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秋挑眉:“那自然……是我赢来的。”
“赢来的?”安沁之自然而然觉得瑞秋是靠武力硬胜的,于是不屑地说道:“与文人比武,也亏李将军想得出。”
瑞秋摇头,晃了晃手指:“不不不,我和那位朋友比的并不是武,我只是与她下了三天三夜的棋,她一盘未赢,输得裤衩都要没了,所以拿了这本琴谱作抵债。”
“将军会下棋?”安沁之明显不信,谁不知道李将军只懂舞刀弄棍,琴棋书画半点不懂。
“安先生可是不信?那么,就与我下一盘吧。”
瑞秋叫人端上一副棋盘和棋子,安沁之仔细瞧了眼,只见那棋子是用玉石制成,棋盘的侧面更有“居山”的署名,如果没猜错,这副棋盘和棋子都来自居山匠人之手,那可是排上五年也不一定能得到的居山匠人的作品啊!
怎么在这李将军手里,这些奇珍异宝就跟白菜一样,在自己面前平平淡淡的一一摆出。
并且李瑞秋向他展示的这些东西,在普通人眼里根本就看不出玄机,只有真正懂的文人才能看出其中奥妙。
没错,文人,这个与以武力名震四海的李将军毫不相关的称呼。
“安先生,你在想什么?该你下了。”
瑞秋的话打断了安沁之的思路,安沁之急忙回过神来,有些复杂地看了瑞秋一眼,然后拿起棋子落子。
一炷香后,安沁之擦了擦额角的汗。
“我输了。”虽然很不服气,但安沁之看着棋盘上的残局,知道自己已经毫无反胜的机会。
瑞秋也没有因为赢棋而骄傲,反而说道:“今天或许是安先生状态不佳,下次安先生有兴致,我愿意陪先生再下一次。”
安沁之看着瑞秋许久,最后摇摇头:“不是状态不佳,是我技不如人,我输得心服口服。”
瑞秋喝了口茶:“安先生说得严重了,下棋不过是游戏,调节身心罢了,不必认真。”
安沁之觉得瑞秋这话轻描淡写得说的真是令人不爽,但是他也知道,即使下一百盘,自己未必能胜她一盘。
这一次,安沁之从心底里开始重新估量这位李将军了。
以前,他不屑她草莽之人的身份,如今,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他发现自己都有赢不过的地方,那么这位李将军当真如外人所传,又或者她自己所展示的那样,不懂半点文墨呢?
看看这座院子的奇花异草以及鬼斧天工的布景,再看看她拥有的这些古琴琴谱以及匠人作品,安沁之第一次觉得这个人如此的不一般,又深不可测。
瑞秋并不知道安沁之心里翻天覆地的变化,她手下的女将突然来报,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几句。
瑞秋点点头,站起身对安沁之说道:“我还有事,就失陪了,琴谱先生可拿回去研究,我说过,我藏书阁那儿还有很多类似水月花音的绝世孤品琴谱,先生可随时去翻翻,不必忌讳。”
然后她拱拱手,转身离开。
安沁之看着瑞秋的背影,这一次,他的心里不再只有惧怕,而更多的是好奇与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