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枫上到第五阶梯,不得不动用气机护身,有一股延绵而来的箭羽洒落,挺直身子再上一步,迎面撞来一骑铁骑,握刀马蹄震,弯身劈出一刀,砍过少年郎的身上,不留一丝痕迹,拂起一道清风卷响衣袍。
秦枫一步一步走上,到达第十阶梯,猛然睁大双眸,一道汹涌巨浪拍打而下,声势滔天裹挟卷身,
少年郎双脚扎地,双手向前一推,破浪见十一阶梯,回头看底下笑意玩味的另一个自己,轻轻一笑不做任何停留。
黑发秦枫静静看着那道身影步步登天,上过百层阶梯,身上一袖断裂,满头大汗淋漓,仍是没有丝毫停步的迹象,开口喊道:“一鼓作气纵然好,人力终有穷尽时,不妨坐下好好休息一下也无妨,登高者需知止步而望,更知计算未雨绸缪。”
秦枫气喘如牛,停在百层阶梯,如何都想不到百步阶梯会是一道天雷轰下,强横的天雷直接硬撞气机炸开,导致一条衣袖碎裂殆尽,望去天上没有尽头的阶梯,不由得一阵苦笑,百层天雷,接下来只怕是会更难。
略做休整,便是继续攀登而上,一鼓作气横冲直撞来到五百层,满身风尘仆仆,三千白丝肆意凌乱飘动,举步登上五百层阶梯,只见眼前云雾缭绕,一座大山从天上坠下,燃起比烈日争光的熊熊烈火。
秦枫调动气机延绵百里,双脚抓地猛然一踏,双拳轰然震出,径直击碎大山,散落一地狼藉,双腿盘坐地上回复气机。
过去半刻时间,少年郎毅然站起,每走一步都是极为艰难,都是近乎身压如断竹,堪堪挺过去。
黑发秦枫静静看着,不得不赞叹年轻人的毅力,从五百攀登到一千,只用不到一个时辰,虽然对于十万阶梯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可纵使脚下长路万里,累积跬步足以至,莫道山高水远路途险,只要肯攀登皆有头。
敬川颖看着秦枫的汗水浸满额头,顿时不知所措,连忙打出一盆冷水,用毛巾沾水敷上,一边手忙脚乱,一边柔声说道:“别怕,别怕,有我在,我还在身边,不会有什么事的……”
此时的秦枫来到两千层阶梯,只见高山十万,登顶别样风景,一人与之四目相对轻轻一笑,细细看去,背负长剑,一袭黑衣傲然,赫然是年轻模样的潇湘剑仙晏潇。
年轻人不可置信细细打量着,恍惚失神间,一道剑气横贯递出开山碎石,汹涌澎湃极为凌厉,秦枫不自觉摸去腰间,一柄长刀别挂,拔刀出鞘挡去剑气,不料那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现在背后,绕剑贴臂横抹年轻人的脖颈。
秦枫刀贴胸口直上,从内向外弹开长剑,大汗淋漓喘气,庆幸劫后余生,却是不敢有丝毫怠慢,翻身滚刀卷地忽吹散,滚刀肉起如大风呼啸,阵阵不绝。
晏潇抬剑挡在身前,剐起火花不断,却是置若罔闻,身形不断向后掠去,猛然向后一踏停住身形,风起有止时,滚刀肉气力尽竭,翻剑挑起开身拍刀,一脚踹开秦枫,拔地而起剑悬气动,掠起一道长虹,近在咫尺之间秦枫气机爆起,滚地躲过一剑,突兀起身双拳轰出。
不做任何防备的晏潇被震退数米远,带有笑意说道:“孺子可教也,往上还有九万八千层,希望你小子可以步步登顶。”
潇湘剑仙剑悬在头,一股磅礴剑气震山作响,剑鸣声颤不止,向前递出一剑,起拂清风徐来。
秦枫手握长刀向前踏出一步,周身刀势滔滔,婉转身压而下,用以拳法四两拨千斤引导长剑划过身旁,有惊无险拍了拍衣袖,收刀作辑说道:“多谢晏叔指点,底下那个人说天灾相加,为何你会出现在这里?”
晏潇御剑入鞘,取下长剑轰然砸下十万大山,顷刻之间眼前的景象或作一缕青烟,只剩下两人相站阶梯咫尺之间,几乎是面对面。
潇湘剑仙抬步来到年轻人的身前,笑道:“你父亲要我来的,这是我年轻的模样,只是一缕神魂,并无大碍,只是想来看一看你究竟会选择哪一条路罢了,也好心里头有个底而已。
神游天梯十万阶,到我这里不过两千层,还有九万八千层,但并非没有尽头,一定不要怕,更不要去回头,只管向前走就行!”
秦枫一头雾水,还是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欲要开口再问,转眼之间晏潇的身影就化作一缕青烟消散殆尽,不留下一丝痕迹。
黑发秦枫在底下咬牙切齿,想不到秦扶苏居然让人进来干扰,开口讥讽道:“你小子真是好大的的福分啊,怎么多人想要救你的命,接下来的那些阶梯,我倒是想要看看你如何去走,到底能不能走到尽头。”
秦枫摆了摆手,并不想理会底下的聒噪,静心盘腿坐下地上休息,思索接下来该是如何去做,才能登顶,若是一心只顾横冲直撞,恐怕会是胎死腹中,现在需要细细从长计议……
敬川颖看到平静下来的秦枫,长舒一口气,静静观察良久没有异样,那颗悬着的心也慢慢放下来,抽出空来去换水,整盆水都是肮脏的汗渍,刚刚走出房门,就与晏潇撞了一个满怀,疑惑问道:“师傅为何这般火急火燎?难不成有什么事不成?”
晏潇连连摆手,支支吾吾笑道:“没有事,没有事,能有什么事,就是想来看看那个小子怎么样而已。”
敬川颖细细打量片刻,觉得手上的水盆有些重,也就懒得理会,匆忙去换水。
晏潇长呼一口气,顺了了顺胸口,偷偷溜入房间,十指相扣结印抽魂,一缕神识飘忽出身迅速窜入秦枫的身体……
敬川颖倒下污水,只见江面之上有一只小船晃晃悠悠驶来,立即警惕起来,放声道:“有人接近!你们快些做好准备。”
船上众人立马放下手中的事,全部聚到船板上。
燕向天肩抗长枪红骏马,这杆被卸去枪头的名枪,经过年轻人的一阵捣鼓过后接上去,舒展眉头说道:“应该没有哪个不要命的家伙现在会来触霉头,我看着不会有什么事。”
薛敬武满脸凝重一言不发,双臂环胸抱刀静静观察,随时准备出刀。
陆大俊和王子建就是惬意许多,并不在意是敌是友,反正也用不着自己两个出手,顶多就是在旁看热闹,更何况船上还有两位大宗师镇场子。
周钱看到自家公子和陆大俊那个吊儿郎当的模样,不由得一阵头疼,这个样子如何去得沙场上阵杀敌,还曾答应过老祖看好王子建,现在看来恐怕是难上加难。
对着王家众人小声道:“等一下若是事出意外,一定要先护住子建公子。”
王家众人纷纷点头,严阵以待盯着王子建随时准备出手。
魏胜凑过脑袋挤进王家人堆,笑问道:“你们这是准备干什么?说来听听让我们也乐呵乐呵。”
周钱也不藏着,开口道:“我们不能让子建公子出事,合计着等一下有事得先把他和大俊兄弟护住,毕竟只是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魏胜点点头,让薛家众人照看那些实力比较弱的人。
敬川颖不敢有所懈怠,紧紧盯着船上的两个撑杆船夫,一人腰间佩刀,一人负手而立,看着就不像软柿子。
就在女子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袁逢全身酸痛挤进人堆,擦亮眼睛望去,惊呼道:“石大哥,常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众人不可置信,十数双眸子直勾勾盯向年轻人,袁逢不好意思摆手说道:“你们别这样看着我,怪不好意思的,他们是当初随同秦公子一同北上的人,一路上没少帮忙。”
两个平常沉默冷脸的汉子见到故人,难得露出一抹笑颜,常于乐让开身子,两个小孩童蹦蹦跳跳窜出,模样极为可爱。
小船靠上大船,常于乐抱起两个孩子跃上船板,石解在后跟上,两个孩子扑到袁逢的怀里,曾经骨瘦嶙峋的孩子现在脸上肉嘟嘟的,也穿了好看的衣服。
两个孩子的声音像小百灵鸟一样悦耳动听,连连问道:“秦哥哥在哪里呀?我们好想他的呀。”
袁逢抱起两个孩子,笑道:“秦哥哥还在睡觉觉勒,不能去打扰他休息哦,让袁哥哥陪你们两个玩。”
小男孩杨小游胆子大些,环视众人摇摇头说道:“虽然袁哥哥很好,可我们还是要见秦哥哥的。”
小女孩杨小怜有些害羞,蜷缩在袁逢的怀里,轻声道:“袁哥哥很好,但是小怜儿也想见秦哥哥。”
袁逢不由得一阵苦笑,感情自己比不上那个臭不要脸的家伙,无奈道:“嘴里说着袁哥哥好,心里念着秦哥哥,你们两个小家伙,真是坏极了。”
两个小家伙脸上微微一红,连忙摇头说道:“袁哥哥我们也喜欢,很喜欢。”
袁逢伸脸亲昵蹭过两个小家伙,笑道:“袁哥哥知道的了,今天是特别的节日,你们两个小家伙要快快乐乐的。”
杨小游挣脱年轻人的怀抱,跑向众人取出一大袋花花绿绿的糖果,稚嫩无邪笑道:“今天你们也要快乐哟。”
“我家小怜儿要不要去玩呀?”
袁逢看着怀里的小姑娘笑问道。
杨小怜眨动好看的小眼睛,看向敬川颖小声道:“那位姐姐好漂亮呀。”
敬川颖满脸疑惑,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袁逢笑道:“秦大公子收养的两个可怜小家伙,极好。”
敬川颖不再过问,抱起小女孩一同玩耍。
两个小孩子的突然到来,使众人扫去全部心头阴霾,脸上尽是洋溢着笑容。
世间的美好莫过于孩童天真烂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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