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现学现教
出入乱葬岗最多的姚阳朴倒不害怕乱葬岗的这些不寻常，因为他知道这雾与风的来历。
这些都是在纯冰帝御出现后，才有的。
劲风吹着的树林里，估计纯冰帝御就在里面。
书里写得明白，不在天界的纯冰帝御，会得到“风”、“云”二神的帮助，所以风以及雾，当然是纯冰帝御使唤出来的，而且，确实每一次风与雾的变化，都是伴随着纯冰帝御的叫声后出现。
想必，没有抓到小蛇的纯冰帝御，一定后悔着当初追逐小蛇时，没有用上一切它可以借助的力量。
这时变幻着云与风，肆虐它的不快。
如果小蛇再在乱葬岗外被它碰见，它一定会尽施它一切的神奇了。
姚阳朴心里则暗暗赌誓，不会让那事发生。
小蛇练《浮龙万象》有四天了，除了早起后与晚睡前的练剑，中间间或学学字、练练字，其余时间都老僧入定般，一心修炼《浮龙万象》。
姚阳朴一般是不打扰的在旁边安静看着。
但四天了，姚阳朴开始有点担心了，因为小蛇还是没一点进展，没有“气感”，没有入门。
诚然内功是难练的，但“气感”不过是皮毛，犹如天固然是难登的，但攀高一尺总归是常人能跳起来做到的。
而且这是一直让姚阳朴感觉与众不同的、聪明绝顶的小蛇在练。姚阳朴只设想过小蛇是如何进步神速，如何令他咋舌的一年半载就打通任督二脉，做到三花聚顶、五花朝元，然后三年、五年就天下无敌。
他可没想过，小蛇会在这么个不起眼的地方驻步不前。
姚阳朴这几日担心地想了很多，他突然意识到，也许在教小蛇内功这件事情上，他该想得很困难、很困难才是。
因为内功重在心灵投入，讲究运用人的思想、意志，而恰恰这些是小蛇最不会做的事情。
小蛇是如野兽一般长大的少年。
小蛇在与世隔绝的森林地方生活多年，那些无时无刻不在的危险，那些日复一日寻找食物的艰难，无疑令小蛇的生活内容，一直是实实在在的“做”事情。真实具体的“做”，才是小蛇生活的一切。
“想”就不是了。
小蛇不会设想什么，更从不用意志、意念来试图达到目的。
于是练字和剑法的这些时候，小蛇还都可以看着学，照着练，小蛇格外聪敏，所以一学就会。
而从想像入手的事情，小蛇就不擅长了，他的聪明、勤奋都帮不上忙。
况且内功理念中，包含着如此多的“道”、“法”、“虚”、“静”、“气”、“乾坤”、“无极”、“无形”、“神明”这些，必须以心意会的东西。小蛇根本就没有这些的概念，连个大体的雏形都没有，又以什么为基础去进行呢？
所以小蛇在练内功上的不足，不单单是没有念过书，不认识字的不足，小蛇与其他不认识字的人还是有很大差距——
差在他不曾活在人的世界里，不曾耳濡目染任何人的，或是学派的思想。
别的人即使不识字，但听到“恍惚”“空虚”“忘我”“冥思”这种话，都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而小蛇完全不能。
岁月有潜移默化之功，生而同声，长而异俗。
如果能长在被创造了千万年文明的人类聚居的土地上，呼吸漂着圣人思想的空气，那么哪怕是一个又呆又傻的人，结果也总归比野兽懂得的多些。
而如今的小蛇，正是差着十几年文明的浸泡。
要改变小蛇野兽的心，传授智慧与道德都十分的重要，姚阳朴心想，也许先前只教小蛇练武是南辕北辙了。小蛇还没有成为一个人，又怎么能成为一个高手呢？
想到这些，姚阳朴一开始那些对小蛇练内功不成的担忧消失了，小蛇不就是还不具备足够的学识吗？简单，好解决得很。
这乱葬岗下面的地宫里头，就是书应有尽有。
多得足以令小蛇成为世上学识最渊博的人。
有了这样的想法后，姚阳朴又忙活了一阵，去找出许多的书来。等小蛇睁开眼睛，结束“气感”练习的时候，姚阳朴已经找了不少的书在等着小蛇了。
这些新找出的书里面，除了习武之外，其他方面的内容，也算得上是无所不包。
自此，在小蛇闭着眼睛，练习气感的时间里，姚阳朴用这些时间，找各个学派的书籍出来看。而在小蛇睁着眼睛的时间里，姚阳朴就把他看的、学到的，讲给小蛇听。
一开始，姚阳朴讲的最多的是道教的书的内容。
因为道教，最早具体阐述了世界万物的生始运行，思考到了世界最深奥、最广博的问题。道教所描绘的天界和人间，也极其魂丽，最有助于人开拓视野、神思驰骋。
在姚阳朴来看，小蛇缺的就是想像。
之后又一段不长不短的时间，姚阳朴给小蛇讲了许多的佛经故事。
佛经故事里，重要的一点在于，体现了没有什么能是人的力量的限制，精诚的人没有做不成的事情。
姚阳朴还稍带着把他曾听过的，内功高手一些不可思议的施展讲给小蛇听，一并增加小蛇的希望与信念。
再然后，姚阳朴着重结合医书，给小蛇具体而详细地讲起人身的经络，人体的气血运行。
方便小蛇在练气当中，有更清晰、更确切的气的出处的想象。
这段时间，大到宇宙，小到穴位，姚阳朴先后为小蛇讲了宇宙的运行，星辰的运行，天地的运行，四季的运行，生老病死的运行，气血的运行等等等等。
为了小蛇练气时能有一个运行的，运作不息的概念，姚阳朴费尽心思。
小蛇也确实感觉受益匪浅、豁然开朗。
小蛇在森林之中长大，见惯了的草木荣枯、春生夏长，还是听了姚阳朴的话后，才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人世界里的道理就更不用说了。
从全到专，姚阳朴渐渐往更有肋于小蛇练成内功的方向上偏斜，从他教的东西越来越集中于穴位经络上，可以看出这点。
这也是姚阳朴再度感觉到，非常有成就的一段时间。
自己学的有成就，再往外教又有成就。
姚阳朴讲的高兴，也就没在意时间过去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