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晚饭,由于是中元日,不宜太过丰盛,但好在已经全部换成了热食,与李云澜来说,倒也无妨。
晚饭之后,晏安和李云澜辞别了家中二老,从晏家离开。
不过他们二人却并未回郡主府,李云澜经过午后的休息,晚饭吃的又是热食,身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并不大碍。
“相公,我们去放河灯吧。”
在淮州城,中元日素来有放河灯的习俗,一般也是许愿祈求安康的。
既然李云澜有这个念头,晏安也并未阻止,只说:“也好,反正现在时辰还不算太晚,那就去吧。”
淮州城的内城河,名叫淮清河,但凡遇上逢年过节的,都不乏有人在淮清河里放河灯,许上愿望,至于能不能实现,这就不好说了。
李云澜在一处卖河灯的小摊前,挑选了一个大号的河灯,对晏安说道:“相公,这个河灯大一些,我们一起放吧。”
晏安自无异议,小摊有笔墨供应,晏安拿起一支毛笔,递给了李云澜,说道:“写上愿望吧,你先来。”
李云澜接过毛笔,想了一下,写道:金榜题名。
晏安看了之后,笑道:“你这愿望,倒像是为我写的,没什么你自己想要的愿望吗?”
李云澜摇了摇头,笑而不语,把毛笔递给了晏安。
晏安想了想,最后提笔写上: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李云澜看着晏安落笔,这八个字也让她心思有些异样,或许她的这桩姻缘,也并不是一件坏事。
晏安和李云澜捧着河灯,放到了淮清河里,两人轻轻地用手推了推,那河灯顺着河水,往远处飘了过去。
放完河灯,两人沿河淮清河散着步。
眼下时辰还早,今日是中元,街上许多人都带着各式各样的面具,其中尤以各种鬼面具最为受欢迎。
两人路过一个卖面具的摊子,晏安停了下来,挑了一个拿了起来,帮李云澜带上,说道:“我看今日许多人都带面具,你也试试吧。”
面具大小合适,李云澜摘下来一看,是一个青面獠牙的鬼面具,忍不住笑道:“这面具太丑了一些,还是换一个吧。”
说完,她放下了鬼面具,挑了一个稍显可爱的兔子面具,戴在了脸上。然后,她又挑了一个老虎面具,递给了晏安。
晏安带上之后,付了钱给摊主,然后牵起李云澜的素手,道:“戴上面具,视野受限,我得牵着你,免得走丢了。”
面具之下的李云澜,只觉得自己脸颊发烫,胸口跳动的厉害,发出了一声低不可闻的‘恩’。
两人牵手沿着淮清河走了一段,谁都没有再说话。
今日街上虽然热闹,但是消散的也快,毕竟中元日,也有另一个说法,在这一日,冥界会与人间相通,有鬼怪跑到人间,所以大家也都不敢在街上久留。
晏安与李云澜也适时地回到了府中。
“相公,今日忙了一天,你也累了,早些歇息吧。”
“你也是。”
晏安稍作思索,又说道:“还有一事,我看府中的孔护院,似乎武艺不错。”
“孔护院?”
李云澜显得有些诧异,道:“他原本是王府的三大护院之一,只因我出嫁,所以王府把他分拨过来,守护此间家宅,相公为何会说起他?”
“我那日见他习武,似乎很厉害,便想着跟他学几招,可他说这件事情得得到你的许可才行。”晏安说道。
“习武?”
李云澜有些奇怪的看着晏安,道:“相公为何会想到习武?眼下秋闱在即,应当将心思放在科举上才是。”
果然,对于习武这件事,李云澜似是很抵触。
“倒也不会耽搁科举,只是习武能够强身健体,还能防身。”
晏安轻叹了一口气,道:“既然你对此有疑虑,那就以后再说吧。”
在这个问题上,两人没有达成一致意见,最后倒也说不上是不欢而散,但李云澜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趁着晚上沐浴的时候,李云澜向寒露说了这件事情。
“寒露,姑爷今日突然提到,想要孔护院教他武艺,你说这件事情是好还是不好?”
寒露沉吟了片刻,说道:“是不是好事,奴婢不知道,但总归不是坏事情。郡主,您可别忘了,姑爷当时就是因为替王爷挡了刺客一时,才有了今日与您的姻缘。
但当时姑爷也是受了重伤,或许就是因此,姑爷才想习武的吧,姑爷多半是想多学防身的本领,或是强健身体,将来也能保护好郡主。”
听了寒露的一席话,李云澜对这件事情,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翌日两人一起吃朝食的时候,李云澜主动说起了晏安要习武的事情。
“相公,若你真心想要学习武艺,那便去找孔护院吧,只是千万不能耽搁了秋闱,归根究底,你还是读书的士人,当以学业为重。”
李云澜突然改变主意,倒是让晏安有些错愕,他随即说道:“你这是为何会改变主意?”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此前是我反应大了一些,后来想想,也无不可。”李云澜解释道。
不管真假,反正是李云澜同意了,晏安也就不在这些细枝末节上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不过也却如他之前所说,学武这件事情,不能影响到科考,那这件事情就要好好的计划一下了。
晏安在中午的时候,再一次来到了孔立的住处,不出意外的又见到了他正在苦练。
还和上次一样,晏安静静地等到了孔立练完功夫,换了身衣裳,两人这才开始坐下来闲聊。
李云澜今日上午,已经让寒露把话传给了孔立,所以这次晏安再次提起要学武的事情,孔立并未拒绝,只是问道:“不知姑爷想学何种武艺?在下一则是擅长刀法,其二便是会些拳法。”
“那就先学拳法,等拳法有些样子了,再练刀法。”
孔立想了一下,回道:“这样倒也没什么问题,姑爷学武防身还在其次,重要的是强身健体。既然已经决定要学,那就每日清晨来此,随在下学习吧。”
晏安想了想,觉得没什么问题,就当是晨练了。
不过既然说到了武功,晏安又多问了一些:“孔护院早几年是闯荡过江湖的,不知道眼下的江湖是个什么样子,都有哪些赫赫有名的人物?”
说到此处,孔立先是叹了一口气,才道:“江湖上现在乱的很,大批的江湖人落草为寇,干的都是杀人越货的强盗行径,孔某当年也正是看透了所谓的江湖人,这才来到王府做了护院。
可惜朝廷对此颇有些放任不管的意味,时日久了,一旦这些人有了势力,成了气候,怕是要出乱子的。”
孔立说的江湖,和晏安所认为的江湖,完全不是一回事,这倒是让他涨了见识。
不过这些离他还很遥远,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交集,他学武也不是为了闯荡江湖,所以听听也就算了。
晏安从孔立处离开,回到了他的院子,恰巧碰见两个仆役,趁着空闲时光在下象棋。
这让晏安忽然意识到,象棋已经在王府中传扬开来,毫无疑问,源头就在大虎这里,也不知道李云澜知道后,会有着怎样的反应。
不过这也提醒晏安,是时候再去一趟书院了,顺便还可以和夫子聊一聊学业上的疑惑,当然,这次去除了象棋,还要带新酒过去,为了保险起见,这次还是多带一些,给两位夫子,一人一份。
想到这里,晏安把叫来了大虎,让他去一趟晏楼,取两坛新酒回来,琢磨着明日午后就去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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