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世襄心不在焉的在浴桶里撩着水,心思看起来很重,陆子非的大肚和放权的程度让他有点不敢相信,这样的表现不对。
“大人,你帮我分析、分析,我这心总感觉不踏实啊!陆大人对我们苛责一点我倒是能好受些,他这么做不符合常理。”
另一个浴桶中的庾嘉闭上眼睛享受着这难的的平静,听到老下属的话后说道:“杞人忧天说的就是你这种人,我们自己的情况你不清楚吗?还是你很怕死。”
任世襄不解的说道:“大人这话怎么说,您这越说我越糊涂,我想过无数个和陆大人见面后的样子,就是没想过会是这样,他也没有巴结我们的必要。”
“此一时、彼一时,当时我们犯错,你觉着我们应该很陆大人,而陆大人对我们应该赶尽杀绝,是吧!实际上呢,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你快点把整件事情全给我讲一遍,不然我今晚还真睡不着。”
庾嘉笑道:“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打江山易,治江山难’,陆大人现在面临的就是这个问题,以西北军现在的士气,攻下来的城池不应该是三个,那为什么只有三个呢?”
任世襄说道:“为了稳呗!西北军再怎么悍勇也只有五万人,大理人摸清楚状况后若用疲敌之策,陆大人的这点兵力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罗景淮说道:“不对,今天晚上的接风宴杀光,陆大人不止一次的提到了治安的问题,而且他和庾大人讨论更多的都是有关公安局这个新部门,结合这种种,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后方不稳,陆大人也急了。”
“一语中的,陆大人大意了,他以为大理这些人用强硬的手段镇压就可以,但他没想到反弹有点大,政务这方面他又不熟悉,顾隆赫这个人才是有,但如此复杂的局面他控制不住,所以陆大人今天表现出来的都是真的。”
在不远处的另一个院子里,张琪看着陆子非说道:“先生,局势真的到了您都不好掌控的地步了吗?庾大人这个人心思很重,而且他是我见过为数不多睿智的人。”
陆子非说道:“差不多吧!不然一个庾嘉还不至于让我这样,石城郡我本来是可以不来的,我就是怕发生前面的事,所以才亲自过来,你和雪应的任务很重。”
姚雪应说道:“先生,高智开如今在大理城内积极备战,到底是谁和我们在作对。”
“我得到这个教训你们也要引以为戒,你家先生我这次就吃亏在大意上了,我觉着大理只有高智开一个敌人,后来事情不对后我才想通整件事情,想下大棋的人居然还不是我。”
“那是谁”姚雪应和张琪都惊讶了,能把足智多谋的先生摆一道,那还真不是一般厉害。
陆子非说道:“范规在大理呆了一年时间,他整理出来的东西我也认真看了,但当初看的时候只在意他列出的那些数据了,一些小的细节被我忽略掉了,你们能想到大理隐藏最深的那个人居然是段家。”
张琪说道:“不可能,段家早被架空,圣旨连大理皇宫都出不了,他们怎么可能给先生制造麻烦,难不成是他们感化了佛祖?”
“真让你说对了,他们还真的感化了佛祖,高智开对段家人监视的很严是事实,但他们对和尚却也保持着敬意,事情就坏在皇觉寺那些和尚身上。”
看两个弟子还处于震惊当中,陆子非继续说道:“小瞧任何一个皇族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当时柴家事发,我觉着皇上的处置手段有点过分,上百年过去他们还能翻出什么浪花,但经历了这件事我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
姚雪应说道:“既然他们露出了水面那就没什么威胁了,怕的就是他们永远隐藏在黑暗中。”
“是啊!这件事确实给了我一个很大的警告,做人不能太过得意忘形,张琪你留在石城,我给你两千人,其他的我不用教你了吧!”
张琪说道:“两千人,先生是防备罗殿和自杞的那些蛮族吗?要不您给我五千人,我直接踏平他们,省的他们老是在后面捣乱。”
陆子非说道:“不行,我还要给雪应三千人,让他去秀山郡,分出五千人已经是极限了,我准备在三地休养生息一年,讲文明吞下去的底盘消化了再和高智开决战,罗孽部的人也不得不防,在大理失败了的后果你们是知道的。”
一个以文人为主的国家,陆子非不会天真的以为自己在大理的事情就没有人在朝堂反对他,那样的折子比天上飘的雪花少不了多少,没有爆发出来的原因是因为皇上和有些人在压制,等最后的结果出来。
一旦他在大理损兵折将,他自己将面临的是这一辈子永远触碰不到权利,一丁点权利都不会,这些还是建立在他以前的功劳上。
姚雪应说道:“西北军出征后就没向朝廷要过一粒粮食,他们还要怎么样,我记得我爹拉一千人的禁军出去拉练两天都要向朝廷索要大量的粮草,而先生你做的事是太祖爷都没做到的丰功伟绩。”
“这样的话以后就不要说了,你们两个在地方上一定要尊重庾、任两位大人,现在我们没有可用的人手,他们暂时还不能得罪。”
张琪说道:“先生放心,我们又不傻,我们一定会坚决的执行上级的命令,团结好同事,围绕在以先生为中心方针下,勤勤恳恳工作。”
陆子非笑骂道:“别拍我马屁,大理是一块很好的试验田,所以你们在不违背大策略的情况下可以尽情发挥,机会难的。”
汴河上,章惇愁眉苦脸的说道:“几位兄长,你们这样做真的好吗?”
韩绛笑道:“怎么,你小子还不喜欢,海州虽小,但那也是知府啊!你今天才多大,我们几个在京城混吃等死的时候,你已经主政一方了,你再矫情你的几位兄长就要掩面自遮了。”
刘敞也起哄道:“听说海州的海鲜非常驰名,而且那里有大鱼,现在你是海州的父母官了,这点便宜总要让你的几位兄长占一下吧!”
“对、对、对,还有鸽子蛋一般大的珍珠,我心不重,你给我来几斛就行。”
“几斛?那兄长还是杀了我算了,您几位就不能给我传授一点经验么?我这可是第一次。”
贾黯也难得的开起了玩笑,说道:“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了,一回生二回熟,多来几次就好了,你让我们几个给你传授经验还不如去救助你陆大哥。”
章惇说道:“陆大哥远在大理,远水救不了近火啊!而且我也不想给他添麻烦。”
刘攽平静的说道:“陆大哥是海路的开创者和开拓者,海州又在海边,只要他点头,你在海州过的会很舒服,也很容易打开工作局面。”
“那岂不是成了扯虎皮···。”
刚上船的李霖说道:“他那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你没在地方呆过,再一个你年纪小,有秀才这一重保障在,他们才不敢小视你,反过来你陆大哥需要你帮助的时候你会袖手旁观吗?”
章惇说道:“当然不会了,陆大哥那么照顾我,好吧!我明白了,几位兄长就送到这里吧,到了海州我第一时间会给你们回信,到时候欢迎你们来海州做客。”
贾黯说道:“一转眼子厚都出去独当一面了,含章在大理的事情又焦灼起来了,今天我看到了大理那边的奏折,听中书省的人说皇上好像有点迟疑了。”
韩绛冷笑道:“那是灭国之战,要是能轻而易举的完成,还能等到含章去做,朝中的这些大爷整天就知道无病呻吟,你让他们亲自去一趟大理,一个比一个躲的快。”
“皇上还是相信秀才的,困难也只是暂且的,这两天宋家的人表现的有些活跃,我们都多留点心,秀才在大理决不能前功尽弃,等到腾出手,非要让他们跪在地上叫爸爸。”
李霖这种孩子话也是让凝重的气氛活跃了一点,刘敞说道:“大理现场怎么样我们帮不上什么,但给含章制造一个稳定的后方我们义不容辞。”
刘攽说道:“昨天我为皇上讲经的时候,皇上问起了我有关大理的事情,我听皇上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宰执房给的压力太大了,还有御史台的原因。”
贾黯说道:“含章在的时候王拱臣不敢怎么样,他们现在也懂得怎么利用民心和舆论,而我们在御史台的力量又是零,前线传回来一点不好的意思,都会被他们无限放大。”
李霖说道:“事情还没到你们想象的那么严重,只要秀才能在后面带来更多的胜利,这些都会瞬间烟消云散,皇上还没昏庸到好坏不分的地步,大宋还姓赵。”
带头大哥的人选很重要,他的思想则会影响这个团队的方向,赵祯就是大宋这个团队的带头大哥,而陆子非是这个团队最锋利的矛,这个矛能刺到那里,就看赵祯这个头狼带的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