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询问来历
“大伯，那些画又怎么会都在你的手里呢？画画的人，或者被画的人，怎么没收拾走？”
小蛇又问起了画的事情。
那些裸画，就算画的时候，才子和姑娘不管不顾脱的精光，但总不会大方到让裸画流传出去，这个东西是要好好藏好的才对。
却怎么到了酒鬼刘手里？这是一个相当费解的问题。
酒鬼刘“嗯”了一声，说道：“因、因为醉了——不喝醉了，何来的兴致脱光了画画呢？所以第二天多是忘了画的事情了。”
酒鬼刘如此说道，意思是第二天时，才子和姑娘都忘了画过画的事情，画才落在酒鬼刘手里。
怎么可能呢？小蛇不信。而且酒鬼刘自己说的就是“多是”，显然还有“少是”没说。
但酒鬼刘刻意回避，小蛇自然不再问了。会说的时候自然就说了，交浅不言深，交深言不留。
“这些画里的，都是‘春风一度’里的姑娘吗？”小蛇离开刚才的话题，问道。
“是，全是。”酒鬼刘点头说。
小蛇有些咋舌，问：“这么多？”
画中人就不少了，肯被画出来的自然又不会是所有人，所以姑娘的数目，应是画出来的数量的倍数。“春风一度”曾经有过的姑娘，数量相当多呢。
而且，小蛇觉得画里的姑娘似乎比现在“春风一度”里的姑娘普遍好看，不过小蛇没敢说出来，恐怕传到四季海棠耳朵里，海棠姐不高兴。
“这里面不会有咱老板海棠姐的吧？”小蛇突发奇想的问。
酒鬼刘听到后险些喷出酒来，狼狈艰难的吞了酒后，“哈哈”大笑，说道：“嘿！你这个想法十分有趣，合我心意，不过确实真没有，哈哈哈哈！”
酒鬼刘一高兴，又让小蛇把他床下珍藏的其他箱子也搬走，都搬到小蛇屋里慢慢欣赏。
这些箱子里，也都是收集的多年来逛“春风一度”的客人留下的东西。
以前的“春风一度”，比现在的规模大十倍不止，光画舫就曾有五艘之多，每夜在这莽沧江上，照得一片粉色朦胧的水月镜天。
岸上的产业，又有楼阁七座，每一座楼都比现在大，根本不是现在这个“春风一度”的所在。
那时的文人、才子，从四面八方慕名而来，来这“春风一度”，所以才会留下这么许多的墨宝。
那时的酒鬼刘，心思首在收拾墨宝和客人遗留的其他物件上，而现在，也就只能看看留什么菜了。
吃到一半时，姚阳朴从屋里睡眼惺忪的出来。
小蛇十分难为情地站了起来，这背着师父吃东西，到底是被师父看见了，虽然他只吃了两块儿，只能算是盛情难却下的尝了尝，是陪着酒鬼刘说话，但也不好意思。
酒鬼刘倒是大方得很，朝姚阳朴叫道：“来啊，老弟！过来吃些，你不露面，你徒弟都不肯吃了。”
酒鬼刘好生会做人，一句话就把小蛇心里的负担给解释了出来，这让小蛇心中大为舒服，再没有任何的纠结。
姚阳朴也根本不会因为一些吃的，就对小蛇有看法，而且他现在不想吃任何东西，头一晚喝过酒的他，第二天总还要受一个上午的影响，胃里烧灼不想吃东西。
所以姚阳朴摇了摇头，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吃什么好吃的呢？”
酒鬼刘脸上坏笑浮现，说道：“猪阴。”
姚阳朴听的眼睛一眨，鼻子里好像闻到了浓烈的骚臭之味，胃里立刻翻腾得剧烈了起来，于是姚阳朴匆匆奔向墙角，一阵干呕。
小蛇跟了过去，照看恶心干呕的姚阳朴。
酒鬼刘“嘻嘻嘻”的出声取笑，继续说道：“别紧张，不是公猪的，是母猪的！母猪的阴，来尝尝吧，风味儿独特啊！”
姚阳朴听了，恶心得更厉害，朝酒鬼刘拒绝地摆着手，同时也没让小蛇跟着，自己扶墙又回屋去了。
小蛇转头回来，埋怨酒鬼刘使坏，说：“大伯，我师父现在根本听不来这个。”
酒鬼刘摇了摇头，“唉”了一声说道：“我还想什么时间跟你师父好好喝上一顿，可看起来，他这酒力差远了——喝进去的酒，岂有吐出来之理。”
酒鬼刘庆幸酒力不好的不是他自己。
在他觉得，一个喜欢喝酒的人酒力不好，那将是十分痛苦的，就像好色之人的肾不好，好吃之人的胃小，都无法在自己喜好的事情上尽兴。
不过，姚阳朴的情况其实不属于喜欢喝酒这种，姚阳朴只是陪客人喝酒，是不得不喝。
这时，两个妓院的姑娘从前面楼走进了后院里。
在她们后面几步，又接二连三的走进来三四个。
酒鬼刘自言自语了一句：“不寻常。”然后还是继续吃喝。
小蛇也觉得这一下子来的人有点多，往姑娘们看去，姑娘们却不说有什么事，也不办什么事，就是闲溜达。
小蛇来妓院有几天了，刚来时，姑娘们都不敢见他，也不来这后院了。
但熟悉了一两天以后，姑娘们开始争相参观小蛇，也在小蛇身上集中了不少话题，她们以前谁也没见过这么怪的人，但谁心里都装着千奇百怪的鬼狐故事，所以把山精、海怪的，统统都拿出来往小蛇身上猜。小蛇尚不关心的事，她们却争得面红耳赤。
现在她们不但敢来，还专门找小蛇说话，还敢半夜摸黑上厕所——胆子都大了。
前两拨来过之后，后面又来了三个姑娘，一起都聚集在院子里。
无所事事中，姑娘们逗几句小蛇。
也有个姑娘不知厉害，去问酒鬼刘吃的什么肉？
酒鬼刘焉能放过这个调戏妓院姑娘的绝好机会，马上跟姑娘挤眉弄眼，要出谜，让姑娘猜。
姑娘没当个什么事儿，于是同意了酒鬼刘出谜。
酒鬼刘忍着笑就说了起来：“这个东西是：它有你也有，你有我没有，没有都想有，有了累悠悠。”
小蛇在一旁险些笑喷，男人果然是跟女人在一起的时候，最聪明，酒鬼刘还能出口成章了。
姑娘猜不着，想往肉上细看去分辨，但酒鬼刘马上把盘子捂住了，捂得严严实实不让看。
姑娘不甘心，就让酒鬼刘再提示一下。
酒鬼刘于是又唱道：“你有是朝下，它有是朝后，你也能朝后，还能左和右。”
姑娘更糊涂了，不猜了，让酒鬼刘直接告诉她是什么。
酒鬼刘一脸眉开眼笑、正中下怀的样子，先不急不忙地干了一杯，然后如实说了出来。
说的时候，那眼神、那表情、那声音、那话语，是要多猥琐有多猥琐，连卖身的姑娘都忍不住想给他耳光。
吃了亏的姑娘自然不肯罢休，随即叫来几个姑娘联起手来报复酒鬼刘，吃亏的那个拿走了酒鬼刘的酒，另几个一起拦住酒鬼刘。
“干什么呀？我凭本事占的便宜，凭什么你们要不肯了我呀？”酒鬼刘急急忙忙追着抢夺，但被几个姑娘跟他捉起了迷藏。
徒劳地兜兜转转了几圈以后，酒壶给重新扔回了桌上。
酒鬼刘急忙去扶了起来，幸亏酒壶的盖子还盖着，酒没有全部洒掉。
但洒出的那些也让酒鬼刘无比心疼，想着洒掉的能有好几口，看着洇湿的桌面，一脸不舍。
那先前吃亏的姑娘说道：“酒鬼刘！别说没告诉你，酒里给你兑了尿了，不多，就一滴。”
酒鬼刘一听，整个人傻愣了。
另一个姑娘却还凑趣地说道：“兑了尿比兑了水好啊，水多没有滋味儿啊！”
酒鬼刘还是气愤着，心说，这不是暴殄天物吗？他痛心疾首的跺着脚，不过酒壶还是紧紧握在手里。
酒鬼刘的迟疑让小蛇十分愕然，心说，难道这样了，他还准备把酒喝了吗？
酒鬼刘确实不舍得扔，怎么能因为一滴尿而毁了一壶酒呢？
而且刚才不是还洒了一些吗？酒鬼刘心想，那滴尿大概随着洒出去的酒，一起冲出去了呢！
而且兑尿之说，还有可能是瞎话呢。
酒鬼刘入定般的纠结着，让姑娘们觉得报了仇，一起打趣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