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是觉得本王戏弄了千歌的感情,不会信守承诺娶她?”
华瞻双腿一软,忙不迭摇头,“王爷多想了,臣不敢,臣绝无想法呀!”
华雪儿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然会惹得慕北寒生气,害怕地垂下头。
“既然丞相无此意,为何非要接千歌回去?”
“莫不是怪本王这王府寒颤,不能好好地招待千歌?”
慕北寒眼眸紧缩,冷厉的声音让华瞻一颗心七上八下。
“王爷息怒,老臣,老臣不过是思念女心切,所以才会想要借千歌回府,又怎么会是嫌弃王府。”
华千歌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看着华瞻一副小人模样,心里冷笑。
慕北寒敛了敛神,突然笑起来,“原来是思女心切。”
“千歌最近有事在身,离了王府也不方便,不如等过段时间,本王亲自送千歌回府,如何?”
华瞻听到慕北寒这样说,哪里敢说一个不字,连忙点头应下,然后带着华雪儿离开了摄政王府。
看着他们离开后,华千歌才似笑非笑地看着慕北寒,“王爷逢场作戏的本事越来越高了。”
“感谢王爷,千歌定会记在心里。”
慕北寒打量了她一眼,冷笑,“本王倒是好奇,你竟然能在丞相府活这么久。”
华千歌方才感激的心情顿时荡然无存,嘴角猛抽,“谁没有年少无知。”
慕北寒勾唇露出一抹笑来,也不跟华千歌争辩什么,只是将话题引到了别处。
“解剖兔子还顺手?”
华千歌一愣,随即点头,“兔子顺手,林贵人又不是兔子。”
华千歌担心的是,万一解剖了林贵人的尸体还没找到林贵人的死因,那真正的凶手就更难找了。
自己最坏的结果不过是丢个命,反正自己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可是慕北寒不一样,若是牵累了他,自己就是罪人。
“王爷,如果七天到期,没有查到真凶,你会如何?”
华千歌小心翼翼地开口,慕北寒却是轻笑,“本王想做的事情,还没有十失败过的。”
华千歌看到男人眼底的自信,跟与生俱来的高傲,心里微微一怔。
“王爷,若是到时候没有查到真凶,那你就将我……”
“本王还未无能到如此!”
华千歌的话还没说完,慕北寒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华千歌愣了神,看到慕北寒愤愤甩袖离开。
待回到书房,慕北寒冷静下来,不禁皱起眉。
方才自己是怎么了,一直以来,任何情绪都在自己的控制之中。
但是刚刚听到华千歌的话,心里却是十足的烦躁。
慕北寒捏了一下自己眉心,许是最近太劳累了。
皇城储秀宫—
皇后脸色略显焦虑,冯姑姑在一旁看着自家主子,心里也有些担忧。
“娘娘,您从皇上那回来,就这般担忧,可是发生了什么?”
冯姑姑贴心地开口问着,皇后却是沉默不语。
冯姑姑见此,也不再问,时间久了,她已经琢磨透了主子的脾性,主子不说,做下人的就不能再问。
皇后手里绞着帕子,妆容精致的脸上没有血色,脑海里想着在御书房得知的消息。
皇上竟然答应了解剖林贵人的尸体,这让她如何不急。
“你们都退下吧。“皇后看了一眼下面的伺女,然后又对冯姑姑道,“冯姑姑留下陪本宫。”
待人都离开,皇后才压低了声音,问一旁的冯姑姑,“那件事有留下什么尾巴吗?”
冯姑姑一愣,连忙摇头,“娘娘放心,老奴都打点过了。”
虽然听到冯姑姑这样说,皇后心里还是有些不安,“皇上说,摄政王准备解剖林贵人的尸体。”
“本宫曾听说过,这解剖是一门奇术,能查到很多仵作都看不出的东西。”
皇后眼神迷离,总是觉得这解剖后,自己会被牵连。
冯姑姑在一旁,眼里闪过一抹复杂,随后又开口安抚。
“娘娘放宽心,这解剖哪是随随便便就有人能做的,老奴可是听说,这需要极高的医术才能做到,查出蛛丝马迹。”
“就算是查到了什么,娘娘也不必担忧,查不到咱们身上的。”
冯姑姑露出一抹狠厉来,“娘娘若是不放心,老奴就一不做二不休将她们全……”
冯姑姑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皇后美眸紧缩,摇头否定,“不可,此刻不宜再打草惊蛇。”
“许是本宫太担心了,量他们几天时间也查不出什么来。”
“替本宫盯着那院子里的动静,切莫让她发现了。”
皇后一边看着自己手指上血红色的丹寇,一边吩咐冯姑姑……
帝都古城河—
画舫上,华雪儿委屈地看着对面的男子,将今天在摄政王府遇到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遭。
“华千歌如今这般高傲,不将人放在眼里了?”
太子听到华雪儿所说,有些惊讶。
在他印象中,华千歌卑微到骨子里,之前每次看到他都是小心翼翼,甚至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华雪儿点头,“殿下,您是没有看见,华千歌仗着摄政王撑腰,跟父亲顶嘴,甚至说,丞相府不如摄政王府,所以都不愿意回去了。”
“她讨厌我是因为殿下你,他一直以为是我抢走了殿下,这我就认了,可是她竟然连父亲的颜面也不给。”
华雪儿说完,拿着帕子擦了擦眼泪,委屈的模样让人心疼不已。
太子闻言,不禁皱起眉头,心里狠狠地鄙视华千歌仗势欺人,爱慕虚荣。
“这个华千歌还是一如既往地让人厌恶!上次宴会,本太子以为她有些改变,不曾想到她竟这样!”
“雪儿,你不必介意华千歌,她讨厌你又如何,哪怕是没有你,本太子也瞧不上她!”
听闻太子一席话,华雪儿心底窃喜,攀附上了摄政王又如何,将来自己是太子妃,是皇后,她华千歌看见自己不还是要低人一等!
“殿下,您这样说,雪儿心里就好受多了。”
“眼看着七天期限就过了,不知华千歌是否能查出杀害林贵人的凶手。”
华雪儿提及到林贵人的案子时,太子顿了一下,他不太自在地将手里的折扇收起来,眉目严肃起来。
“这事情自然会有人处理,不该是你担心的。”
华雪儿没想到太子对于林贵人一事会有如此反应,心里咯噔一下。
“雪儿知道了,不会再提及这事情。”
华雪儿做乖巧状,对于她来说,事事顺从太子,才有利于她成为太子妃……
次日华千歌跟仵作一起进了停尸间,因为担心尸体腐烂,屋子里放了很多冰块。
华千歌进来时,便看到了阵阵寒意。
白布下的林贵人已经被人换上了一身寿衣,看起来很是安详。
华千歌对着林贵人的尸体深深地鞠了三躬,饶是林贵人也不会想到自己死后竟然还会被解剖。
“华小姐,都准备好了。”
仵作提醒华千歌,这是他第一次解剖,虽然事前,华千歌已经同他商量看了解剖的事宜,但是这会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忐忑的。
“嗯嗯,开始吧。”
华千歌点头,去除了林贵人的衣服。
医生面前无性别,华千歌虽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画面。
但是仵作在看到林贵人一丝不苟的样子,还是顿了下。
“别愣着,匕首给我。”华千歌伸手,见一旁的仵作没反应,便出声提醒。
“呃,好的好的。”仵作立马反应过来,将其中的一把匕首递给华千歌……
室外,慕北寒立在门外,神色凝重。
一旁的朔风,看了一眼自家的主子,“王爷,这边属下看着就好,您不如去……”
“不必。”
慕北寒没有任何犹豫就打断了朔风的话。
这已经是第四天了,距离七天期限只有三天了,若是今天解剖没有任何结果,那事情恐怕有些难办。
慕北寒看向那紧闭的门,眼里闪过复杂。
慕北寒不知道的是华千歌此刻在剖开林贵人肚子时,是多么震惊。
仵作在看到眼前的画面时,也震惊地说不出话来,额头豆大的汗珠往下滚。
华千歌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将林贵人腹中已约有四五月大的胎儿取出来。
她的手略微颤抖着,待死婴取出,又继续后续的操作……
许久后,华千歌从停尸房走出来,这是她解剖过最紧张的一次。
“如何?”
华千歌一出来,慕北寒便上前问道。
华千歌明显是过度疲劳,这会脸上一点血色都没,看起来随时会倒下。
“事情有些复杂。”
华千歌看了他一眼,“先回府吧。”
仵作结束完后续工作也出来了,“王爷,小的先退下了。”
慕北寒点头示意准了他,然后将视线又投向华千歌身上,“累了吧,先回府休息。”
……
待两人坐在马车里,华千歌靠在软垫上,闭上了眼睛。
心里一阵说不上来来的沉重,华千歌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难受。
“林贵人腹中有一个四五个月发的婴儿,都已成形了。”
马车里响起华千歌略微颤抖的声音,带着一丝凄凉。
慕北寒闻言一怔,这事显然出乎他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