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被罚

  安宁见到似乎满脸都冒着黑气的慕北寒,只觉得腿肚子都有些打颤——她在算计华千歌的时候,是当真没想到慕北寒过后会来找她的麻烦。

  不,应当说她当时想的是,华千歌这次铁定是要栽到她手上了,到时候慕北寒回来,忙着搭救华千歌都来不及,肯定是没空顾得上她的。

  可她万万没想到,这原本板上钉钉的事,到最后怎么就扭转乾坤了呢?!

  “皇叔,安宁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安宁的眼神躲闪着,神色也格外的慌张。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眼前人是在撒谎。

  “你现在承认,本王会考虑罚你罚得轻一点。要是你还是一昧的狡辩,本王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慕北寒在一旁冷冷地说着,就连语调都冰冷得没有一丝起伏。

  没想到慕北寒对待他人都是这样的……华千歌在一旁看着,只觉得心里有种暖暖的,说不出来的感觉。

  毕竟从他们相识到现在,慕北寒可从来没用这样的态度对她说过话,哪怕是特别生气的时候,也都是惯着她的。

  正走着神,一旁的安宁承受不住,迈步想要朝院门跑去,可慕北寒又怎么会让安宁就这么轻易的离开?

  只见慕北寒拿起桌上的茶盖朝安宁逃跑的方向一扔,那茶盖便准确无误地打在了安宁的腿上,安宁一声惨呼,当即跪倒在地。

  “父皇、母后,救命啊!”安宁显然是真的怕极了,眼见着跑不掉了,于是便扯着嗓子朝外头喊道。

  慕北寒也不阻止,反而用眼神扫了扫一旁想要偷偷去报信的宫人,“谁要是敢踏出这院子一步,死。”

  慕北寒话音一落,众人只觉得自己的后脖颈当即就是一凉,一个个顿时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见此,慕北寒又转身对身后的华千歌道:“去将院门关上。”若是细听之下便能听出来,这回慕北寒说话的语调明显要温柔许多。

  “是。”华千歌压着嗓子应了一声,走到院门前将院门关上了。

  这回这院里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呜呜呜……”安宁吓得瑟瑟发抖,竟没形象的跪着大哭起来,显然这次是真的害怕了。

  “今天你皇婶没来,你就跪向摄政王府的方向一直道歉吧,什么时候本王感受到你的悔意了,本王就放过你。”

  安宁一来身份特殊,二来好歹是他的侄女,慕北寒也不会真的对安宁用重刑罚,但这样的屈辱明显是更让安宁觉得难堪。

  安宁一时间没吭声,只咬着牙小声的啜泣着。

  慕北寒见状,拿起墙上放着的鞭子,遥遥地朝着安宁所在的方向重重地挥了一鞭。

  ‘啪’,鞭子就在安宁的身旁落下,青色的石路上立刻就显现出了一条白痕。

  “啊!”安宁顿时吓得一个激灵,也不敢再嘴硬了,只能带着哭腔小声道:“皇叔、皇婶,安宁知道错了……”

  就这样,安宁一连跪了几个小时,也说了几个小时,直到嗓子都哑了,膝盖也跪得没知觉了。

  华千歌这才上前悄悄拉了拉慕北寒的袖子,她相信经过这事,安宁怕是真的长记性了。

  正好慕北寒也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于是便叫停了安宁,准备离开。

  可正当此时,安宁的院门却被人一脚踹开,慕北寒和华千歌同时抬头朝院门口望去,只见黑压压的一队侍卫整齐有序的跑进来,站成两排。

  而帝后二人则是跟着这队侍卫身后,着急忙慌地也进来了。

  “安宁啊,你没事吧?”皇后刚一踏进院门,就迫不及待的喊问道。

  “母后……呜呜呜……母后,你快救救我!”在见到帝后的那一刹那,安宁终于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皇后一见自家女儿被折磨成这个样子,当即心疼得不得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皇后一边上前搂住安宁,一边怒瞪着慕北寒道:“难道摄政王现在已经无法无天了吗?!居然这样对待安宁,先不说安宁是你的侄女,就说安宁堂堂一国公主,居然被你当犯人一样对待!”

  “摄政王,你究竟有没有将本宫和皇上放在眼里?!”皇后怒斥着慕北寒,一双凤眸里血丝横生,像是恨不得将慕北寒千刀万剐了一般。

  “正所谓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安宁既然敢冤枉摄政王妃,那我又为何不能处罚安宁?”慕北寒却是丝毫不惧。

  不,应当说,他从来就没将皇后放在眼里过,只是出于尊重,才一直没有对皇后发难。

  皇后如此,皇帝亦如此。

  他慕北寒若是有野心,这天启早就是他的了!

  “你……”看见慕北寒好像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皇后恨得咬牙切齿,可偏偏无可奈何。

  最后还是皇帝阴沉着脸看着慕北寒道:“朕命你在京畿大营训兵,不得命令不准私自离开。摄政王,你可知道擅离职守要受什么惩罚?!”

  “知道,按照军法,三十军棍。”慕北寒早在从京畿大营明目张胆的赶回来的时候,就知道皇帝一定会对他发难了。

  可是他不在乎。

  他的女人在家里受了委屈,他是无论如何也要回来帮她出头的。

  “好,很好!”皇帝几乎是咬着牙蹦出了这几个字,“原本一般的统领是应该只罚三十军棍,但摄政王你不一样,你位高权重,更应该做出表率。”

  “依朕看,罚摄政王你五十军棍,应当不算过分吧。”皇帝今天是铁了心要给慕北寒一点颜色看看了。

  “皇上若是想罚,臣哪有违抗的道理。”说着,慕北寒就迈开步子朝院落中间走去。

  一旁的华千歌见此,忧心不已,站出来正要说些什么,却被慕北寒拦住了。

  他悄悄捏了捏华千歌的手,动作轻柔,似乎是在让她放心。

  而就在这时,宫里机灵的宫人,也很快扛着木棍上来了。

  一下、两下、三下……院落里安静得只剩下棍棒敲打在身体上的声音,华千歌只觉得每一棒都像是打在了她的心上,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第五十棒落下之后,饶是以慕北寒这从小到大习武的体质,也终于扛不住,半跪到了地上。

  慕北寒背对着皇帝将嘴角流出的鲜血悄悄擦净,再起身时,除了苍白的脸,和被血染湿的后背,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五十军棍,臣领完了。”他开口,语气还是那样傲然,就像一头永远不会被降服的狮子。

  皇帝看在眼里,却只觉得心头的怒火燃烧得更为旺盛。

  “好,很好,非常好!那就请摄政王立刻回到京畿大营去吧,你可是朕的左膀右臂,要是大营之中缺了你摄政王,那还怎么转得下去呢!”

  刚刚打完五十军棍,立刻就要将慕北寒给扔回去!

  皇帝这是摆明了不想让慕北寒好好养伤了!

  华千歌在一旁气得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掌心也不自知,似乎是看出了华千歌想要站出来为他出头,慕北寒轻轻地对华千歌摇了摇头,而后又转头对皇帝道:“臣,领命。”

  慕北寒就这样被皇帝的人带走了,趁着没人注意到她,华千歌出了宫里后,一路就骑着马,飞快地赶往了摄政王府。

  “快,立刻带人去保护王爷!”慕北寒现在身受重伤,又是被皇上的人带走的,华千歌实在是不放心。

  朔风听到消息,二话没说就赶紧带了几个暗卫过去支援去了。

  然华千歌却还是不放心,又赶紧找了许多疗伤的药,接着跟了过去。

  待她抵达京畿大营门外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王爷怎么样?”

  华千歌被拦在了军营门外,通报之后,朔风从里面赶了出来,“王妃放心,王爷没事,只是王爷身边现在全是皇上的人在看守,不方便放王妃进去,王爷让王妃不要担心。”

  “没事就好……”听见慕北寒还好好的消息,华千歌一路上悬着的心终于是落了下来。

  但想起慕北寒受的伤,她不免又是一阵心疼,“这是我给王爷准备的药,这个是内服的,一日两次,这个是外敷的,一日三次,每次换药一定要将伤口擦拭赶紧,处理好……”

  华千歌事无巨细地叮嘱了半天,最后才由着暗卫将她护送回到了摄政王府。

  原本朔风也是要跟着她回来的,但是她不放心慕北寒一个人在军营里,于是特地将朔风留了下来。

  ……

  丞相府。

  “哼,这个慕北寒,为了一个女人,连命都不要了,真是傻到家了!”

  自从上次被慕北寒帮着‘松’了骨后,华瞻就告了好几天的假在家养伤,这几天虽有不少人过来看他,给他送来了不少好东西,可这些都比不上他听到慕北寒挨了五十军棍的消息。

  比起慕北寒的这五十军棍,他身上这点小伤,简直不值一提!

  “老爷,该喝药了。”蓝氏自从回来后,倒还算是尽心,每日都守在床前,细致地服侍着他。

  这点还是让华瞻很是欣慰的。

  喝完药后,华瞻一手把玩着一个制作精良的玉蟾蜍,一边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道:“对了,这几天过来送礼的人,你都统计一下,到时候从库房准备差不多的礼找机会跟那些后宅的妇人聚一聚,还回去,免得人家说我们丞相府不会做人。”

  他还要在朝里混得,这点人情世故还是要有的。

  “啊?老爷……我……”却没想到蓝氏听了华瞻的话后,却是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