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上妓院吧
这种无法融入的感觉，小蛇倒是无所谓，小蛇早已经习惯这样了，但姚阳朴显得深受打击。
以前姚阳朴也是这些人里的一员，而且他读书识字，长相风度翩翩，本来是很优秀的一个人。
然而后来遭遇变故，身体受伤残缺了，再想重新融入到人群里面，似乎面临着巨大的困难。
本来姚阳朴看着这么多人在忙碌，都有活儿干，认为只要知道他们干的什么活儿，在哪里干活，他自己也能去干这活。
但是结果却是，因为他的残缺原因，年纪也大了的原因，别人并不用他。
这倒引起小蛇某些好奇，外面的确鲜有看见身体残疾的人走动，但世上肯定是有不少残疾的人的，他不知道那些残疾的人平时都是在哪儿，在干什么，以什么为生。
小蛇看到师父姚阳朴有些沉默，于是向师父姚阳朴说道：“师父，你别气馁，这世上肯定有我们的容身之处，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罢了。”
姚阳朴点点头，有些无奈地说道：“希望吧，我们可是挺着急的，找不到地方的话，今晚就要露宿了。这里水气很重，夜晚应该会很冷。”
小蛇只能说：“希望‘车到山前必有路’这句话，应验吧。”
小蛇看着来来往往走动的人们，心说，肯定哪个人知道能收留我们的，适合我们的出路——我们如果能知道每个人心里的事情就好了。
接下来，姚阳朴的寻找，不会因别人拒绝了他，他就离开，而是更多地去争取几句，再三保证自己忠诚又肯吃苦，而且可以住在现场，晚上看门。
这样以后，虽然暂时还是没人答应用他，但人们会多些考虑，跟姚阳朴说的话也多了，拒绝的同时，会给他指个别的路，让他上哪哪个地方问问试试。
这也总是个机会和希望，姚阳朴倒是一直有地方不断问下去。
时间过了中午，两人还是没有找到容身之地。
坐在街角休息时，路上一个推板车的，是推着鱼不知道往哪里送的老汉，停在姚阳朴面前，朝姚阳朴问道：“哎，青年人，你找不到活儿干吗？”
老伯停下歇歇，一边抬手比划着一个“三”，一边朝姚阳朴说：“我都已经来回碰上你三次了。”
“是啊，老伯，”姚阳朴急忙站起来应答，抱着希望的行礼问道，“老伯，你有没有个活儿给我干啊？”
老汉摇了摇头，拳头抵着腰说：“没有，我确实知道些个要用人干活的地方，可都不见得能要你。”但老伯又说道，“你这个样子，正常找活都不见得能找成，我觉得你应该去试一试一个地方，那儿通常没什么人愿意去干，所以你去，可能会被留用。”
“是什么地方，老伯？”姚阳朴立刻追问。
老汉说的很对，大多数地方确实不会收留他们师徒，那么老汉认为可能会留用他们的地方是哪里呢？脏的、累的，姚阳朴都不挑的。
只听老汉说：“是妓院。妓院在招打杂的人——咱们吃饭赚钱要紧，别管是什么地方了，我知道这旁边隔条街的妓院‘春风一度’正在招人，一直没找着，你应该去试试。”
老汉说完后又擦了把汗，就推着鱼急火火地走了，留姚阳朴自己决定。
姚阳朴目送老汉离开后，心里犯了难，原来老汉提议的是妓院啊！这要是刚开始找地方收留他们的时候，姚阳朴是肯定不会考虑的，但碰壁到现在，姚阳朴也没那么刚直了。而且看老汉这么大的年纪也这么的努力赚钱——喘两口气就当是休息了，接着赶路，相比于生存的难，面子真应该扔了。
小蛇在姚阳朴旁边问道：“师父，妓院是什么地方？”
“嗯？啊……”
姚阳朴转头看向小蛇，小蛇连妓院是什么地方都还不知道，一脸的纯洁，而姚阳朴也不好意思解释，“啊”以后就沉默了。
这个妓院，还真是让人感觉复杂的一个地方。
一个道德沦丧、薄情寡义，却又出了好些痴情故事的地方。
姚阳朴活到这个年纪还从没有靠近过妓院，有些文人骚客喜欢上妓院，但他只是个普通人，感觉有了去妓院的心思，那都不是个好男人了。
怪不得老汉给这个建议的时候，也有些犹豫。艰难的提议，果然有艰难的理由啊。
打心眼儿里，姚阳朴就抗拒妓院这个地方。
两人在街边忍了一会儿，感觉饥饿的劲儿过去了一些，姚阳朴领着小蛇继续去找地方挣钱，找正经的地方。
兜兜转转的又去了许多地方，折腾了一个多时辰，结果还是跟前面一样，没有地方肯收留。
相貌对人的影响真就这么大。即使两人愿意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愿意比别人更多付出的去干活，并自降身价，工钱一低再低，都仍然没有人收留他们。
无奈之下，姚阳朴又想到了那个老汉的提议——妓院。
再这么耽误下去，就要到晚上了，连到妓院去请人收留的时间都没有了。
姚阳朴可以在外头再坚持一夜，但是他带着小蛇就不想这样做了。
小蛇相当于是他的孩子，自己饿三天行，孩子饿一顿不行。
姚阳朴倔强的决定，最后再找三个地方，三个地方都失败了，就去妓院问问。
结果几乎是一转眼的功夫，三个地方就问完了，还是没有一个收留他们。
信守承诺，姚阳朴终于决定，去妓院里问问。
姚阳朴领着小蛇，又回到当初相遇老汉那条街上，然后又往老汉指点的旁边街上寻去。
青楼之地，柳户花门。
走过街长的一半，空气中传来断断续续琴声与唱腔。
这时，小蛇看向师父姚阳朴。
姚阳朴只作不知小蛇的举动，生怕小蛇说出，这像地宫里偶尔听到的抚琴与练唱。
姚阳朴绝不想将其一起联想，地宫里听到的，那可是前朝妃子们的声音，与这不可比。
幸好小蛇也没有问。
小蛇只是听到声音，想看看师父姚阳朴有没有听到而已，结果看到师父姚阳朴心事重重，小蛇就没有说话。
几步以后，两人眼中出现一处艳瓦金柱的楼阁，楼的层层檐下披红悬彩，一两个妆容满面，头上很多种饰物的女子坐在窗边，抚琴自唱。
姚阳朴一层层屋檐看下来，看到了一块牌匾，上面写的是“春风一度”。
就是这儿了。需要人手，正在招人的妓院。
姚阳朴让小蛇等在外面，他先进去谈。如果能商量这里把他留下来，他再试着提出，把小蛇也留下来，有碗饭吃就行了。
姚阳朴迎着浓浓的脂粉香气，往“春风一度”里面走。
“春风一度”的门房有两个看门人，作为妓院，他们是唯一不警惕人，而且还欢迎人的门房。
姚阳朴打听着走进，去到后院，见到了管事的。
妓院里确实正好缺个人手，干劈柴、烧水等等打杂的活儿，对这个人手没什么要求，年纪大点儿的男的也行，当然工钱给的不高。
不过管事儿的还是对于姚阳朴挺犹豫的，姚阳朴身体残缺，这种条件，管事儿的并不愿意要。
思虑之后，管事的摇摇头，对姚阳朴说这里的活儿不轻松，姚阳朴身体不好，恐怕做不了。
姚阳朴马上再三保证他能干。
管事儿的有些松动，又犹豫几番，想着妓院里缺人确实耽误事儿，于是答应让他见见老鸨子，但话说好了，老鸨子不一定用他。
姚阳朴自然千恩万谢，对着管事的直弯腰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