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钢的说法有一定道理,开发商毕竟是生意人,法律以外的行政要求对他们并没有多少约束力。潘宝山也想到了这一点,他担心房产商进入实质性开发操作后局面会失控,所以特意找了个时间亲自去望东区,给陆鸿涛提个醒。
陆鸿涛给出的回答非常肯定,说绝对没有问题,开发商在进驻以前,所有的条件和要求都讲得很清楚,同意就留下,不同意就走人。
“当然,商人最看重的是利益,来望东的地产商都有后眼,他们想通过房地产开发站住脚,然后在别的领域投资获取更为丰厚的利润。”陆鸿涛道,“潘书记,按照您‘季度打基础、半年见成效、一年基本建成’的要求,望东这边的建设热潮很高涨,我们望东区就明确表示,有些领域,包括带有一定盈利性的公益性的领域,完全也可以对外放开,谁投资谁受益。我想嘛,这是双方面需要,也没有什么不可。”
“没错,思路很好。”潘宝山道,“政府投入捉襟见肘,有效利用社会资源也不是不可以,但监督和监管工作要做好,否则走了大辙就会出问题。”
“都是约法三章的,条条杠杠很明确,过线就处理,处理还不听,那就清理!”陆鸿涛道,“在这方面毫不手软,有一个解决一个,有一批就解决一批,事关执政大局,绝对不含糊!”
“嗯。”潘宝山很是满意地点点头,“局面能百分百掌控,很好。对了,房价方面怎么样?当初我说价格跟百源地区相比至少要减半,能不能做到?”
“不但能做到,而且还推进了一步,三分之一,仅有三分之一的水平!”陆鸿涛道,“既然降低房价的目的是吸引人气,那何不把政策放到底?潘书记,现在开发最早最成型的莫过于鼎升实业有限公司投资的鼎升小区了,现在已经建到了四期,规模很大。因为他们进驻的较早,在时间上与低价新政并不卡位,但我们做了相关的解释和说服工作,把该补的优惠政策都补了。”
“哦。”潘宝山笑了笑,鼎升实业是王韬的,虽然现在和他的关系并未明朗,但也已不是什么隐蔽的事了,陆鸿涛不可能不知道,只不过都是明白人,没有明指出来而已,这样反而更好。
“潘书记,上次您说要到鼎升生化公司去看看的,因为时间不凑巧取消了,这次是不是要去转一转?”陪在一旁的郑金萍这次没按捺住,主动开口邀请。
“好,是该去看看。”潘宝山道,“鼎升生化公司是环保高新技术型的,现在我们松阳正准备申报国家科技创新型试点城市,对相关科技型公司企业,要加大关注和扶持力度。”
“郑区长,鼎升生化公司也是鼎升实业投资的,是重点企业,一定要扶持好啊。”陆鸿涛笑道,“如果不出所料,用不了多久,鼎升实业公司肯定会变身为鼎升实业集团,到时实力就更雄厚了,跟他们处好关系,可以让他们投资我们望东的发展建设嘛。”
“陆书记,那已经在我的计划之中了。”郑金萍笑道。
“是要盯住个别大户,但更要放眼投资的群体。”潘宝山不想在王韬的鼎升实业公司上多说,于是道:“郑区长,东部城区招商引资的事情,进展得怎样了?”
“潘书记,要不是您今天过来,我肯定早就飞走了。”郑金萍道,“我组织了十个招商小组,分赴国内各大投资热点城市抓取商机,从目前汇报过来的情况看,效果很好,每有单子签约,我都亲自过去。”
“如果有需要可以跟市里说一下,需要市里出面的,我们会大力支持。”潘宝山道,“不过从务实的角度来看,真正的投资者并不在意是否跟市里接触。”
“是的潘书记,尤其是我们已经把优惠政策落到底了,有诚意的投资商应该一眼就能相中。”郑金萍道,“从目前的投资情况看,临港产业区的优势很明显。”
“嗯,那主要得益于港口的兴建,所以说嘛,港口的建设是东部城区的头等大事。”潘宝山对陆鸿涛笑道,“陆书记你可别生气,望东区的发展,一定程度上说要稍微后位于港口的。”
“潘书记,这方面我肯定是有认识的。”陆鸿涛道,“不说我们望东要依靠港口,整个松阳也要依靠港口,其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
“那好,等会我们去鼎升生化公司看看之后,再去港口走一走,看看航道开挖的进程。”潘宝山道,“毫不夸张地说,港口活则松阳活,因此作为松阳人,我们要有一定的思想高度。”
“是的潘书记。”陆鸿涛点点头,道:“要不我们现在就出发吧,否则一个上午的时间怕是来不及。”
“这么说的话,鼎升生化公司就不去了吧。”潘宝山扭头对郑金萍笑笑,“商贸工企方面有你郑区长在,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喔,也好也好!”见潘宝山对自己高度认可,郑金萍很是高兴。
“那就走吧。”潘宝山带头起身,陆鸿涛和郑金萍紧步跟上。
车子进入港区,放眼满是建设热潮。
海面上大型清淤船开足了马力,岸边上的配套设施建设已全面展开,新近安装的堆场大红色龙门吊更是气势雄健。
潘宝山没有下车,只是转一转,有个感性认识就行,具体的施工和进度没必要了解。
“令人欢欣鼓舞啊。”潘宝山靠在车座上,对旁边的陆鸿涛道:“照这么个速度下去,开港是很快的事了。”
“应该晚不了。”陆鸿涛道,“据我所知,港口建设指挥部,还有临港产业区指挥部,那两般人马的建设精神非常可贵,很有早些年代建功立业做奉献的气势。”
“是的潘书记,港口建设指挥部那边情况我不是太了解,但临港产业区指挥部我接触得多,知道他们的工作状态。”郑金萍道,“我这边招商引资的项目一旦有了意向,马上就介绍过去对接,指挥部接手后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反正几乎都能让项目落地。”
“他们都是松阳的功臣!”潘宝山道,“等时机成熟,要从精神上予以褒奖,更要从物质上奖励。”
“要说在港口这块,需要奖励的实在是太多了。”郑金萍犹豫着说道,“但反过来说,也有理由不需要奖励太多。”
“哦,郑区长有新解,说说看?”潘宝山笑问。
“需要奖励的,是那些政府性官员,如果没有趁机伸手捞好处,那他们的付出是实打实的令人折服,尤其是在如今的大环境下,能有如此奉献确实难能可贵。”郑金萍道,“至于其他,也就没什么必要了,毕竟都是有商业合作交易的,比如建设单位,他们加班加点是有利益保障的。”
“从大面上看是这么回事,说白了就是干活拿钱嘛。”陆鸿涛笑道,“不过郑区长,也的确有那么一批人是充满豪情的,包括一线的工人,有的是以大港建设为荣的,他们为能投身港口建设而感到自豪。”
郑金萍被陆鸿涛这一说有点不好意思,潘宝山察觉到了,马上笑道:“陆书记,工作方向决定思维,你所讲的表明你比较注重人文,而郑区长则是经济型的,更注重实际。现在我觉得,你们搭班是最好的组合,看来东区城区的发展我就不用担心了!”
一席话,场面氛围立刻和暖起来。
潘宝山见状也不再多说,提出再到疏港道路看看。
五条疏港道路,王韬拿下了三条,潘宝山有点担心他能否照应得过来,毕竟王韬的主阵地是汇通路的贯通工程,那关系到三区的高速有效连接,责任重大。
不过看过现场之后,潘宝山便放心了,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开展着,无论是质量还是进度,都符合规范要求。
回百源的时候,潘宝山的车子在汇通路已经修好半幅路面上平稳行进。
一时兴起的潘宝山打了个电话给鱿鱼,问修路的事是否得心应手。
鱿鱼接到潘宝山的电话情绪高涨,说很好,虽然有点小麻烦,但都顺利解决了,因为何大龙出来得及时,有些棘手的问题都让他给碾平了。
潘宝山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问是不是因为有人捣乱。鱿鱼说是,主要是丁方才和高桂达,不过丁方才没出头,他戳着高桂达露面。
“丁方才戳高桂达出面?”潘宝山纳闷了。
“是的老板!”王韬道,“高桂达是个比较阴险的人,也有一定能耐,当初你来松阳释放出紧缩房地产市场政策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转移注意力了,或者说已经开始在隐藏实力了,但作为一种附带性的投资,他转向了丁方才,不算是合伙,只能说是依附或是借助,开始向土石方工程领域渗透。那里面的利润也是非常可观的,现在松阳条条道道上的人,都在打那块肥肉的注意。”
“哦,看来高桂达那人也不能久留,既有能耐又阴险的人,是最大的潜在威胁。”潘宝山道,“那样的人在松阳乱拱,危害很大。”
“高桂达的能耐远不止我刚才说的。”王韬道,“根据我所掌握的信息,他现在把房地产行业的触角延伸到了县域领地,通过不法手段在县城周围侵占农业用地搞房地产开发,目前在建的就有一处,位于古河县县城郊区。”
“那正好。”潘宝山爽然道,“高桂达和蓝天公司都在狠打、打死之列,蓝天公司后台硬,解决起来难度大,刚好就拿高桂达开刀。”
“办理高桂达有一个人最合适。”王韬道,“老板,你别忘还有个何大龙,他对高桂达可是恨之入骨的。”
“那是台面下的事,万不得已不走那条路。”潘宝山道,“要通过面上的有效出击来制伏、打垮他,那样能把市里狠心治理房地产市场决心的效应放大,杀一儆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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