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好尴尬
四处乱跑的声音，很大很惊人，弄得上楼的老鸨子四季海棠一愣。
她没能看见是谁跑，但听声音之大，似乎该是全部“春风一度”的姑娘。
老鸨子四季海棠上楼来以后，见到一桌狼藉的酒菜，和衣冠不整、独坐醉睡的姚阳朴，老鸨子四季海棠当即气不打一处来，朝周围喊了一声：“谁？”
声音传出去，所有门后的耳朵都听见了，但谁也没回应。
老鸨子四季海棠气得一拍桌子——谁拉姚阳朴大白天的喝酒的？
就姚阳朴这酒量，晚上还能陪客人了吗？
老鸨子四季海棠接着又喊管事的来，喊了几声，管事的才像刚听见了似的跑来。
老鸨子四季海棠忍住了责备和追问，没说别的，只是让管事的把姚阳朴赶紧扶回去休息，管事的立刻答应着，去扶姚阳朴。
他自己扶不动，又叫来了门房的人帮着手，这才一起给姚阳朴扶了起来。
“扶哪屋？”管事的下意识地，问向老鸨子四季海棠。
老鸨子四季海棠满脸疑惑，朝他一瞪眼。
管事的马上不敢说话了。他心里有鬼，说的话就失常，要是平时，即便有奸情，他不会认为老鸨子四季海棠要在光天化日之下，把姚阳朴扶进她屋里的。至少管事的也不会这么问。
接着，管事的也不需要回答了，行动起来，主动在扶姚阳朴这事上很出力，指挥着门房的人与他一起，把姚阳朴送回了后院儿的柴房里。
老鸨子四季海棠也一同过来了，叮嘱着小心，让把姚阳朴安顿到了床上。
然后管事的就和门房的人一起出去了。
老鸨子四季海棠没有马上走，她看了一下姚阳朴，确定姚阳朴除了醉了没别的，于是也迈步要往外走。
可走了两步就停下来，然后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又走了回来。
她以前没看见过铁肢的人。姚阳朴是，但她没有仔细盯看过，因为她一直觉得那挺可怕的，所以眼神都努力去回避看到。但现在特别好奇，又难得有一个随便让她了解的机会，老鸨子四季海棠于是忍不住想要查看一下。
四季海棠先往门外瞧，见外面没人经过，于是低头往姚阳朴身上凑近了看。
她先看姚阳朴的铁手臂。
一整条手臂全是铁做的，制造得很精细，结构与真人相同，分上臂、小臂、手肘、手腕、手。
铁手臂很明显的打磨过，很亮。
姚阳朴刚来时是没这么光亮的，之前应该是有段时间居无定所，没顾得上打理，但在“春风一度”住下来后，有认真的打磨过了。
铁手臂上雕刻了纹路，模仿真正手臂的肌肉和青筋，然后又有些其他刻画做装饰。
老鸨子四季海棠觉得，姚阳朴是希望这肌肉和青筋的线条，让手臂看起来是一条真正的胳膊。其他装饰，也是希望分散旁人目光的注意点，让人看不出来这是假的手臂。姚阳朴对假肢，显然是很在意的了。
老鸨子四季海棠看了几眼铁手以后，再次抬头看向门外。
见门外无人，她飞快的往铁手上触摸了一下。
触感并不是铁的那种冰凉感，应该是姚阳朴的体温，温暖了这条铁手臂。
但不知道它与姚阳朴的体温，是完全一样的呢？还是有些差别？关于这点，四季海棠没有去求证，因为不合适。
接着，老鸨子四季海棠又看向了姚阳朴的腿。
姚阳朴的腿部，平时都不裸露的，但不知道刚才在酒桌上，姚阳朴和姑娘们都是怎么闹的，反正姚阳朴的裤子现在都已经给撕破了，几条口子拉到了大腿，差一指长短就到了裆部了都，于是铁腿、好腿都露出来了。
姚阳朴的铁腿，跟另一条好腿一样粗细，这么粗的铁，老鸨子四季海棠还没有在其他器物上见过，这肯定是非常沉重的一条腿了，老鸨子四季海棠不禁奇怪，姚阳朴是怎么迈动它的？——也许它是中空的？
老鸨子四季海棠再次忍不住接触铁肢，她先往铁腿上敲了一敲，但毕竟她的手嫩，在铁腿上几乎没敲出什么声音，听不出来。转后她又摸了一下这铁腿，铁腿同样不是冰冷的，并且也打磨得很滑，而且有肌肉的高低变化感。
摸了一下，老鸨子四季海棠就赶紧收回了手，虽然没有人看到她做的事，但她也有些偷偷摸摸的难堪。
铁腿延伸到姚阳朴跨部的衣服下，老鸨子四季海棠在好奇心的支撑下，壮着胆子顺腿继续看，慢慢往上，目光越来越往大腿根部过去，老鸨子四季海棠心里也在争战，她到底敢不敢看一下肢体与铁的连接？
那伤处应该会很吓人的。老鸨子四季海棠光是想想，就已经感到了浑身发软。
但她的手指还是伸向了裤子拉破的口子，渐渐挑起根部的遮掩。
这一幕却正好落在回来的小蛇眼睛里，让小蛇立刻做出好几个无声的大表情。
小蛇大为懊恼，自己怎么会赶在这个时候回来呢？
又为什么想过来看一下师父醒没醒呢？
结果正对着师父的门口，将这一幕看了个正着，
而老鸨子四季海棠还没看到他。
小蛇焦急又不敢走快了的立即转开半圈，想赶紧的走出门外，离开老鸨子四季海棠能看见的范围。
他打着赤脚，声音是没有的，但就怕老鸨子四季海棠转头看到他。
然而，事与愿违，老鸨子四季海棠真的感应般地，看向了屋外，于是与目光都躲着屋内，但又忍不住贼眼防范看过来的小蛇，对上了眼儿。
一时间，两人都僵住了，尴尬之极。
对于老鸨子四季海棠来说，这真是怕什么，偏偏来什么。
她明明小心着防范了——为此眼睛瞪起来了，耳朵竖起来了，都是为警觉外面的动静，提防有人出现，可事情就是突然到躲过了她的眼睛，也避过了她的耳朵，瞬间就发生了。
小蛇的别扭也丝毫不比老鸨子四季海棠少。
其实又不是小蛇在做什么私密的事儿，为什么也要不自在？小蛇心说，可能是自己太善良，不舍得让别人太难堪，这样想以后，小蛇故作大方，以没事儿人般的洒脱，迎着老鸨子四季海棠的目光走过来。
这让四季海棠的脸不禁通红。
四季海棠身在妓院这一行，听过、见过、经历过的男女之事太多，此情此景，以为小蛇见了她在做男女之事以后，索性要过来也一起做。
小蛇以童男之身顶着这般冤枉，走到门口，然后郑重其事地把门给姚阳朴和四季海棠关上了。
四季海棠也因此松了口气——不是她想的那样。
不过小蛇也果然认为，屋里发生的是那件事儿。
老鸨子四季海棠想这些想个不停，接着就听门外一阵砸到门的密集响声，噼里啪啦，连绵不绝。
此时的门外边，小蛇弯腰僵在那里，原来他关上门后却又没走，而是寻找着门上的缝隙，想透过门缝看向里面，结果早忘了还背着一背篓石头的小蛇，一躬腰，石子就像倾泻一般的流下来，纷纷砸在门上，跳着散落满地。声音大得吓人，密得烦人。
石子太多，“哗啦”着这一倒出来，就来不及拾回去了，无法弥补。
小蛇看着满地的花花石子，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