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王府在今天的夜里显得格外不一样,腊月本该是圆月高挂的,可今天晚上没有一丝的光芒,夜黑的就像墨汁一般,野利遇乞心中烦闷就过来找陆子非喝酒,喝的还是西凤酒,与野利遇乞喝酒最大的好处就是他自己给自己找戏,没事罚几倍,喝了三瓶酒,两瓶半都进了他的肚子,剩下的半斤也让陆子非头昏脑涨。
野利遇乞再一次醉了,被他的夫人没藏黑云扶回了寝室,转身走的时候给了陆子非一个隐晦难明的眼神,一个眼神让陆子非心里一紧,这种事虽然刺激,可这在主人的家里和人家媳妇偷情让陆子非受到了来自良心的谴责,昨晚可以说是酒后乱性,今晚在没醉的情况下继续,那就是明知而为,今晚快点过去吧!
小狼看到没藏黑云又走向陆子非的房间就撇了撇嘴吐出了四个字“奸夫淫妇”,去了也好,正好野利遇乞的身边没有人,自己好下手,他在耐心的等待,等待着侍卫交接班,这个时间点是最好的,自己可以偷偷潜进去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再离开。
时间到了,房间门口有个没人的小空档,小狼进去前学着夜枭叫了一声,房间里酒气冲天,加上野利遇乞喝醉后没人照顾,房子臭气熏天,小狼来到野利遇乞的床前,看着睡在床上打呼噜的一代西夏名将,谁知道他会这么轻易的死在自己的手里。
正要用银针刺死他的时候,野利遇乞说话了,吓得小狼赶紧躲在帷帐后面,当他听清楚野利遇乞嘴中的话,又回到他的床前,轻轻的说道:“既然是你死前的最后一个愿望,那就满足你。”拿起床边上的水壶对着野利遇乞的嘴,知道他摇头不喝,小狼才放下手中的水壶。
一根银针插进了他的大脑,轻松的结束了他辉煌的一生,走的没有痛苦,没有病痛,没有人知道,小狼心里想我们所站的立场和所处家国都不能让我放过你,即使你是英雄也不行,割下头领装在袋子里,还要去挂在城门上呢?这个秀才的心真狠,杀人还要诛心。
正准备出去的小狼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就藏在了门后,门开了两个身穿西夏士兵衣服的人拿着刀冲了进来,小狼趁他们进去一个转身出了房间,他跳上屋顶在其他两个人的接应下离开的时候听到天都王府到处喊着捉拿刺客的声音。
“大哥,怎么回事,是谁杀了野利遇乞,他怎么知道我们也要来刺杀。”
“我也不知道啊!不过从血迹来看时间绝对不超过一刻钟,对方也是高手,一击毙命。”
“大哥,咱两大意了,我们进去的时候他应该还在房间里,我们两个人一心想杀野利遇乞,就没注意房间里其他的地方,终日打鹰,最后还是被鹰啄了眼,人是死了,我们这个锅背的有点莫名其妙。”
“谁告诉你,我们要给他背锅,我们也背不起,找个能背起的人吧!”
“大哥是指?”
“是最大当然是谁背,李元昊那么想杀他,有人帮了他,他背个锅有多大点事,你今天不是拿了一块卫戍军军官的令牌么?丢在地上。”
刺客离开了,两只鸳鸯也从床上起来了,陆子非还是没有经受住一个成熟女子的诱惑,男人总是对自己的第一个女人有情节,他也不例外,今晚心里有事,早早就结束了,府中慌乱的惊叫声不得不让两个人从温柔乡里出来,陆子非知道这个女人的丈夫已经死了,还是死在了自己的阴谋之下,她若是得知了真相,不知道会怎么样。
侍卫找到的证据就是一块令牌,大王的近身卫队令牌,没有大王的旨意,没有人能指挥的动他们,野利遇乞死亡后家里主事的就是没藏黑云了,一个前面还和情郎躺在床上的女人面对这种事情纯粹就是束手无策,她将目光移向了陆子非,陆子非心想你是真蠢还是假蠢,微不可查的摇了下头,没藏黑云说:“王爷出事,我们怎么办?”
侍卫说:“通知右王吧?找到的这个东西只有他处置了,我们没有办法的,他们还割走王爷的头,总要有人给我们个交代,野利家族不是任人欺辱的。”
小狼将野利遇乞点头挂在了城门上,回到了住的地方和两个兄弟说:“今晚想杀野利遇乞的不止我们,还有另外一拨人,他们出现的刚好,正好替我们背了黑锅。”
“会不会是李元昊的人?”
小狼毫不犹豫的说:“不会,李元昊不会动用这种手段,皇帝用刺客刺杀大臣那还不乱套了,大臣人人自危谁还愿意给他卖命,辽国人的可能性大一点。”
“辽国人的话就去刺杀李元昊了,刺杀一个将军改变不了局面,管他呢?我们的任务完成就行,下面的事就与我们没关系了,你说野利旺荣看到弟弟的头会不会发疯。”
小狼说:“能不发疯,野利遇乞的可是野利家族的那些读书人怎么就那么坏呢?自己动动嘴皮子,我们去杀人,然后西夏人和党项人不顾一切的玩命,打完了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稀里糊涂的就打了,那个隐藏在后面的卑鄙小人还在逍遥快活。”
野利遇乞的死亡消息第一时间就传回了皇宫,李元昊得到消息惊呆了,野利遇乞的命运不该是这样的,自己还有好多话要和他说呢?
李元昊说:“查,我要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在兴庆府兴风作浪,派人去右王府邸请右王来皇宫商议事情,张元走到那了。”
野利皇后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直接晕过去了,女官赶紧派人去通知太子。
李元昊派去野利旺荣府邸的人回来说:“大王,右王在近日清晨就离开兴庆府前往天都山了。”这个内侍在说话的时候浑身都在发抖,大王想对付双王的心思他是一清二楚的,现在右王去了天都山兵营,那肯定是有人泄露了消息,像他这种人在后面的清算中都是炮灰。
李元昊面带寒霜的说:“张元到那了,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吗?”
“回大王,张相明天一大早就到帝都,野利刚浪棱已经伏诛。”
李元昊的心中在计较,左王死的实在是蹊跷,偏偏在这个时候,卫戍军官的令牌怎么会落在了天都王府邸,这一切的证据都指向了自己,而且他是最有动机的,查不清楚,还不了自己清白,天下人会如何看自己,唾沫都能淹死自己。
李元昊说:“通知下去,先封锁消息,让生擒军做好准备,张元回来行军大营就驻扎在城外,随时面对天都山的进攻。”
内侍小心翼翼的说道:“右王有那个胆子吗?况且现在他还不知道这个情况呢?”
李元昊说:“你也太小看野利家族的人了,野利旺荣没有他弟弟那么厉害,但也不是软柿子,他和左王相依为命一起长大,弟弟惨死,他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准备战斗吧?”
没藏黑云六神无主的看着陆子非说:“现在怎么办?我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党项人对亲人的死亡看的不是那么浓,淡薄的亲人关系,李元昊弑母起了一个不好的头,现在按党项人的规矩没藏黑云是属于野利旺荣的财产,野利遇乞没有儿子,有儿子的话就属于儿子,儿子娶母亲也是正常现象,女子可能对他们来说就是传宗接代的工具,当然,放牧、家里的工作这些事情都是她们做。
陆子非说:“肯定有,你不会有任何事情的,给族人和皇宫那边报丧吧?瞒是瞒不过去,索性我们大张旗鼓的把这件事放到明处,那谁也不能在背后搞小动作。”
没藏黑云在侍卫的簇拥下去收拾野利遇乞的后事,陆子非回到房子小狼在等他,陆子非说:“过两天你趁混乱的时候去一次张元的府上,晚上偷偷摸摸的去,事情本就大了,不妨再大一点,让李元昊乖乖的在西夏的内乱上,别有其他心思。”
小狼说:“去张元府上做什么,他很熟悉我们大宋的那一套,我们这次的计划他一定很清楚,只是他无能无力而已。”
陆子非说:“你附耳过来”陆子非在小狼的耳边说了好一会的悄悄话,小狼听完就离开了。
第二日早晨,张元先回到了帝都,很多百姓看着城门指指点点,他驱马上前看到了昔日好友的头颅,差点从马上摔下来,大王糊涂啊!怎么能把左王的头颅挂在这里,野利遇乞在普通人心中的位置和汉人对霍去病的感情是一样的,他们是英雄,你把他的头挂在城门上是在侮辱他,会引起普通人的反弹心理。
正在张元还在想的时候,另一个方向传来地动山摇的声音,久经战阵的张元知道这是骑兵来了,还是大队的骑兵,野利旺荣看到了张元带领的生擒军后面才看到弟弟野利遇乞的头颅,一口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他拔刀发誓说:“李元昊,这辈子有我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