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宝山知道唐荔和钟新义之间的关系,所以有关钟新义的一些话,从唐荔嘴里出来会更可信。但是怎样利用到唐荔是个问题,她不是个简单的女人。
知己知彼,才能攻难克敌。潘宝山先要对唐荔进行一个立体综合的了解,他把曹建兴叫到跟前,仔细询问有关唐荔的一切。
曹建兴对唐荔了解并不多,但知道重要的两点:第一,唐荔最关心的人是她的弟弟唐志,因为她和钟新义走到一起的关系,现在唐志已经被提拔为富祥县建设局副局长;第二,有一段时间,唐荔和祁宏益的妹妹祁春蓓走得很近,关系非常要好。
这两点对潘宝山来说都有价值,不过第一点暂且不考虑,只有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再用来做威胁之用。第二点倒是可以运作一番,通过祁宏益中间搭话,让祁春蓓去说服唐荔帮个忙。
乍听有点不可思议,唐荔是钟新义的人,还让她去坏钟新义的事?
祁宏益听潘宝山一说连连摇头,“宝山,你没必要冒那个险,成功的几率太小,纯属瞎折腾白忙活。”
“祁书记,虽然你现在退居官场之外,但有些事、有些人你还是应该了解的。”潘宝山道,“你想想,像钟新义那样的人,能轻易向一个基层的女人交底?他看中唐荔的无非是她的美貌,纯属玩乐而已,两人之间的关系估计也不牢固,说白了就是个交易。”
“你要是那么考虑,倒也可以试试。”祁宏益道,“我马上就跟春蓓联系下,让她去套套唐荔的口风。不过我就是担心能不能套出来,你说唐荔和春蓓的关系不错,那按理说有些事她会直接或间接地向我开口要求帮忙,但从来都没有。”
“或许是开始事她感觉还没到时候,而当她感到时机成熟的时候,你的处境可能又发生了改变,让她有所顾虑。”潘宝山道。
“你的意思是,唐荔发现我失势失利后,不敢向我开口寻照顾了?”祁宏益问。
“对。”潘宝山点头道,“她怕跟你沾上边后,到时不被冯德锦的派系所接纳。”
“这么说来,唐荔那个女人还真不简单。”祁宏益道,“很能沉得住,女人啊,一旦能沉得住气,便会非常可怕。”
“可怕无所谓,关键是要为我所用。”潘宝山道,“同那样的女人不搞对立,也不深交,保持一个若即所里的状态,用处还是不小的。”
“不能太自信,当你认为可以足够掌控一个人的时候,往往已经发生了偏离,只是你没有在意到。”祁宏益道,“我这么说不是打击你,提个醒而已。”
“祁书记你说得是。”潘宝山笑道,“不过我想的并不是去掌控唐荔,只是打算间接地运作一下,要不也不会通过你让祁总出马了。”
“让春蓓做点事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嘛。”祁宏益笑道,“其实你完全可以直接找她,我跟你的关系她也知道。”
“是可以直接找她,不过现在有点理亏。”潘宝山笑了起来,“上一次见面的时候,祁总还在富祥支公司,正要调往市分公司,当时我说过话,等她过去后请她吃个饭,找方方面面的负责人介绍认识下。不过我食言了,到现在都还没兑现,所以直接找她很不硬气。”
“呵呵,那种小事你还放在心上?”祁宏益道,“就纯当作是客气话是了,较那个真干什么。”
“那可不行,客气话可不能随便说,很多时候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时间长了就会变成言而无信之人。”潘宝山笑道,“那样就关乎到声誉了,损失可就大了。”
“嗯,你说得也有道理。”祁宏益笑着头一仰,尔后拿出手机就给祁春蓓打起来,先问她和唐荔的关系现在如何,有话能不能说上。
祁春蓓很纳闷,不过也不多问为什么,只是先回答还行。
“什么叫还行?”祁宏益道,“我有个朋友跟钟新义有矛盾,想分化钟新义和一个人的关系,现在想借唐荔的嘴说说钟新义的坏话,让那个人忌恨他,这事能不能办?”
“这个,我可以试试,不过不能保证什么。”祁春蓓道
“尽量呗。”祁宏益道,“难道还能让你立军令状不成。”
“行啊,我尽力就是。”祁春蓓道,“哥,你那朋友是谁,怎么跟钟新义铆上了?”
“不该问的别问,只管把该做的做好就成。”祁宏益道,“要快点行动,快点回话,赶时间呢。”
祁宏益说完就很急躁地挂了电话。
这个时候,潘宝山在一边听了有点坐不住,他告诉祁宏益,事情没跟祁春蓓交待清楚,可能让她没法拿捏。祁宏益摇摇头说没关系,现在只是让祁春蓓探探口风,如果可行的话,再告诉她具体的实施方案。
潘宝山一琢磨有道理,凡事摸清个大概再有的放矢,讲究的就是个效率,否则会做些无用功。
但在这件事上,这个问题却不存在,因为祁春蓓和唐荔的关系确实不一般,再加上机遇巧合,可以把事情办成。
当初因为潘宝山的缘故,唐荔偶然接触到了祁春蓓,顺势也就贴了上去。开始的时候,唐荔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通过祁春蓓和祁宏益搭上关系,然后从中得些便利。不过正如潘宝山分析,就在她觉得时机成熟可以开口的时候,却惊奇地发现冯德锦渐渐得了上风,于是,她立即调转了方向,开始朝冯德锦集团靠拢,而载体,就是钟新义。
对于和钟新义之间的关系,唐荔有清醒的认识,她知道钟新义不是像一般男人那样,容易对情人痴迷,不顾一切,所以她也知道哪些该要求哪些不该要求。在钟新义能力范围内的,她会尽量开口,反之,坚决不开口。也正是这样,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虽谈不上牢固,但也还算是稳定。也因此,唐荔借助钟新义办成了不少事,这就叫聪明。
但是,唐荔也发现,从钟新义那里可以借助的力量有限,她弟弟唐志到了县建设局副局长的位置,自己也成了交通局副局长,估计已经到了极限,超过这些,钟新义多是也不会帮忙。所以,她又想物色新的靠山,当然,新靠山必须是和钟新义有一定距离,否则没法靠。
唐荔正为这个事发愁的时候,恰好祁春蓓找了过来。面对这个曾经无话不谈的朋友,唐荔很热情。
说唐荔和祁春蓓曾经无话不谈,并不是夸张。当初她是想通过祁春蓓做跳板去接触祁宏益,但在交往中她渐渐发现,性格中带着些直爽的祁春蓓很好相处,是做好朋友的绝对人选,所以也就对祁春蓓敞开来心胸,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只是到了后来,两人各自忙于工作而少了联络,显得有点生疏。
只要有情,终是可以叙上的。现在唐荔见到了祁春蓓,只是几分钟的时间,就找到了状态。
祁春蓓能感觉得到,所以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就说有朋友想搞一下钟新义,能不能借她的嘴给钟新义制造点麻烦。
“唐荔,这话我知道可能很不适合,毕竟你和钟新义……”祁春蓓刚说到一半,唐荔就打断了她的话。
“不提钟新义也罢,我跟他说到底是没有什么瓜葛的。”唐荔叹笑一声,“就是交易、买卖,过了就过了,生意场上可没有那么多眷恋。”
“这么说,你可以帮忙?”祁春蓓看到了希望。
“当然可以,不过你要说出是什么忙。”唐荔道,“毕竟有些事我也要权衡一下,做人的底线得有。”
“行,那是必须的。”祁春蓓道,“等我问问清楚再跟你说。”
“什么事到现在你也不清楚?”祁春蓓笑了,“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来找我帮忙,你就不怕把我推到火坑里去嘛。”
祁春蓓不好意思地笑呵一声,“怎么会呢,是我哥跟我说的。”
“祁书记?”唐荔一愣,“是他要给钟新义制造麻烦?”
“不是,是他的一个朋友。”祁春蓓道,“这事还没怎么说清楚呢,回头我就核实一下。”
“不用了,我知道是谁。”唐荔嘴角一翘,“应该是潘市长,潘宝山潘市长。”
“为什么?”祁春蓓问。
“根据我的了解,在富祥县要跟钟新义叫板的人目前还没有,有的话多是来自市里。”唐荔道,“在市里的,跟祁书记要好到能使得动他,又跟钟新义对立的,在我看来只有潘市长了。”
祁春蓓听了唐荔这么一分析恍然大悟,她立刻打电话给祁宏益,问要他帮忙的朋友是不是潘宝山。
祁宏益有点诧异,不过随即一笑,“你知道我到了现在这份上,是事都不掺和了,能说得动我的人还真不多,难怪你一猜就中。”
祁春蓓被祁宏益这么一说,还不好意思说不是自己猜出来,便笑着转了话题:“潘市长怎么不直接找我?他跟我又不是不认识。”
“认不认识是一回事,能不能出面又是一回事。再者,宝山说还欠你一个理,说等你到了市里要请你吃饭的,到现在都没兑现呢。”祁宏益笑了下,道:“那些就别讲了,先说说唐荔那边情况如何。”
“当然没什么大问题,否则我也不会这么快就给你回电话。”祁春蓓咧起嘴角无声地笑了,“其实我觉得有必要给潘市长直接打个电话,有些事估计你也不清楚,等你问了他,然后再转告过来,还不知道能不能讲得明白。”
“嗯。”祁宏益寻思了一下,道:“这样吧,我给宝山去个电话问问情况,要是可以,他会主动打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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