繁杂礼数参拜下来之后,便听得威严宫殿上方,皇帝的声音:“不曾想,柳尚书的儿子少年英雄,给了朕这么大一个惊喜。”
柳文莨跪在下面,不胜惶恐。
皇上见他娇而不燥,一时间对他颇为赏识,该有的赏赐不会少,便直接说道:“只做一个小小主簿,确实有些屈才,升你为副统领,到宫廷禁军当差去吧。”
禁军副统领,那可是直属太子管辖,御前当差,何等的责任与高位。
“微臣领旨!”柳文莨连忙跪在地上谢赏,正思量着如何
慕容清站在一旁,轻笑恭喜他道:“恭喜柳副统领升迁,如此年少有为,可不知有无婚配。”柳文莨想到殿前,沈白夜嘱咐给自己的话,便知道太子殿下在为自己说话,连忙上前跪下:“请恕微臣斗胆,求陛下一个赏赐!”
皇帝倒是来了兴致,已经许多年没有人敢对自己提要求,倒是有几分新鲜,不禁将目光又看向了柳文莨。
见少年目光坦然,皇上一时也来了兴趣:“可是要什么赏赐?”
柳文莨此刻心中也是焦虑万分,额头上的汗水都也出来了:“回陛下,微臣与凌家女儿凌惜月两情相悦,请求陛下赐婚!”
听得是这种美事,饶是年事已高的皇上,此刻也是满眼高兴。但是他又从没听过凌惜月的名字,不禁问道:“谁家的女儿?”
身后的大太监倒是个无所不晓的,附在皇帝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接着,便看到皇帝的脸色有几分不满,望向柳文莨,不禁摇了摇头:“商户之女?且还是个庶出,可是配不上柳尚书家的嫡子。”
柳文莨听到这话,心头便凉了几分,但是自己却没有什么胆量再说什么,只得继续跪在地下,态度果决。
慕容清也怕皇帝生气,便又站出身来:“父皇有所不知,凌惜月是京都最有名的才女,儿臣也曾听说过的。许太傅在白鹭书院教授时,就常听得他赞赏凌姑娘。您也知道,许太傅合适严厉,能被他看上,此女子定然不凡。”
如此说来,皇帝这才来了兴致:“此话可是当真?”
慕容清见此事有转机,便又接着说:“儿臣绝无虚言,况且他们二人也是两情相悦,自古宁拆一座庙,也不毁一桩婚,父皇何不成全二人,全了臣子的心愿。”
能让太子殿下如此出言维护,殿上的人便将目光齐齐转向了柳文莨,似在探寻他身上有何闪光之处。
第一次被这么多人盯着,柳文莨脸都红了一大圈,仍然鼓起勇气,大声求赏:“求皇上成全!”
皇帝想了想,也是觉得自己过于迂腐,挥了挥手,便让大太监将笔墨端了过来。
他净了手,这才拿起笔:“太子说的对,这赐婚的圣旨,便当朕送你的立功奖赏。”
皇上话音刚落,柳文莨脸上便挂出个大大的笑容,抬起头来朝着皇帝连忙磕头谢恩:“微臣叩谢吾皇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柳文莨这样激动,皇上也是摇着头笑了笑:“圣旨已下,等那姑娘及笄之时,你们二人便完婚。”
奈柳文莨心中仍然激动,憨憨地笑着说道:“甚好!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