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想办法
夜深风转冷，窗关人声静。
“春风一度”结束了忙碌，前、后院中间的门落了锁。小蛇背上了篓子，外出去背妙经石了。
姚阳朴暂时还留在前楼，在四季海棠的屋里，与四季海棠一起，商量给熟客刘公子实现愿望的事，关于刘公子的愿望，四季海棠也刚得着空，说与姚阳朴听，小蛇暂时还全都不知情。
“一儿半女？”
姚阳朴皱着眉重复了一遍，与四季海棠相对坐着，两人都是愁容。
生孩子这个事儿，办法倒是有，办法还不止一个，是既可以从熟客刘公子的身上办，也可以从熟客刘公子家的妻妾身上办，突破口很多，但姚阳朴可是正经人啊，这种事不适合他办。
四季海棠梳理了一下记忆，说道：“刘公子的情况，我也是了解一些的，刘公子一共有一妻两妾，不过都没有孩子。”
四季海棠笼统介绍了以后，着重说刘公子正室妻子的情况：
“刘公子的妻子比刘公子年龄还稍长，两人从小一起长大。
“刘公子的妻子是个旺夫命，对刘公子也甚好，自从刘公子娶妻入门，刘公子就一直发达。
“不过刘公子不是安分之人，颇为好色，到处沾花惹草，续娶的两个妾，他的妻子还都答应，并且给他张罗。
“等到刘公子想娶第三个妾，而且是个名声不好的女子时，刘公子的正妻动了怒了，当时还有孕在身的她干了一件轰动全镇的事儿——那就是，她没有与刘公子知会一声，而是直接揭出了刘公子想娶的那女子曾与人通奸之事，又联合了那女子与通奸之人双方的家族，一起出手把那女子沉塘了。”
“是吗？沉塘？死了？”姚阳朴瞪大眼问。
“是的。”四季海棠点头，对此举却是颇为认同和佩服，说：
“可能就是大家说的怀着孕的女人特别厉害吧？一个大家闺秀突然办出这事，可是把大家惊到了。从此这镇子里都知道，刘家有这样一个惹不起的女子。
“不过这个事，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刘公子的正妻，因为这个事儿，因为生气以及和刘公子闹，自己也没保住孩子，而且以后也没怀上过。
“刘公子这以后也悔改了，家里都听妻子的，也没再娶过小妾，在外面只是偶尔逢场作戏，但心里还是一意对正妻的。”
姚阳朴听的忍不住“噗嗤”一笑，这也算悔改了？刘公子差点没一天来一趟妓院。
姚阳朴的嗤笑，不禁让四季海棠白眼，追问道：“你笑什么？你觉得我说的不对？”
“当然不对了，这样每日里花天酒地的人，就算是好男人了？”姚阳朴问。
四季海棠却点点头，深情地说：“在我们女人眼里，真心在心里有我们一席之地的男人，就是好男人了。”
四季海棠脸上泛起桃花色，这让姚阳朴有种想伸手摸一把的想法。
夜里，人总是容易冲动的。
姚阳朴急忙低下了头，不看四季海棠，摇头说：“几个妾娶着，在外面又花天酒地的，也算是好男人？有钱人的生活果然让人不懂。”
姚阳朴没有勇气问，自己这样曾经只有一个老婆的，但是家里不很富有的，是好男人，还是不好男人？
姚阳朴抛开了这些想法，话题回到熟客刘公子身上说：“既然刘公子有不少女人，那虽然他妻子怀不上，其他女子——他的妾，为什么也怀不上？”
“这个……多半，刘公子自己也是有些问题的。”
四季海棠像是猜测的说道，实际上她听姑娘们说过，刘公子有些不行。
四季海棠又说：“他妻子当年也是气急伤了身子，这病寻名医看过，大夫给开出药方了，不过有味药只在玉楼雪山上有，而玉楼雪山自古就没人上去过，所以那味药一直寻不到。
“大夫也给开了其他三种药草，说是可以代替，但效力就大打折扣了，可能要用药二三十年才能起效。”
姚阳朴听闻之后不禁好笑，二三十年？女人最好的时光才几年，二三十年后还能生孩子了吗？这大夫怕不是治不了，故意说谎吧？
至于玉楼雪山，姚阳朴知道，镇外南行，一百三十里处就是，因为玉楼雪山极为高耸，所以虽在南方，却山尖覆盖积雪。
不过姚阳朴不知道这座山是从没有人登上过的，姚阳朴奇道：“居然是从来没人登顶过的山？那又怎么说它上面有药呢？——谁也看不见啊。”
四季海棠回答道：“曾有一只鸟从玉楼雪山上飞下来，嘴里衔着那红蕊红衣的花朵，那一朵花后来给十个女子治过病，十次在药书上都给记载下来了。”
四季海棠说得十分肯定，“红花”之名，在南方，就没有哪个女子不知道的。
姚阳朴这才点了点头，世上的奇事真的许许多多，这鸟、这花，怕是菩萨恩赐下的吧？
夜里不适合听离奇的事，让人猜疑，外面看不透的黑暗夜空里，是否飞翔着祥瑞或者妖孽。
“如此说的话，刘公子就算有点儿问题，多半也就是酒色伤身，虚弱了点儿，问题不大。”姚阳朴把刘公子的情况想了一下，向四季海棠说道，“毕竟刘公子当年也是有过孩子的，既然他跟妻子感情好，我们貌似也应该在，给他妻子治好身体上下手。”
四季海棠听了，连连点头，她也正是这么个意思，所以才一再提及刘公子的正妻。
姚阳朴看着露出喜悦情绪的四季海棠，心中惭愧，原来四季海棠想的，是用正经的办法解决问题。
而姚阳朴一开始，光只想些借腹生子、贵妇求子之类的点子，回头再想，实在龌龊，让他都觉得抬不起头。
自从进了妓院，姚阳朴就觉得自己的想法没正常过。
小蛇背着一个竹篓走在街上，名义上他是出来背妙经石的，但实际上，他的目的地不止这一个。
小蛇的第一个去处，是要上被酒鬼刘放火的，那个刘家。
这件事情上，小蛇也算是一个从犯了，而且他也跟着酒鬼刘仇视起这个刘家了，想瞧瞧它现在的惨状。
小蛇非常小心地走着，因为一再被师父叮嘱不要暴露了面目，所以小蛇即使走在无人的深夜街道上，依然十分谨慎，应该两肩背的竹篓，被他只背在右肩上，手抓着绳，随时准备挪过来挡脸。
等走到那刘姓人家的墙外了，跃入之前，小蛇先往周围打量了一眼。
而正是在这时，墙里头高高地抛出来了一个包袱。
小蛇手里正紧张地攥着竹篓的背绳，这个时候，下意识地就拽过竹篓，接住了落下的东西。
包袱不偏不倚地落进了竹篓里面，是沉甸甸的分量，里面发出些金块儿摩擦、碰触的声音。
紧接着，墙里又扔出一个同样的包袱。
小蛇也还是用篓子接下了。
然后有人从墙里攀爬墙头，闷哼着用力，从墙头爬上来。
等到这人上半身差不多都爬上来了，正是用力的时候。
小蛇突然跳起来，用竹篓抡在这人的脸上，把这人从墙头砸了下去，摔到地上。
同时小蛇大叫道：“快来呀！刘家的人拿钱要跑啦！”
小蛇的声音，洪亮清楚地传了出去，果然引得守在刘家的债主们，立刻呼叫着，飞奔过来。
小蛇则赶紧走了，而墙里接着传来债主们按住了逃跑的人，然后杂乱的质问声。
也不知道是刘家欠债欠得太多，还是这差点逃了实在可恨，债主们耐性很不好，大叫着问了两声，没得到满意的答复，后面的问题就伴随着拳头。
一问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