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就知道伙计在欺骗自己,可当初对他那么好,当着自己的面都还在说谎,方陶陶不免觉得心寒,伙计眼看着瞒不下去了,只能承认,“方掌柜,您不要怪我,当初我实在是缺钱,王犇给了我很多钱,我本来没打算答应,可他拿我家人的性命来威胁,我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这样,可我一直觉得对不起您啊。”
方陶陶冷哼一声,“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当初害我的时候可是一点儿也没心软,我现在都这样了,你还来做什么?替你的主人瞧瞧我过得有多惨?真是可惜,让你失望了,我现在过得很好,从前有的东西我也会慢慢赚回来。”
伙计瑟瑟发抖,早知道就不来了,方陶陶身边有这么狠的人,即便是现在杀了自己,荒郊野岭的,也不会有人发现,可方陶陶却直起身子,“让他走吧,你回去告诉背后的人,他最好这辈子都不要露面,否则我一定会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叶五有些惊讶,“我没听错吧,你要放了他?你若是下不了手,就让我来,这样忘恩负义的人我最是讨厌,处理起来也十分简单,我要杀鸡儆猴,让背后的人瞧瞧,你方陶陶也不是好欺负的,这样往后就再也没有人敢胡闹了。”
“方掌柜,您往后的人生还长,若是杀了我,把自己搭进去实在是不值得,更何况我真的是被逼的,我这次来就是想弥补自己的过错,求您放过我吧。”看出在场的人都听方陶陶的话,伙计连忙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求饶。
方陶陶一脸不耐烦,将伙计踢了出去,“恶心,弄脏了我的衣服,叶五,放了他吧,像这样的废物留在身边也没什么作用,还要我们伺候他吃喝,看着就烦。”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放虎归山,但方陶陶一定有自己的考量,叶五便将人松开,伙计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谢方掌柜饶命,我往后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再也不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您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也定会赴汤蹈火。”
呵呵,赴汤蹈火,说得可真是好听,只可惜背叛过自己的人,方陶陶不会再相信,只是冷冰冰地开口,“我没什么需要你帮忙的,只是记得,将那句话带给王犇,记住了吗?”
“小人记住了小人记住了,一定把话带到,一定带到。”说完伙计连滚带爬的离开,生怕方陶陶反悔,那自己的小命可就没有了。
秦汉一向支持方陶陶的决定,自然什么话都没有说,更何况他也认为,为了这样的一个人惹上人命官司,实在是不值得。可叶五就不明白了,身为江湖中人,快意恩仇,怎能忍受仇人在眼前还将他放走。
“虽然你一直都很有想法,但这次恕我真的不能同意,像这样的人怎么能放过,简直就是放虎归山,陶陶,你是糊涂了吗?”叶五恨铁不成钢地问道。
“他不过是个被人利用的人罢了,而且现在我没有证据,即便是真的送到衙门,即使罗大哥有心帮忙,可是没有证据也是没办法的,不如将人放了,何苦为难一个小角色。”
叶五皱眉,“衙门没办法这很正常,但是我有办法,若是江湖中的事情都靠着朝廷来解决,恐怕那些官员早就累死了。我们常说一句话,斩草必须要除根,有的时候,大恩即为大仇,那些人并不会感恩,反而会为了永绝后患,而找机会杀死你,江湖有江湖的法子,你真的不应该将他放走。”
“我不是江湖中人,自然也不懂得那么多江湖规矩,如今这又是京都,不能事事都按照你的想法来做,若是江湖规矩真的有用,你又怎么会被追杀这么久?”方陶陶有些生气,她有自己的想法,不希望别人干涉太多。
“若是江湖规矩没用,我也不会活这么久!”叶五有些生气,明明是为方陶陶着想,可是这个女人居然不知好歹地质问自己。
见形势有些尴尬,秦汉连忙出来打圆场,“你们两个人都有自己的道理,本质上都是没错的,叶大师想帮忙,但天子脚下伤人性命,怕是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你在江湖躲藏这么多年也不容易,陶陶也是为你着想。至于陶陶你也是,叶大师会有这样的想法也是因为担心你,万一对方再回来报复你一个弱女子怕是招架不住。”
这一番话让两个人都稍微冷静下来,秦汉才接着道,“你们都在为对方着想,这才是朋友,何必因为这点小事生气呢。另外,既然人已经放走了,其他的事情就先不讨论,看看对方有什么具体行动我们再随机应变吧。”
叶五叹口气,“罢了,我的确不应该用自己的规矩来约束你,说到底,你也只是个普通的小姑娘,是我想岔了,跟你道歉。”
“我刚才的态度也不好,叶五,谢谢你为我着想,但是这世界上有多事情都能有更好的解决办法,而不仅仅是依靠暴力,我说的意思你能明白吗?”方陶陶语重心长的说道。
“懂,怎么不懂,陶陶,我只想劝告你,有的时候,心软真的不是一件好事,从古至今,成大事者哪个手底下是干净的,哪个不是心狠手辣的,想要不被别人欺负,只能自己强大。”
“这话没错,但不被别人欺负,也不意味着欺负别人。”
叶五愣了一下,只听方陶陶继续道,“若是拿那些小角色开刀,却不敢去动背后那个真正的罪魁祸首,那我们跟那些坏人又有什么区别呢?成大事需有魄力,手段够狠辣这是自然,但我希望所有的手段,都能制裁那些躲在阴暗处的真正的恶人,而不是前面那些无辜的棋子。”
“放他走,不是单纯因为善良,而是想把背后的人勾出来?”叶五总算是明白过来,方陶陶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做出这样的判断,实在是厉害,倒是自己目光短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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