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天已经开始有了些许凉意,在这样的情况下晚上围着一堆篝火取暖享受美食无疑是一种享受。
而云沐寰似乎与魏棋的关系不错,华千歌转身走开之后他也径直就走到魏棋的身旁坐下了。
“怎么,这是看上那位王妃娘娘了?”魏棋咧着嘴,笑起来一脸的不怀好意。
云沐寰没说话,魏棋又自顾自地‘嘿嘿’笑了两声,“你不说我也看得出来你对那女人有意思!也是,你在云国的时候就尽讨那些‘老女人’们喜欢!”
“这女人也是个极品,那相貌,那身段,啧啧啧……”魏棋说到这就没再往下说了,但他话语中的意思却是不言而喻。
而此时云沐寰也终于转过头来看了魏棋一眼,“我看对她感兴趣的不是我而是你吧。”
云沐寰的声音令人很舒服,就连脸上的笑容也难得地带着一点纯净。
魏棋对云沐寰的话不可置否,“我是对那女人有兴趣,但是你没看见那女人白日里的表现吗?这女人可不好惹!而且,我的目标是那个——”
魏棋一边说一边就将目光转到了刚刚才过来的安宁身上,“好了,本皇子的目标来了,你一个人好好享受吧!”
说着,魏棋拍了拍云沐寰的肩膀,又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衣服上的褶皱之后就转移地方凑到安宁的身边坐下了。
云沐寰依旧一个人坐着,旁边不知道有谁递来了一杯酒,他顺势接过一饮而尽,眼神却一刻也没从远处华千歌的身上挪开。
很快,酒足饭饱之后,众人提议各自表演些什么来助助兴,其实也是想借助一些特长拉一拉安宁对几位皇子的好感。
而魏棋无疑是最喜欢这样的场面的,当即就站了出来拿着剑像模像样地挥舞了一通。
人群里懂点武功的其实都能看出来魏棋这剑舞的都是有形无势的花架子,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实力,但看在魏棋魏国皇子的身份上,众人还是很给力地鼓鼓掌,叫了两声好。
“献丑了。”魏棋还不自觉自己有多差,反而沉浸在这样虚伪的捧杀里,得意洋洋地坐回了安宁的身边。
“下一个,下一个!”大家开始起哄,只是却迟迟没有人站出来。
蒙山见气氛冷场,于是自告奋勇地站出来,仰头先灌了一坛子酒下去,随后借着酒劲耍了一套醉拳。
众人看得开心,所以掌声也比刚才明显要热烈许多:“好,好!”
“多谢多谢,多谢各位不嫌弃!”蒙山抱了抱拳,醉醺醺地退了下去。
“接下到谁了,楚皇子吧?”众人又接着开始起哄。
“啊,不,我不会!”正如华千歌对楚辞的第一印象一样,楚辞畏畏缩缩地,见众人起哄起到他身上,双手摆得简直跟拨浪鼓一样,但最后还是怕扫了大家的兴致,于是结结巴巴地念了一首诗。
众人甚感无趣,又将目光转到了云沐寰的身上。
“到我了吗?”云沐寰仿佛有些许的羞涩,但又很落落大方地开始展示起了他的才艺,“未曾开口心痛酸——”
云沐寰才一开口众人就吃惊得合不上嘴了,不过这倒不是因为云沐寰的戏唱得有多好,而是云沐寰唱得居然是一出反串!
且实要细细品味的话,云沐寰的功底也是真不赖,至少众人听着自然流畅,一点别扭的地方也没有,另外云沐寰若是把扮相也配齐的话,那活脱脱就是一个俏丽的花旦!
“……我便唱到这吧。”云沐寰停下来的时候,众人还在方才的余韵中没有回过神来。
“好,云兄唱得可真好!”安宁对这些倒没有太大的感觉,倒是几个皇子,基本都是玩票的,才能体会这其中的精彩之处。
“大家过誉了。”云沐寰低着头笑了笑,很快就将目光移到了一旁的祝玉身上,“祝兄,我们都展示过了,祝兄不来凑个热闹吗?”
云沐寰这一问,众人倒是又都将目光转到了祝玉的身上,只是因有了白天的事后,众人都觉得祝玉不大合群,所以一个个都没有开口再起哄,只有安宁一个人很是兴奋:“玉哥哥,玉哥哥,你也来一个嘛!”
“哼,还是别勉强了吧,有些人除了骑马射箭,可能就不会其他的了。”魏棋还惦记着今天白天的冲突,所以说起话来也是酸溜溜地。
但也不知道祝玉是兴致来了,还是想故意气一气魏棋,居然沉默着解下腰间的玉笛缓缓地吹了一曲。
悠扬舒缓的笛声响起,众人仿佛在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如果说前头那些人的表演都是闹哄哄,图个开心的话,祝玉的笛声就是安静地,孤独地,隐隐有一种脱俗之感。
很快,一曲终了,众人还没有沉浸在方才的笛声里没有回过神来,只有安宁看着祝玉的眼神越发的炙热,“玉哥哥,没想到你还会吹笛子啊,真是太棒了!玉哥哥也教我吹吹好不好?”
安宁明目张胆的赞美和偏爱让魏棋嫉妒得脸色都变了,以至于接下来气氛都有些凝固。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大家都回房休息吧。”最后还是要华千歌出来主持局面。
好在众人玩了一天,晚上又吃饱喝足,此时也差不多有些犯困了,于是便就此各自散了去。
离开的时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在跟祝玉擦肩而过的时候,魏棋狠狠地撞了祝玉一下,并发出了一声冷哼,随后才大摇大摆地跟着云沐寰一起离开了。
洗漱收拾完已是夜半,华千歌上床,感觉刚刚陷入熟睡,门外就忽然响起了敲门声,华千歌迷迷糊糊地,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于是便没有理会,却没想到门外的人似乎分外的执着,一直不紧不慢地敲着门。
如此下来,终于是把华千歌给吵醒了,“谁?”她带着被吵醒的起床气问门外的人。
只是那人却没有回音,只是敲门声一直没停。华千歌心里起了警觉,下床披了件外衣,又从桌上拿起茶壶防身,随后才走到房门处打开了房门。
“千歌。”却没想到一开门就看到慕子封笑得灿烂的一张脸。
“太子是闲着没事干吗,大半夜不睡觉跑来敲人家的房门?”华千歌在极力控制下才使得她没有开口问候皇后娘娘。
“这不是睡不着吗,难得有机会跟千歌一起在外头游玩。今天的月亮也很圆,千歌不如跟我一起喝酒赏月如何?”慕子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直呼华千歌的名字了。在人前的时候还好,会顾着面子称华千歌一声‘皇婶’,可一旦没有外人的时候,慕子封就开始没大没小了。
华千歌已经纠正过很多次慕子封这个问题了,只是眼前人依旧是不改,她也是无奈了。
“赏月?”华千歌差点被气笑了,她抬头朝天上看了一眼,只见月亮被一大片乌云盖了个严严实实,赏个鬼的月,这是赏云吧!
“太子若是实在闲的发疯就用门去挤一挤自己的脑袋,不要来打扰其他人休息!”
说完,华千歌就‘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千……”
“啊!”
慕子封还不肯放弃,正要开口接着说些什么,可这时不知道从哪传来了一声惨叫,而且这叫声惊慌失措,似乎是在极为害怕之下发出的。
慕子封当即就愣了愣,而很显然屋里的华千歌也听见了些突如其来的惨叫声,因为她很快就再度打开了房门。
“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赶紧叫人去看看!”事发突然,华千歌也来不及收拾,只匆匆系好外衣,又随意将头发挽了一个髻,就跟着慕子封一前一后地朝着声音发出的大致方向走去。
祝玉死了。
谁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以至于这夜里忽然变得冰凉彻骨起来,而且最令人发指的是,祝玉的死状非常之凄惨——他原本俊俏的脸庞被划数刀,且每一刀都划的极深,以至于伤口血肉外翻,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模样,整张脸看起来反而像是被剁烂的鱼肉。
但这还不是最令人感到不适的,因为祝玉的身体也被人给剖开,说是开膛破肚也不为过……
真不知道杀祝玉的人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居然用如此残忍的方式了结了祝玉!
“呕!”最先忍不住的是楚辞,他看了两眼后就忍不住去旁边吐了,随后安宁也跑了出去,再然后是魏棋,云沐寰倒是还好,只是皱着眉头偏过了头去,但很明显看得出来他也不太舒服。
“娘娘,这可怎么办啊?”蒙山现在已经没空去管自己难不难受了,堂堂祝国皇子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人给杀了,他现在已经觉得他的头颅在他脖子上摇摇欲坠,仿佛马上就要落地了。
“先把尸首盖上,然后召集所有人,另外快马加鞭去找王爷过来,还有……”
华千歌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瑟瑟发抖,身上和手上都沾满了鲜血的卫国皇子,卫山的身上。
“你昨天晚上离开皇宫后去了哪?又为什么会出现在祝玉的房间里?”在等慕北寒过来的时候,华千歌先开始审问起了卫山。
毕竟卫山是在祝玉的房间里被人发现的,而且也是他的尖叫声引来了所有人。
“我……”似乎还没从方才的惊吓之中回过神来,卫山咽了口口水,才梦呓似的回道:“昨天晚上我一气之下离开皇宫之后便随便找了间开门的花楼喝酒,喝到差不多天亮了,我无处可去,又不想回宫里,想起大家说要去缥缈山庄游玩……”
“我想着反正到时候大家还是要见面的,不如我先过来等着他们好了。于是便向路人打听了一下山庄的位置,然后我就过来了……”
卫山的话得到了山庄庄主的印证:“是的,这人一大早就过来,喝的醉醺醺的,站都站不稳,还非要往山庄里闯。”
“小的原本是不想接待的,只是这人往地上丢下一包银子,随后就立马倒在地上打起了呼噜。小的虽然不知此人身份,但见此人的穿着打扮,料想恐怕不是普通人,于是在斟酌之下叫人把人抬进来,安排一个房间睡下了。”
后来庄主去忙其他的事情,再加上华千歌也带着人过来了,所以庄里的人就将卫山给遗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