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这些饭菜都会被倒掉?”秦汉问道。
“会倒掉,或者是喂猪,都是有可能的,这不是大人应该关心的事情,现在饭已经吃完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说一说苏家的事情了?”
“苏公子,什么叫本官不应该关心?作为邺州城的父母官,看到许多百姓在街上没有吃住,饿得面黄肌瘦,这些饭菜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顿美食,可你却告诉本官,这些饭菜会倒掉,或者是喂猪,在你眼里,人命难不成比不上猪?”
苏长青愣住,不太理解事情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但还是说道,“这些都是酒楼一些不成文的规矩,究竟怎么做,都是酒楼老板决定的,大人若是关心那些百姓,可以颁布法令,让所有的酒楼将剩菜剩饭都分给百姓,但若是这样,恐怕大家都不会干的。”
“哼,本官自然知道这样不合适,苏公子明明知道今日来吃饭的人不会很多,但却点了这么多菜,最后造成了浪费,这就是不尊重农民的劳动成果,真是没想到,苏公子居然是这样的人,今日就先到这里吧,本官还有公务缠身,先回去了,苏公子好好享受!”
说完秦汉真的拂袖离开,看得出来十分生气,方陶陶紧随其后,苏长青又一脸懵的站在那里,怎么请人吃饭还请出问题来了,这个秦大人真是古怪。
出了门方陶陶才道,“我们这次来本想跟苏长青打听更多邺州城的事情,酒足饭饱,话还没有说上几句,便这样离开,拂了人家的面子,往后想要再有这样的机会,可就不容易了。”
秦汉抿着唇,“我刚才实在是没有控制住,不知为何,那些百姓消瘦的脸颊就出现在眼前,好像我吃的不是什么美味佳肴,而是那些百姓的血肉,我心里好难受。”
“罢了,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去后悔也没有什么意义,苏长青不管在邺州做什么,想要名正言顺,就必须要官府的文书,他绕不开我们的,不必担心,之后接触的机会多的是。”方陶陶安慰道,事已至此,再多想也是无益。
“这个苏长青奇奇怪怪的,虽然看起来像是随时都会咽气,但那眼珠子总是滴溜溜的乱转,一看就没安什么好心,往后见到他还是小心些。”秦汉叮嘱道,方陶陶好像还没有意识到苏长青对自己有意思,但秦汉既然这么说了,她还是点点头答应下来,小心些总没错。
秦汉平日里有在街头转悠的习惯,一来是亲近百姓,二来也是想知道更多民间的事情,许多事不会有人跑到衙门来说,而是会出现百姓茶余饭后的闲聊中,因为之前的事情,秦汉深得百姓信赖,所以有什么话也会跟秦汉说,不藏着掖着。
但是今日上街,秦汉发现了不对劲,之前跟自己亲近的百姓如今见了自己都绕路走了,就连街边说书的先生,看到自己来了,也都闭了嘴,一切像是又回到了刚开始来的时候那样。
秦汉皱着眉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是找人问问,秦汉揪住一个过路人,那人却低着头,竭力想要挣脱,“草民家中还有要事,请大人松手。”
“到底怎么回事?”
“大人说的是什么,草民一句话都听不懂。”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为什么今日大家都绕着我走?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人干笑着,“大人一定是误会了,怎么会有人敢绕着大人走呢,大家一定都是有重要的事情,大人可是邺州城的父母官,不会有人这样做的,大人误会了。”
“不要用这种话来敷衍本官!”秦汉沉下脸。
秦汉之前一直都是和蔼可亲的模样,突然这样凶巴巴的,让眼前的百姓双腿一软,将所有的事情都和盘托出,“今天早上大家都听到了消息,说是苏少爷请大人去了花旋楼吃饭,聊了好长时间,跟之前的官员一样,大人也选择跟苏少爷站在一边,所以大家才觉得,大人跟之前的官也没什么区别,所以大家都绕着大人走,生怕露出些什么端倪,祸及自身。”
“本官何时跟苏长青站在一边了?”秦汉皱着眉,“这消息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
“具体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草民不知,草民知道的都告诉大人了,大人可千万不要告诉苏少爷,这些是我说的,否则小人就要遭殃了。”
“苏长青不过是个商人,你们怕他做什么?”秦汉沉下脸,“本官再说一遍,跟苏长青绝对不是一头的,那些话都是谣言,之前为了大家,本官做了许多,大家也都是看到的,若是方便,请你为本官说说话,请大家都相信我好吗?”
“好好好小人一定替大人多说些好话,只是我们这儿的人都被迫害太多次了,不会轻易相信别人,小人说了之后,能相信的人有多少,便不能保证了。”看着秦汉一副真诚的样子,男人选择相信,这谣言来得不明不白的,他愿意相信秦大人不是那样的人。
“这样就足够了,你愿意帮我说话,本官十分欣慰,也请大家放心,这谣言究竟是谁传出来的,本官一定会查清楚,污蔑朝廷命官,本官定然不会轻饶!”秦汉恶狠狠地说道,没想到还是被苏长青摆了一道,真是大意了。
秦汉也知道,苏长青既然这样做了,便不怕自己,好不容易在众人心中建立起来的形象,因为这次的谣言,又全部崩塌了,苏长青可真是下得一手好棋,秦汉握着拳头,这梁子算是结下了,往后再慢慢讨回来。
正如秦汉所料,不管自己说什么,很多百姓都已经开始不相信秦汉了,这让秦汉十分头疼,正想办法挽回百姓的信任,京中却来了圣旨。
没想到邺州这么偏远,皇上居然还记得,秦汉稍微一猜测,便知道是因为太皇太后要来的原因,果然,圣旨是让秦汉修葺寺庙的,命令秦汉三日之内将寺庙整理好,迎接太皇太后前来,这下可愁坏了秦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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