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一家亲戚
趁三人不知怎么办的时间,姚阳朴有闲话的机会,说道:“这么多年了,你们几个是一点长进也没有。放雾干什么?你们自己还不是看不清吗?”
三人或多或少地一“哼!”嘴上不说话,可脸色阴侧,明显有着阴谋。
姚阳朴则知道几人心里打的什么盘算,他不作声的一正身躯,左腿后迈,猛一转身,沉腰顺势将铁手中的镖全部向身后之地扇形扫出。
然后还是转回来面对三人。
迷濛的雾气中,镖走的打旋声清晰而飞快,镖贴着地飞,然后接连传来磕碰铁物之声,以及引出的兽夹被触动咬合的“咔!咔!”响声。
兽夹的咬合迅疾而大力,直接从雪下的地上弹起来,像跳跃咬人的兽口,咬合后的声音更大,仿佛什么都咬得断,让人害怕。兽夹还练着铁链,被夹住后就无法逃脱。
原来三人趁着雾气,在地下设了陷阱,不过这也已经被姚阳朴掌握了。
有斑三人脸色一沉,自己竟然毫无秘密可言,优势和诡计自然不存在了。
这时,只见“斑九”突然迈步上前打着哈哈说:“其实……”
还没说上半句话,突然“斑九”朝姚阳朴当头斩出一刀——“唰!”
姚阳朴一直就有防备,当下抬起铁手,“当!”一声中稳稳格住。
在“斑九”之后,“斑七”、“斑八”也趁机迅速出刀上来,姚阳朴则飞快后退。
“快!别让他拿暗器!”斑九大喊,同时挥出的刀专捡姚阳朴要害下手——砍头、攮腹、斩腰,一招连一招,一刀接一刀,不给姚阳朴半点喘气机会。
“斑七”、“斑八”在“斑九”一左一右,与“斑九”形成了一个小半圆,向姚阳朴拢。
可姚阳朴退的速度不比他们慢,三人始终围他不住,一直边打边追赶。
姚阳朴只能无奈地应对,不过他的“无奈”是心里的,不是应对的动作上的,动作上,他游刃有余。
姚阳朴是无奈,作为受害的一方,他的心态都已经有了很大的转变,但面对的这三个人,却没有任何改变。
相见的场面依然只有开打而已。
姚阳朴那玩惯了暗器的眼睛,对他们三人的一招一式都看得非常分明,三人的刀尖在哪,他眼睛里清楚得很。
他自己的身手也够快,所以完全应付得了。
“斑九”在姚阳朴正面,出刀狠辣,一侧的“斑七”更不是善茬,打一上来就对着姚阳朴没有拿兵器的右手猛劲招呼。
姚阳朴一直闪躲,不让“斑七”得逞,“斑七”更认定了是盯着了姚阳朴的一个破绽,一味拿刀来来回回地胡砍乱砍,招式也省了。
之后,“斑七”终于是一刀砍着了姚阳朴的右手腕,却听“铛!”的一声,发出了切金斩铁的声音。
“斑七”眼神一呆,寻思难不成这右手也是铁的?又心头一喜,姚阳朴的右手也残废了?
后来,姚阳朴还是次次都用右手的手腕,或者右手臂,接住“斑七”的刀,也次次都是磕铁之声,而姚阳朴的手腕衣袖里也渐渐伸出来一段剑刃,方才让人知道,是姚阳朴袖中藏剑。
这可把“斑七”好一个糊弄。
随着动作的甩动,姚阳朴右手里的剑越出越长,直至一把完整的剑出现。
这时,“斑七”也就不占半点上风了。
“斑七”从小是学剑的,用惯了剑,现在却用着刀,功夫又不特别高,自然讨不着啥便宜。
三个对一个,平手,见不出高低之分。
“斑九”哼哼着对姚阳朴讥讽说道:“这些年,你也没长进。”
这种没脸面的话让姚阳朴一笑,说:“我向来只长进大智慧。”然后又问,“你们的剑呢?有剑你们就赢了。”
三人不语。
剑,卖了,买刀以后还剩些,三人吃了好几天。
没剑,三人也一样认为能赢,只要看住了姚阳朴拿不到暗器,三个打一个,拖下去迟早是赢。
“废话少说!烜坠翡斓交出来,给你留条命。”“斑八”喊道。
“斑八”确实不废话,一说话就是重点。
姚阳朴笑道:“这些个年你们还不忘惦记我的宝贝。你们倒是说个道理,凭什么我要给你们烜坠翡斓?”
姚阳朴一个跟斗跃起,翻到了三人的身后。
“是我的!”
“我的!”
“我们家的!”
三人同时大喊,并回身重新围追姚阳朴。
“斑八”更说道:“我们亲叔叔的东西,死了当然传给我们,轮不到你这个外人。”
姚阳朴听了,只是认为好笑,说:“那可是我岳丈大人!
“传也是传给我,还轮不到你们几个。
“而且就算没有半点关系,他老人家乐意给我,也就是我的,跟你们没关系。关你们屁事!
“你们见财起意,痛下杀手,简直就是丧了良心!”
当年的事,姚阳朴想起来就恨得牙痒,眼前这三个人是姚阳朴岳父大人的侄子,跟姚阳朴的关系是亲戚,但这三人为了他岳父的宝贝,而谋财害命,姚阳朴身上的残疾都是被这三人所伤。
想起这些的瞬间,姚阳朴直想将三人剥皮拆骨,但转念一想,他此来的初衷是在他即将得道升天之前,了却凡世怨恨,以慈悲心,度化这三人苦海中的魔心,可不是争吵、打骂、报仇。
所以姚阳朴压下一腔心火,气话也不再说了,转而是规劝的语气说道:
“看看你们,四五十岁的人了,值得吗?
“财字旁头一把刀,求财时被它削掉了岁月,得财后被它削掉了安宁,到老去的时候还是什么都带不走,一生追寻,眨眼成空。
“人生短促,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有能力应广积善因、泽被苍生,没有能力也应修身养性,自圆德行,如此于人于己才是有利,不枉一世为人。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无涯,回头是崖。
“你们应当放下罪恶,静心想想人生的意义了。”
姚阳朴这一席话,把三人弄愣了。
“斑七”、“斑八”、“斑九”是来寻仇的,姚阳朴却一露面就是一通讲道理的劝诫,这些话是多么的不合时宜啊,这个时候就该痛骂、怒呵和大打出手。
“斑七”随口骂道:“扯什么鬼话呢?”
“当心!他可能想跑了,迷惑咱们。”“斑九”大喊。
“斑九”自己跟姚阳朴说话的目的,就是干扰姚阳朴的心神,所以姚阳朴说话,他也认为是有迷惑的目的。
“斑七”、“斑八”赶紧随着“斑九”一起加紧了出刀,不给姚阳朴抽身离开的机会。
“斑七”、“斑八”、“斑九”都这么理解,让姚阳朴可是觉得对牛弹琴了。
在三人加了紧的攻势下,姚阳朴依然应付得了,他不屑地哼了一声,说:“我想走,你们以为还拦得住吗?”
说罢姚阳朴的右手剑以剑根挡下并荡开“斑七”的刀尖,左手又一拨“斑九”刺脸而来的刀,使其与“斑八”的刀撞到一起,破了两人招式。
如此一来,一时间里同时出现了三人招式用尽,需要换招的间隙。
姚阳朴又主动出击虚幌一招,弓身旋转,抡剑成圆,同时抹三人的肚腹,三人连忙撤步向后,躲过这一剑。
这时三人的位置也分开了些,有了破绽。
姚阳朴上前两大步,插至“斑七”一侧,使“斑八”、“斑九”全隔在了“斑七”的另一侧。
姚阳朴直看着“斑七”慌乱的脸,扬臂猛下一剑,“咔!”一声,剑正落在“斑七”握刀的刀柄上,并紧紧贴着“斑七”的虎口与姆指。
再无论偏多少,“斑七”的手都不保了,一震一吓,直接让“斑七”的刀松手落了地。
姚阳朴继续紧靠着“斑七”,以“斑七”阻隔另两人。
“斑七”则毫无办法地,抖着腿战战兢兢地被姚阳朴控制。
他不敢乱动,姚阳朴的剑和“斑八”、“斑九”的刀都不离他左右,刀光剑影、锐气寒风,碰到了哪个,都得受伤。
姚阳朴利用着“斑七”作掩护,和“斑八”、“斑九”交着手,过程中,姚阳朴看准时机,潇洒地把剑打了一个旋,朝下一落,剑尖插透“斑七”挽的裤腿钉到地下。
退却的“斑七”便站将不稳,摔倒在地上了。
“所以你们根本困不住我,我想走,随时就走。”
姚阳朴从地上抽出剑后,直接滑上“斑七”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