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登山图顶
走了约莫有五里山路，一面巨大的石崖耸立在前方，石崖直上直下，又高又阔，其表面平顺、完整、浑然一体。
石头上无缝，无草木生，无藤攀附。
小蛇远远地就能看到它，它还就在行进方向的正前。
小蛇开始想，是爬过它还是绕过它了。
石崖有九层塔那么高，爬的话就像是壁虎游墙了。
在到达之前，一块有字的石头先映入了眼帘。
字刻在石头上，小蛇读了一遍，那意思是，走过了前面“万古神山，凡夫莫入。”的石碑，又艰辛的到达了这里，属实不易，倍感自豪，常人做不到的事，他努力做到了。
小蛇看了哑然失笑，哪儿就值得自豪了？前面的石碑说“凡夫莫入”，你就以为进来了就不是凡夫俗子了？
在外人眼里，你就是凡夫俗子。
而且是容易沾沾自喜的凡夫俗子。
小蛇留下一声讥笑，继续往前走。
小蛇自己背的工具里也有凿子和锤子，但他相信师父姚阳朴给他准备这个，绝不是让小蛇刻字留言的，如果是，小蛇现在就把它们从包裹里扔出去减轻负担。
小蛇向石崖继续走过去，想爬过石崖普通人是做不到的，石崖很平、很滑。
要绕过去的话又要绕太远。
前面留字的人，也可能是被石崖吓的停下的。
蜿蜒小路还是朝着石崖去的，小蛇也就跟着小路走。
看起来走到最后是要此路不通的，但小路又比周围的没路走，还能好走些，还能往前。
这让人有些矛盾，不知道接着走对？还是回头对？
小蛇反正是往前走了。
小路带着人，都要直接撞到石崖上时，突然一个急拐，本来要结束在几步之内的路，突然像是把石崖蹬开了一线，在完整的石崖上开了个侧身可过的缝隙。
路在脚下插进了石崖里，继续延伸。
抬头往天上看，头顶也是被夹在高高石壁间的，路那么宽的一道缝。
这变化让小蛇有点糊涂，几番打量、端详，方才弄明白，原来石崖其实是两半的，分内外。
外面的尤其大，像一面胸甲又高又宽。
所以从外面看没路。
但现在绕到它的侧面，就看到朝外的那一大片石崖后面，是有路的，夹在外面的石崖与里面的巨石之间。
能走上这条路，也实在幸运。
外面的石崖跟里面的巨石，是同一块石头劈出来的，缺口互相对得上。
也不知道是什么力量造成的，看着像切的一样齐整。
为此而庆幸的不止小蛇自己，在石中路的路口石壁上，又有人留下了刻字。
与前面的石刻不是一个字体，不是一个人刻的。
头两字，就是“哈哈！”
跟小蛇此时的心情一样，是对此鬼斧神工、山重有路的惊喜。
然后刻了字说：“人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又说这一幕教会了他不放弃。
不过刻字的人又说，他决定不再走了，石崖是被闪电所劈，也许是上天对人的警示，他决定遵从神的示讯，不再深入其中。
小蛇一笑，随便这个人怎么认为，小蛇反正是要接着走的。
小蛇走进了这条巨石中的路。
里面只能侧着身走。
“一夫当关”，如果当的是这种“关”，小蛇相信确实是可以“万夫莫开”。
走了有二百米，从里面走出来了。
小蛇吸了口气，抖抖胳膊，在窄处受拘束的感觉不太自由，还是外面好。
出来后的山中景致，与石头那头的景致并无不同，没有从山景变成圣境。
所以这块儿巨石的劈开，并不是刚才那刻字人以为的原因。
小蛇继续前进。
时间已经到了中午了，天亮后上山的这段时间，跟天亮前赶路的时间，用的差不多一样。
不过那段时间，小蛇赶了足足一百三十里路，同样的时间在山里，却似乎没什么大的进展。
眼睛里看到的前方高处，总是迟迟无法到达，到达以后，又发现高处一个接一个。
小蛇这之后加快了速度，像豹子一样，在山间穿梭，奔行如飞。
一只鸟，于山中看上了一只熟得金黄的甜杏，正要落下去琢，它面前一阵风过去，杏没了，只有空了的枝条晃动。
怎么没的，不知道。
小鸟惊得飞走了。
三百步外，杏核落了地，小蛇同样没留下身影。
脚下已经没有了路，但是依然还是有人涉足过的，因为小蛇隔一段距离就能看到石头上有刻字。
小蛇都不再理会了，一味的全力前进赶路。
大概两个时辰之后，小蛇在一块儿石刻旁边停下喘息。
从修炼武艺，尤其是修炼内功以后，他的体力就成倍成倍的增长、变强，当初刚被纯冰帝御追出森林的时候，要是这么跑，估计骨架都跑散了。
石头上刻的字，小蛇瞄了一瞄，刻字的人说他自己已经耗尽全力了，再没有任何的力气可以前进一步。
小蛇笑着心说，怎么会呢？你不是还有力气刻字吗？
石头上又刻了话，劝后面的人不要再往前了，在山中过于深入是很危险的事情。
这话道理是不错的，但恐怕劝不了谁。能走到这里来的都不是听话的人，听话的人，在第一块石碑那儿就该停下了。
往天上看，天色还是蛮鲜亮的，但是山里面已经暗下来了。
小蛇还没有看见雪。
这座山的特点就是有雪。
没看到雪，就还离山顶远的很。
小蛇有些着急了，马上接着向山上跑去。
山里黑得很快，当感觉到了山里的光线开始变暗之后，就几乎快得眨一下眼睛，都能觉得四周又暗了几分。
小蛇不偏不倚的直向山顶方向跑，往高处去能多抓到一点光亮，延迟被黑暗吞噬的时间。
光亮下赶的路也能多些。
又过了两个时辰，完全入夜了。
但视野里，反而比之前看的更清楚。
因为今晚的月亮很亮，小蛇达到的地方又很开阔，没有高树和长草，月光直照在山体上。
月光下的一目了然里，冷冷的寒气，从高处一股股地刷下来，带着冰雪味道。
月光下，寒气里，山石都发着白。
小蛇的脚边有一具人的尸体，这是真正的在山里耗光了力气的人，尸体上穿着山下的夏衣，身边什么也没有。
今夜的月亮有月晕，一个巨大的晕圈围绕月亮，月亮格外巨大又明亮，像在一面凸镜里被放大。
月光照亮晕圈，照得晕圈发白，照清楚晕圈外的白云。
晕圈外白云丝丝，而晕圈里什么也没有，干净透亮，如人的瞳孔。
小蛇情不自禁地朝着这巨大的奇象“哇哇”两声，声音拖着长腔。不过又想到他不是一个人，旁边还有“酒虫”在，于是不免有些尴尬。
小蛇扭头往“酒虫”看，见“酒虫”目不转睛地看着月亮，月亮映得它两个小眼睛发白。
小蛇说：“我真想飞到天上，看看这晕圈里面是充满了什么力量。
“为什么能让晕圈里面纯净无比？云则都只能在晕圈之外……
“这美丽的天象，让人生求仙之心。”
“酒虫”听不懂，没回应。
小蛇看向“酒虫”又专门问它道：“你是什么妖怪？活多少年了？有成仙的法子没？”
“酒虫”感觉到了小蛇问它话，看向小蛇，可茫然不懂，无法回应。
小蛇只好改而说道：“‘月晕而风，础润而雨。’照这天象看，明天是大风天，我们还得继续前进，希望能躲过大风，走吧。”
高山有四季，小蛇接着要进入的是冬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