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心里起了要容天娇死的恶念,容天汐是天天的在哪里琢磨该怎么把害人的蛊珠送到她手里去。
别说她自个,就是整个二房,如今都是在老太君跟前挂了号,拒绝入内。
思前想后,她就把主意打到了容天娥头上。
就说她受了父亲训斥,已经想通了,不想当什么侧妃,而且诚心悔过,去给容天娇赔不是的。她一个人去,老太君肯定不放心,也不信她。拉着容天娥一道去,老太君说不定就信了。
只是一想到自己要去巴结那个庶出的容天娥,还要伏低做小的去给容天娇赔礼,她心里就别提多别扭。她一个堂堂嫡女,怎么能去给庶女低头。可要是不低头,就进不了延寿堂,近不了容天娇的身。
近不了容天娇的身,就没法让她死。容天娇不死,她就当不成王妃。当不成王妃,那她这一辈子活着还有什么盼头。
罢罢罢,为了将来的荣华富贵,受点委屈又如何。等容天娇惨死,她夺回了自己的命格,到那个时候,别说区区一个容天娥,就是老太君和整个容家,她都不放在眼里。
心动就行动,容天汐赶紧又翻箱倒柜的找出几样精巧玩意,装在锦盒里,让小丫头捧着,一起去大房那边探望容天娥。
可怜容天娥人在屋里坐,却不知祸已经从天上来了。
此时的容天娥正一个人呆呆坐在窗前出神,她的心思飘啊飘,一路飘回了那天。
那天她带着自己熬了两夜赶工出来的绦环,用锦囊装着,去延寿堂拜见老太君。并呈上绦环,说是送给三妹妹,好配她的新衣。
老太君看了看她做的绦环,还夸她心灵手巧,就让她去后面佛堂了。
她知道老祖宗这么痛快就放行,是因为心里已经决定让她去给三妹妹当陪嫁滕妾。所以认为她织绦环送三妹妹这个行为,就是以妾的身份侍奉孝敬主母。
走在去小佛堂的路上,她心里依然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三妹妹那个爆炭脾气,她可比谁都清楚。自己一旦挑破了真相,就注定要承受她的暴怒攻击,到时候是个什么场面,想想都可怕。
可前路再可怕,她也已经没有了退路。再往后退,她就只剩下为奴为婢的死路。
就算她认命,愿意去为奴为婢,可她的孩子怎么办?难道她要让自己的孩子,将来也承受她这样的命运?
所以她不能退,决不能退,哪怕是粉身碎骨,也要维护自己这仅剩的骄傲。
心一横,她咬咬牙进了佛堂。
门口站着的丫头一看到她就立刻招呼。
“锦云姐姐,大姑娘来了。”说着就给打起门帘。
听到动静,锦云也赶紧出来迎接。
“大姑娘来了,您里边请,仔细脚下。我们姑娘正闷着呢,您来了刚好一块说说话,解解闷。”
容天娥难得在这位亲妹妹屋里受待见,这会子被丫鬟们殷勤招呼,心里反而更加局促不安。
低着头进了屋,立刻感觉到不一样的氛围。
三妹妹的屋子一贯是富贵逼人,花团锦簇。这里虽然是曾经是小佛堂,可如今早已经摆满了各色精美玩意,装点的富丽绚烂。但也许就是因为这里原本是佛堂,让这锦绣富贵窝也带了一股出尘的佛性。
这股不可言说的佛性让她不安的心稍稍安定,深吸一口气,迈步进了里屋。
她一出现,屋里伺候的群青就立刻禀告。
“三姑娘,是大姑娘来了。”
容天乔就放下手里的书,抬起头。
容天娥和她对了个正眼,慌乱的低下头去。
“大姐姐请坐,群青,看茶。”容天乔用手里的书指了指书桌前的凳子。
好客气的三妹妹,她竟然还会看书?容天娥觉的十分新奇。
群青应了一声,转身去泡茶,锦云则乖觉的拿个软垫搁凳子上。
“大姑娘您请坐。”
“劳烦姐姐了。”容天娥腼腆一笑,双手交握,忐忑不安的坐下。屁股刚沾了凳子的边,又立刻站起来。
“差点忘了,我来探望三妹妹,这是两个小玩意,送给妹妹戴着玩。东西不好,妹妹要是不喜欢,就随便赏人也行。”
说着,就从随便跟着的丫头头里接过锦囊,递给锦云。
锦云赶紧捧着递给容天乔。
“大姐姐来看我就行,何必破费。”容天乔接过,拆开锦囊,倒出两个绦环。
所谓绦环就是用丝绦在玉环上打各种花样别致的结,做出各种精巧的样式,一条绦环坠一个玉环也行,两个三个也有。结好的绦环挂在腰上,用来压裙摆。有些罗裙之地轻软,倘若没有绦环压着,走动起来难免裙角飞扬,失了体面。质地厚重的裙子随不必绦环来压裙摆,但贵女们也愿意挂一条两条在腰间,增添装饰美感。并且走动的时候,裙摆不飞扬,但绦环的坠子流苏摇摇摆摆,更显得贵女的步伐婀娜多姿。
容天娥做的这两个绦环,都是双环的,不仅用丝绦打出各色如意吉祥的结,还坠上玉珏玉佩,末尾还都挂着长长的流苏。这流苏也做得精巧,绝不是坊间售卖的大路货,一看就是闺阁女儿自己亲手做的。
“不破费,都是我自己做的,做着玩打发时间罢了。”
嚯,做这玩意可费工夫,费心思。这位容家大小姐巴巴的来送东西讨好她,一定是有求于她吧。
难道是怕容天娇满血复活,回去之后又欺负她这个姐姐,所以上赶着来巴结一番?
容天乔心中疑惑,聊起眼皮,看向容天娥。
容天娥被她看得越发心慌,心一横准备豁出去把话说明白,可又发现屋里还站着三四个丫头,当着外人的面,她怎么好意思说那些事。
看她坐立难安,欲言又止,容天乔皱了皱眉。
她一皱眉,以为自己又惹恼了这位三妹妹,容天娥就吓得更加不敢说了。
可要是不说,难道她就白来这一趟?她怎么就这么没用,容天娥心中凄苦。
“你们,都出去,让我和大姐姐单独说说话。”容天乔突然道。
群青和锦云面面相觑,一时谁也没动。
容天娥也愣住,看看她又看看这些丫鬟。
容天乔没在说话,就是把手里的绦环搁桌上,嘴角微微一耷拉。
两个丫头立刻回神,屈膝行礼,悄声退出。容天娥带来的丫头看看自家小姐,也连忙跟着一块出去。
等屋里没闲杂人了,容天乔就开门见山。
“大姐姐找我有什么事,就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