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别时难
中午之前，姚阳朴顺利买回来了一块石头，石头上黑白两色斑驳，跟小蛇的皮肤有颇多相似，用它来雕再合适不过了。
姚阳朴雇人把石头抬进后院，小蛇又交给姚阳朴一副画像，是肖逾逾画好的那“天卦地画门”的小头头的画像。
着人寻找画像中人的事，还是要姚阳朴出面去办。白天办的事，小蛇、肖逾逾、姚阳朴三人里头，只有姚阳朴最合适。
抬石头进门时，四季海棠也听到了动静，与几个姑娘上后院里看，问姚阳朴这是干什么用？
姚阳朴不好当着别人的面细说，只对四季海棠说道：“上你屋里去说。”
四季海棠的脸一下子红了，与姚阳朴的严肃形成鲜明对比。
姚阳朴主动走在前头，大步往四季海棠屋里走，因为姚阳朴还有安排照画像找人的事，心里急，所以走的快，而四季海棠心里以为的则是另一码事，跟着走的就慢腾腾的，还扭捏。
等四季海棠进了屋，姚阳朴对四季海棠说道：“海棠……”
姚阳朴没考虑好称呼上带不带后面那个“姐”字，一犹豫话已经停下了，最后就没说出后面的“姐”字。
随后姚阳朴开门见山地说道：“我和小蛇，要离开这里了。”
四季海棠正满心羞涩，局促于接下来发生的男女之事，根本没想到会听到这句话，四季海棠像被人泼了凉水，表情完全垮了，在失魂落魄的感觉中问道：“为什么？”
姚阳朴说：“突然有事。”
这话听着像敷衍，可姚阳朴是认真的，不细说与四季海棠听，是对四季海棠的保护。
难以接受的四季海棠双目透着遭了伤害的凄楚，半响才问向姚阳朴：“……是因为昨晚上的事吗？”
姚阳朴立刻摇头说：“不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也不是因为你……”
姚阳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不说明原因，又想让别人相信，实在是件难以达成的事情。姚阳朴思虑再三，最后还是决定不能详细告诉四季海棠知道。
姚阳朴叹息着想，如果会因此而让女人误会与怨恨，那也是男人必须要扛起的痛苦吧？
昨晚，姚阳朴还奢望四季海棠在冷静下来以后，仍对他存有情意，现在又要用误会去消磨这份可能，姚阳朴直觉中认为两人间的关系是不太可能了——让女人在误会与怨恨中依然心仪自己，又等待自己回来，那得是多大天赐的缘份？多坚定与深厚的情意？
姚阳朴心里暗自遗憾，口气平淡下来，说道：“有些事情我们主宰不了，激流来时，一切都将移动。我和小蛇很快就要离开的，我们希望回来，但不知道是多久，也许……”
姚阳朴忽然口气一虚，把话给停止了，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回来，瞎说什么“也许”呢？
姚阳朴的心绪乱了，最终只是说了句：“我还有事！”然后就从四季海棠屋里逃也似地出来，进了后院。
本来姚阳朴以为他会花很长的时间，去跟四季海棠好好地解释这件事情，但真的面对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嘴也张不开，话也说不顺溜，只能逃走。离开四季海棠的房间以后，姚阳朴才想起来，连小蛇说会雕一尊“鸟神”的石像留在“春风一度”里，给四季海棠用这件事，都没有说出来，想了想，反正他今天又不走，算了，也不回去说了，等到时候再说吧。
后院里，小蛇已经把石头雕出来一个脑袋来了，姚阳朴看小蛇进展这么快，自己也把儿女情长放下，跟小蛇打了个招呼，就要拿着画像出门去雇人寻找。
小蛇随便跟姚阳朴说了一下他买小船时接触过的那家青壮，那人脑子比较话泛，对赚钱也比较积极，可能会答应挣这个寻人的钱。
姚阳朴记下了，出了“春风一度”。
大街上的人看起来都挺忙碌，各有各的事奔波。有的人家开着门，院子里倒是坐着闲人，但都是年纪大的，好像不会答应给姚阳朴办事。
姚阳朴一路寻找合适的人，结果就没找到，然后真的一直走到江边，只好找到小蛇说的，卖过小船给小蛇的青壮男子。
这个时间，使般的都已经拉过货停下休息了，因为早上忙碌得早，所以中午即使不到吃饭时间，也已经吃上了饭，而且是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喝上了酒，那架式是准备喝个一下午的。
小蛇说的那个青壮男子没有聚众喝酒，只在自家屋里与妻子吃饭。
姚阳朴走到他屋外招呼，青壮男子答应一声就出屋来了。
“我家少爷是在你这买过船么？”姚阳朴问。小蛇在这买过船，姚阳朴慌称那是他家少爷。
青壮男子马上想起那个一大早买走他船的人，说：“是……有什么事吗？”青壮男子有些紧张。
从小蛇那日买走小船，青壮男子就不时想起小蛇，担心独自在外又不会划船的小蛇在江里出危险。
姚阳朴说：“没事。我家少爷对你印象不错，所以这回有需要雇人干个活的事儿，钱还是想让你赚。”
青壮男子闻言先松了一口气，听到是夸他又要给他钱赚，接着就高兴起来。在沿江使船的人里，现在也就找他合适，其他人已经拉过一趟货了，通常就不再干活了，又喝上了酒，就更不会干了。
随后姚阳朴在找人的目的上编了个瞎话，就拿出画像让青壮男子帮忙找画像中人，青壮男子满口答应，两人敲定好价钱，青壮男子就拿着画像去发动他的所有兄弟、朋友，出去打听。
姚阳朴随后去找了刘公子，把“鸟神”要离开的事告诉刘公子。
刘公子这一惊可非同小可，立刻问为什么，但随即意识到这个问题不该他问，于是改问是什么时候？
姚阳朴告诉他，是今天。
刘公子始终处于难以接受的心绪当中，思考的能力大为下降，听了以后又问，都谁走？
姚阳朴回答，自然是姚阳朴这个神仆和“鸟神”都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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