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煞费苦心
“反正，”小蛇念叨道，“跑是不能不练的，毕竟纯冰帝御追来的时候，我的应付手段还是得靠跑，而不是耍剑招。因为你也知道，纯冰帝御是刀枪不入的。”
对于小蛇说的话，姚阳朴一时想不出反驳的理由，居安思危没有错，纯冰帝御也的确刀枪不入。
也许要等小蛇内力练精湛了，练出凌厉剑气，才可能破纯冰帝御的这一点，不过那得是多精湛，是哪一天，目前都无法知道。
姚阳朴暂时也不多解释了，以后小蛇各方面学的多了，学到内功，会知道真正的强悍并非来自肢体，内在力量才是无限的。让小蛇自己去惊奇，这世上还有放松精神却可得到更多力量的乐趣吧。
不过作为师父，姚阳朴真得要解决小蛇在安排时间上的这个错误。
小蛇总这么拼命，意义不大，事倍功半。
而且占用了太多有用的时间，有害无利。
姚阳朴想了想说：“那你不会在练剑的时候，也像练跑一样，每一个动作都竭尽全力吗？
使出最大的力气来，这不就强了筋骨又精了剑法，一举两得、两全齐美……”
小蛇听得眼睛一亮，练跑要达到的是耐力和速度的提升，自己在练剑时尽全力和速度，确实也能达到同样效果。
而且练剑对身体的灵活和协调，要求更高，也有助于逃跑。小蛇觉得这是个非常好的点子，把两件事合并成一件事，一下子节省了一半时间。
小蛇笑了起来，痛快应了一声：“好！”
看小蛇这么容易就信任了自己，姚阳朴内心再次觉得惭愧。
剑法哪能是一味讲求刚猛的呢？这种说法错得简直太离谱了。剑法自然该是刚柔相济，有张有弛才对。
哪怕是满篇绝招的剑神剑谱，也有一些柔和的部分，来过渡上下的衔接，以及平静施展时的杀心，免得走火入魔。
若一切动作都至凶至狠，毫无余地，也许前期占得些便宜，但结果必然会将自身迅速消耗殆尽，后患无穷。
姚阳朴矛盾地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不改口，心说，让小蛇这么错着练下去，可能也行。
这么错着练——竭尽全力去施展每一个动作招式，肯定是会收捏不住，身体不稳，招式无法连续的。如此错得多了，自然也就悟出些道理了，知道该什么地方缓，怎样才站得稳脚，才能招式一直连贯，不至于断。
姚阳朴说：“你试试看。”
小蛇没有听出姚阳朴话里的不确定，只答应着：“好。”
这个主意让小蛇练跑的时间，增加成练剑的时间，小蛇很是乐意地答应下来。
“开始学今天的吧？”小蛇道。
“好啊，字还是剑？”姚阳朴问小蛇。
小蛇说：“字。”
小蛇想先学字，剑谱上的画每一页都看得清楚明白，但每一页上的字只要有一两个不会，就影响对含义的理解。
识字少，扯了小蛇学剑的速度。
“好。”姚阳朴回答着，与小蛇一起走到了书桌前坐下。
小蛇把手里的书往昨天学习的地方翻。从小蛇开始学习，有好几本书就一直在小蛇那儿，有学字的、练字的和学剑的。
看着白净的书页，翻动在小蛇手里，是让姚阳朴有点想皱眉头的事情，因为小蛇手背上裸露的黑血液，总像是会把书抹成黑色的。
虽然并没有发生这种事，但看着就是可能发生。姚阳朴持续受到这种担心的困扰。
看小蛇一直往后面翻书，是要一直翻到昨天学到的第三十页，姚阳朴伸手拦住，说：“温故、温故，把昨天学的再练两遍先。”
“哦。”
小蛇虽觉得没必要，因为昨天学的他全都记得，但还是听话地把书放好，改拿起了纸、笔，写昨天学过的字。
小蛇写，姚阳朴看。
小蛇是离开了书的背写、默写，姚阳朴看了一会儿，发现小蛇竟是不曾写错一个，而且写下的字的笔画，虽然生硬，但在横竖之间已经显现些章法，看得出小蛇学着书里的字迹，也试图在写字中运用藏锋起笔、折笔等手法。
不过因为生疏，而显得十分刻意，并且笔迹有颤痕。
但这也已经是超出姚阳朴想像的，第一天学写字的人的最好成绩和最工整的字了。
姚阳朴偷偷瞄小蛇的脸，心里想，小蛇莫不是个天才？学东西神速啊，一学就会。
结果还真是得依着小蛇的想法，往剑谱三十页以后去学没学过的字呢。
“昨天我睡了以后，你又自己练了多久？”姚阳朴问小蛇。
小蛇答道：“没多久。”
小蛇对时间的概念还不强，以前只知道昼夜交替是时间的流转，而发生在一天里的，都可以忽略不算时间。
“好，很好。”姚阳朴还是夸赞一声。
姚阳朴知道小蛇说的“没多久”，其实应该是小蛇太过专注所产生的忽视。姚阳朴对此非常高兴，一个勤奋的弟子，应该是让做师父的，最高兴的事了。
小蛇把字写了两遍，确实没有错的，姚阳朴于是开始教他新的。
教小蛇学一会儿字，再教小蛇学一会儿剑，总是这两样轮换。间或着，姚阳朴再给小蛇讲一讲内功修炼方面的事。
这之中，姚阳朴最了解的是写字、练字，因为姚阳朴在书法上用功很多，对书法比较了解，教小蛇也驾轻就熟。
而剑招的话，姚阳朴的剑法一般般，能拿的出手的，也只有现在一直让小蛇学着的这一个绝招。
内功的话，姚阳朴更是完全不会，对小蛇的教导，姚阳朴也是一边看内功的典籍，一边给小蛇灌输。
姚阳朴并不是武林中人，会暗器完全是因为喜欢，所以有寻师学过几年，之后又一直练习、钻研，暗器是姚阳朴唯一精于的功夫。
至于剑招是进入这地宫以后，发现了剑谱以后照着自学的，因为没有内功，姚阳朴并没有练就上乘的剑法。
内功上面，虽然地宫里头有相关的典籍，但姚阳朴进入地宫那时，年纪不小了，也成过婚，所以准知道学不成了，就没有尝试。
小蛇年纪还小，姚阳朴觉得有必要好好培养。
武学之中，最应该全力修习的就是内功，姚阳朴最想的，也是让小蛇练内功。
不过这事真急不得，因为小蛇懂的东西太少了。
平常人从小就经常能听到“吐纳”、“运行”、“冥思”这些说法，心里都能意会或理解这些话的意思。
而小蛇从来听都没听过，缺少对这些的理解，所以姚阳朴打算先耐着性子，旁征博引，多举例子，一点点给小蛇往头脑里装这些概念。
小蛇所学习的剑法绝招，在小蛇完全学了所有的动作以后，开始了完整的练习，并遵照姚阳朴的建议，从头到尾都浑身绷紧、用尽全力去练。
这样子做，每一个动作小蛇都做的十分剧烈，落地时非常不稳，要么得踉跄好几下，要么得摔倒。
而翻身半空中时，小蛇更是要每次都甩身跌到墙上，看得姚阳朴于心不忍。那“砰砰！”声，听着都觉得疼。
小蛇则乐此不疲。小蛇学字认真，因为学字会使学剑，变得方便。小蛇学剑兴奋，因为剑是他的一种憧憬。
这憧憬里永远有一个人，一个拿剑的女孩子，慕重影。
一想起这个女孩，小蛇就有一种满身心都进入了春天的感觉，感觉身处花海，通体舒泰，和煦春风带花香，每一口呼吸都是甜。
如果，有朝一日，剑法能让小蛇为慕重影做一点点事，那一定就是小蛇最开心的时候了。
现在随便想想，小蛇都会无比激动。
那会让慕重影高兴，笑。
哪怕只是微微一笑，小蛇也肯定自己值得了……
心情多了，分心便在所难免。
原本小蛇都在这间屋的东西方向上练剑，因为改了布局，撤掉琴桌与书桌后的这个方向比较长，有较大的地方给他施展。
而这次小蛇分了心之后，改朝着书架一点又一点地靠近了。
姚阳朴在旁边瞅得皱了眉头，最后是眼瞅着小蛇在肯定会撞上去的距离上，又飞起一个动作，然后动作过半，小蛇就撞在了书架上。
这一下，撞得结结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