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母亲的庇护,华千歌后来的日子便活在了水深火热中。
但是华千歌却是日益肥胖,所以外人也想不到华千歌收到欺负,只当叶夫人这个继母对华千歌甚是疼爱。
华千歌站起身,靠着那颗巨大的梧桐树,陷入沉思。
来这里已经有月余了,自己在心底开始接受自己穿越过来的事实,只是这华府终究不是归宿,慕北寒也不是永久的靠山。
“小姐,这个月的例钱又被扣了一大半!”
疏影进了院子,垂头丧气,今日是月初,她照例去叶夫人那取这个月的例钱,但是叶夫人又找借口扣了小姐的例钱。
疏影将手里的银子放到华千歌面前的石桌上。
华千歌看着那几枚铜板,不由得露出一抹冷笑。
叶夫人这是在报复自己呢!
眸光一转,华千歌像是想到什么。
“母亲在世的时候,身边伺候她的人可还在府里?”
疏影一愣,不知华千歌问这话的意思,但还是认真地回答道,“奴婢记得的不多,但是知道夫人走后,那些人都要求被分到别的院子里了。”
主子不在了,下人自然想着找下一家,华千歌也没意外,毕竟人都是自私的,既然想在这府里待下去,总要找个有权的主子。
见华千歌没反应,疏影又道,“可是奴婢还记得,有个林嬷嬷。”
说到这个林嬷嬷,疏影不免有些心疼。
其实林嬷嬷也才四十来岁的年纪,在众多嬷嬷来说不算年长的。
“当时夫人不在了,林嬷嬷是想留在小姐身边照顾的,但是那会院子里的奴才都是奔着别的院子去了,唯有林嬷嬷要留下来,叶夫人眼里是容不得卫玲珑的心腹的,不知是想了个什么法子,将林嬷嬷赶走了。”
“那个林嬷嬷现在在哪?”华千歌追问,她现在身边的人只有暗香疏影可靠,但是也都太年轻,她需要卫夫人的身边人。
疏影想了会,“我去年层在城外见过一次林嬷嬷,林嬷嬷家里条件不好,这些年过得也不如意。”
华千歌若有所思,然后做了个决定,“你明日去一趟城外寻寻看,若是见到林嬷嬷就告诉她,我想要她回来。”
疏影有些惊讶,但还是点头应下,“好的,我明日一早便出去。”
华千歌这才将目光投向了那几个铜板上,“将这例钱收好,不过咱们一分也不要动!”
那叶夫人竟然敢克扣自己的例钱,现在先让她嘚瑟几天,待寻到了机会,她再连本带利地将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拿回来!
“华小姐!”
一道有些熟悉的呼唤,华千歌下意识地抬起头,并未看到来人,还在疑惑中,就看到了院子围墙上跳下来一人。
“朔风?你怎么在这?”
华千歌很是不解地看着他,朔风却是面带担忧,也来不及解释,“华小姐,王爷病了,请您马上过去救救王爷。”
朔风急切地看着华千歌,为了不引起人注意,他才迫不得已翻墙进来。
能让朔风这样着急,恐怕真的是出事了。
华千歌心里咯噔一下,好像似猜到了什么。
“容我收拾下,你先回去,我随后就到。”
华千歌说完,转身就回了房里,毫不犹豫将那套银针放到了怀里。
“暗香,你留在院子里,疏影随我一起。”
华千歌说完时,朔风已经不在了,两丫鬟方才也听到朔风的话,这会知道事情的严重也不敢马虎。
疏影跟着华千歌从相府的大门出去,外面已经有人备好了那车,华千歌直接上了马车。
华千歌匆忙赶到王府,里面死寂沉沉,竟然没有看到一个下人。
但是朔风一直守在门外,看到华千歌忙迎接。
“王爷人呢?”
“华小姐随我来。”
朔风在前面带路,步子也控制不住地加快,华千歌几乎是小跑才跟上的……
朔风带华千歌进了慕北寒的寝殿,但是华千歌进去后并未发现里面有人。
直到朔风回头将门掩上,嘱咐华千歌,“华小姐希望能保密接下来看到的一切。”
没有等华千歌出声,朔风便到一旁蹲下身子,转动了地上的小木盒。
下一刻,华千歌便看到了自己面前的墙壁竟然被打开一扇门。
“华小姐。”
华千歌没有时间再去犹豫,直接进去。
通道深处,虽然不如皇宫豪华,但是布置得却是十分精致。
石床上躺着的男人发丝凌乱,脸色苍白,表情痛苦不堪。
好像是有千千万万只虫子在吞噬他的心脏,让他痛不欲生。
“啊!”
慕北寒的声音已经沙哑,这痛折磨得他崩溃绝望!
再细致一点,便会发现男人的四肢被粗铁链子栓住,控制住了他的行为,使他再痛苦都不能做出失去理智的行为。
而被铁链禁锢住的双手握紧成拳头,手背上却是伤痕累累,血迹斑斑。
华千歌一进来,便是这样一番画面。
她在原地愣了一下,不敢置信,这是慕北寒吗?
那个平日里高高在上,一个眼神都足够让人害怕的摄政王?
华千歌吸了一口气,然后上前,看望被铁链控制的男人。
“王爷,王爷?”
华千歌试图唤醒他的神志,但是却没想到对上男人凶狠恐惧的眼神!
慕北寒瞪着眸子,在看到突然出现的人后,更是疯狂,若不是四肢被控制了,他怕是早就扑过来!
“啊!我要杀了你!”
像是狼人的嘶吼,华千歌吓得一哆嗦!
慕北寒在她眼里一直是白衣如雪,风度翩翩的形象,从未见过像现在一样这般癫狂过!
慕北寒不停地挣扎着,铁链发出轰隆的响声,为了挣脱,他的脑袋不停地在石床上撞击!
华千歌几乎是咬着牙,用力将他的头摁住!
“王爷,您看看我,知道我是谁吗?”
华千歌压制着自己心里的害怕,这一刻,除了害怕之外,更多的是心疼。
这般骄傲的男人怎么可以被这样折磨!
“啊!你是谁!你是谁!我要杀了你!”
慕北寒泛着猩红的眸子,像是疯了一般。
“华小姐,您小心点,王爷现在谁也不认识。”
朔风在一旁提醒到,看到自家的主子被折磨成这样,他比谁都难受。
华千歌看着慕北寒,忽然转向朔风,“他这是发作了?”
朔风低下头,没有出声。
华千歌看了一眼陷入癫狂的男人,然后又道,“待会我施针时,你将他控制住!”
华千歌说完便拿出了那一套银针,朔风见状也不多问,按照华千歌的吩咐将慕北寒摁住。
华千歌手执一根银针,对准其中一穴位,没有丝毫犹豫……
待施了第三根针时,本疯狂的男人突然安静了下来。
华千歌没有停,继续施针……
半个时辰后,石床上的男人已经闭上了眼睛,丝毫看不出之前陷入疯狂的模样。
“之前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吗?”
华千歌一边把脉,查看慕北寒的身体特征,一边问朔风。
朔风顿了一下,才道,“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在两年前。”
“时隔两年发作一次?”
华千歌有些惊讶,按道理来说,毒一旦发作,几月发作下个才正常。
“不是,王爷体内的毒已经多年了,两年前第一次发作,遇到过一位高僧,他将王爷的毒暂时压制了,所以这两年才未发作。”
“那高僧没有说如何解毒吗?”
既然能压制毒素,多少会知道一些解毒的法子。
朔风露出犹疑,“高僧有提及,但是……”
华千歌不解,难道是这解药有什么寻不到的灵药。
“王爷体内还有一种蛊毒,若想解毒,需要这饲养母蛊之体的心头血引出王爷体内的子蛊才可。“
“而这蛊毒是王爷自小便带了的,连下蛊之人也不知是谁。”
朔风说完,华千歌就陷入了沉默。
这下蛊之人到底是有多狠毒!
既然下蛊,又怎么会轻易解毒,何况还是需要心头血。
华千歌感觉自己心里一片凄凉,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这毒似乎自己也束手无策,毕竟这母蛊还不知道在哪。
从医这么多年,看过多少次生死离别,进出手术室无数次,将多少垂危之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华千歌数不清,自己到底经历了多少,可是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无能为力!
哪怕是有一点头绪,她也能想办法!
朔风看到华千歌的表情,下意识地将还未说完的话藏到了最心底。
片刻后,华千歌将银针都收回。
慕北寒再次醒来时,已经恢复了正常,那蛊毒来的快,去的也快。
只是脸色看起来还有些虚弱,待看到华千歌后,好像有些不悦。
华千歌察觉到男人皱眉,便主动开口问道,“可有哪里不适?”
“没事。”
慕北寒摇了摇头,然后感觉到自己的手背有些疼,下意识看过去,才发现两只手都被包扎起来了。
脑海里瞬间就想起自己好像寒毒发作了,一开始还有理智,让朔风用铁链将自己禁锢住,到后来……
后来的事情慕北寒已经想不起来,但是她可以猜测到自己应该是失去了理智。
华千歌应该也是在自己陷入疯狂后,朔风叫来的。
“我有没有伤害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