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险些措手不及
此时的“春风一度”,风吹叶点头,鸟叫花与语。
整个里面,从前到后,无一人走动,闲适得很。
刘公子都领人走进门了,看门人才发现,急忙叫了一大声:“刘公子!”
这叫声就像猛地响了一炮仗,把刘公子和带着的随从都吓炸了毛。
刘公子停下来回过头。
看门人急忙跑出来,说:“刘公子,您怎么来了?咱这儿还没营业呢。”
看门人心里不安得紧,刚才他这一声大叫,要是四季海棠在家,肯定反应得过来,会赶紧去把鸟神安排上。但现在四季海棠和管事儿的都不在,这事就悬了。
也不知道后院儿能不能听到他的叫声,有所准备。
“我来找海棠姐。”刘公子说。
“海棠姐不在!”看门人飞快的又说道,他盼着因为四季海棠不在,刘公子会走。
但刘公子说了句:“那我等她。”然后领着他的手下人就往后院走。
看门人的心提了起来,但反而没有跟上来,而是反方向地出了大门口,这样,四季海棠回来,他就能第一个报信儿,而且后院里没鸟神的话,也不需要他编瞎话应付。
刘公子进了后院,直奔长廊尽头。
在那里,神像依旧。
唯一不同的是,神像怀里还抱着几个金元宝,然后站在旁边的姚阳朴也抱着几个金元宝。
姚阳朴对刘公子的到来视而不见,始终虔诚地朝向鸟神站着。
刘公子好奇地问道:“姚大人,您这是……”
姚阳朴有点心虚。他和小蛇,本来是在屋里数元宝来着。
两人赚的头一笔钱,是交给了四季海棠帮忙买房,四季海棠觉得钱足够了以后,再赚的钱还是交给姚阳朴。姚阳朴就收着了,每天和小蛇数一数、看一看。
刚才他二人正把赚的钱都拿出来数,结果听到看门人那声大叫,知道刘公子来了,于是慌忙跑出去,把神像假扮上。
时间刚刚好,神像及时扮上了,唯独就是小蛇手里的元宝,还没来得及全交到姚阳朴手里。
刘公子进了后院儿的时候,姚阳朴原本是在把小蛇的金元宝往自己手里拿,但又变成了装模作样的往神像身上放。
既然刘公子问了,姚阳朴就回答说:“给鸟神上贡品。”
刘公子恍然的点点头,脸上笑了——给鸟神大人上的贡品,不是美女就是黄金,这喜好真不愧是一个男人的神啊。
刘公子立刻也想拿出一个金元宝,陪着献上,但姚阳朴撒了这么个谎话之后,就闭上了眼睛,表面上看,是虔诚的用心灵去与鸟神沟通,实则是避免与刘公子说话,现在的他还有些慌,恐怕多说多错。
没人搭理的刘公子,自己想着心事。
现在他是越发喜欢鸟神了,一个只认美女和金钱的神,是多么的纯粹和真实啊!
这样的纯粹和真实,也是刘公子追求的目标。
但是刘公子还不够强大,做不到纯粹只享乐,他还是要受到世间的般般苦闷、种种烦闷的侵扰。
刚才他爹说要来的刘道规,就是他最瞧不上的人,刘道规善于钻营、口蜜腹剑、奸诈狡猾、唯利是图。
这种小人却又长得比刘公子好,钱比刘公子多,还当着官儿,整个刘家都得听刘道规的,刘公子就不服了,他爹还总让他跟刘道归学习,学个屁呀!
没用的人,在刘道规眼里,蛆都不如。
有用的蛆,刘道规都能跪下来舔。
这等小人,刘公子时刻都在诅咒他没有好下场。
远的不说,就说这“春风一度”,也是刘道规吃剩成这么小的。
当年,刘道规追求四季海棠,让四季海棠的父母真以为自己女儿是遇到了如意郎君了,为了维系住两家的关系,为了留住刘道规这个道貌岸然的青年才俊,四季海棠的父母是中了这个计,花钱,又中了那个计,花钱。
然后,硬生生把偌大的“春风一度”给败落了。
刘道规则摇身一变,腰缠万贯。
刘道规那时二十不到,就干出这事,刘公子那时候更小,是亲眼看着这一幕的。从女人身上骗钱的男人,在刘公子那时来看,就是最下贱的。
而痴情,又是一个女人最大的优点,所以刘公子愿意上四季海棠这儿来花钱。
两眼心事的刘公子,偶然看向鸟神的面部,惊见鸟神的眼睛正看向自己,似乎把自己刚才的一切心事都看透了、读走了。
惊得刘公子打心底里一颤,再仔细看去,却又不是那感觉了。
刘公子两边移了移身体,往鸟神两目看去,都没有再发现那种洞察他的注视了。
刘公子擦擦这一瞬间惊出的冷汗,让手下拿出一锭金元宝,然后也像姚大人那样,把金元宝放向鸟神的臂弯里。
见姚阳朴没反对他的举动,刘公子小心翼翼的放了上去,心中十分高兴,又重重地磕了一个头,接着往外走了。
“春风一度”里,依然闲散,没人招呼刘公子,没人送刘公子,但刘公子自己高兴,也完全不以为意。
走到门口时,冲着看门人说:“给海棠姐带个话,说我晚上来。”
看门人没听见后院闹动静,又见刘公子是开心走出来,于是放了心了,连连应是,送走了刘公子。
小蛇那儿,继续装着神像,一动不动地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地,小声与师父姚阳朴说:“师父,那人走了吧?”
姚阳朴也小声说:“你别动,我先看看去。”
随后姚阳朴走出了后院,到前边去。
而看门人正在门外,看着刘公子带人走远。
“走了吗?”姚阳朴过去小声问。
“走了。”看门人肯定地回答,刘公子几人一直在他眼睛里看着呢。
姚阳朴这才松了口气,夸赞看门人说:“多亏了你的一声提醒,不然今儿就坏了大事了。等海棠姐回来,我一定为你请功。”
“真的吗?”看门人高兴得眉开眼笑,四季海棠是个大方的人,知道手下有功是一定会奖赏的,看门人说道,“谢谢姚大人了,我等你好消息。”
“一定!一定!”姚阳朴再三保证,然后回来告诉小蛇不用再装了。
小蛇闻言,放松了装神像的姿势,但仍然站在原地,一边活动着刚才的僵硬和紧张,一边向师父姚阳朴说:
“师父,我刚才看到刘公子满腹心事,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烦心,我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你说。”姚阳朴问。
小蛇说道:“咱们不妨打听打听,是什么事儿让刘公子烦心?
“要是凭你我的能力可以解决,不妨帮他完成。
“这样,他对我们的神力会更加信服,我们的事迹也能传得更远,对我们有利啊。”
“嘿!”姚阳朴听后连说:“不错、不错,是这个理儿。”
没有应验来回应,信念会越来越弱的。而有了应验,不是信仰也会成为信仰。
姚阳朴认可地说道:“值得一试。”
两人继续说着话,不一会儿,四季海棠从外面回来了。
姚阳朴听见看门人跟四季海棠、跟管事的打招呼声,于是就走向了前面,跟四季海棠说了刚才发生的一幕。
四季海棠初闻熟客刘公子突然到访过,自然是吃惊不小,待听说是有惊无险,才放下心来。
随后,姚阳朴当着看门人的面,跟四季海棠说了多亏是看门人机灵提醒,后院才能有所准备。
四季海棠也是高兴,当即痛快打赏了看门人,看门人美滋滋地道了谢,拿钱走了。
管事的赶紧找个理由也离开了,留下四季海棠和姚阳朴两个人。
这时,姚阳朴在四季海棠满目感激的春水剪眸下,说了小蛇看出来熟客刘公子有心事的事儿,让四季海棠借口打听一下,是什么样的心事,小蛇和姚阳朴想将其摆平了,做一下能应验成真的真神。
四季海棠笑了笑,答应了。
同时,给前、后院儿中间安门的事儿,立刻办起来。
傍晚时分,门就安上了。
小蛇也放心地回屋里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