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只能接受
小蛇对师父姚阳朴说道：“师父，你说的情况不存在吧？内功都已经练过了入门，谁会想放弃？难道不是受的艰难越多，越想完成它吗？”
小蛇暗暗摇头，现在说的不用练等着直接得到，并不是肯定能直接得到，而是得不到的可能更大。
姚阳朴继续说自己的理由，说道：“太难的时候，人们会想放弃的。
“就像有几个人过了四十岁还在考状元？
“又有谁追求美人能坚持三年？
“都会放弃的，或早或晚而已。”
姚阳朴始终不好意思说出，自己存在疏忽的那部分原因。
反正承不承认也不影响小蛇修炼，秘籍都没有了，没得练了，索性姚阳朴也不承认了。
姚阳朴心里有觉得，自己这样面对事情有点问题，可能是独居太久了，做不到坦然面对别人的目光，做不到大方承认自己的错。
但意识到自己的不足以后，姚阳朴也做不到马上改变。
姚阳朴不抬头地全力钻研起手里的另一部秘籍，借以掩饰自己。他已经又挑了一部秘籍，准备在小蛇结束了《浮龙万象》的修炼后，立即开始新的秘籍的修炼。
为此，姚阳朴现在已在着手解读新一部秘籍里的内容了。
见师父姚阳朴没有交谈的意思，小蛇也没接着说下去，反正心里一阵又一阵的难受，本来当初听师父姚阳朴把《浮龙万象》说的那么难练，他就把《浮龙万象》当成一辈子追求的功法去练，没想到突然就要停下。
这种停下，遥遥无期，和失去了一样。
一个下了决心长时间奋斗的事，突然烟一样消失了，心里别提多别扭了。
心情对人的影响很大，小蛇一时间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了。
小蛇瞎转着踱了一会步，转头见师父姚阳朴这么专注地钻研秘籍，小蛇对自己的无所事事，也感到了一丝惭愧，于是也随便拿了一本书翻看。
因为收不住心，所以看一眼，就走神一会儿，这时的他随手翻开了一段记载：
“相传前秦时，一个叫‘乐樽’的和尚经过敦煌东南的三危山，天至傍晚，突然三危山上发出灿烂的金光，万佛在金光中闪现。
“于是，乐樽靠化缘，坚持在三危山开凿了第一个神佛像石窟。
“后来又有一个名为‘法良’的和尚，来此朝拜，然后同样在敦煌依靠虔诚之心，开凿了第二个石窟。
“之后，到敦煌朝拜的和尚越来越多，并开凿了更多的石窟。
“使敦煌莫高窟千佛洞绵延南北近四里，洞窟上下分成五层，建得是超凡入圣、雄奇壮美、举世无双，为真正的神佛之城……”
小蛇看完这段文字后，只想说，是真的吗？
结合今天的心情，要小蛇相信就更难了。
小蛇也算读过不少的书了，而当中关乎鬼与神的内容，一直是最让他困惑的部分。
他很奇怪，在书，中人们已经能把鬼、神世界描绘得那么详细确切，包括鬼、神世界的样子、制度、职位以及鬼神世界中每个鬼、神的相貌和名字，可又没有人看到过这些。
小蛇不仅要问，是谁，通过了什么途径，知道了这些？
怎么证明这些的真实？
为什么所有正常的人都没有见过？
那些说自己见过、去过的人，怎么证明不是在梦中经历的？或者是在精神恍惚的情况下经历的？
强调自己清醒时经历过的人，又怎知他不是说谎？
总归一句话就是说，没有任何根据可以维护住“鬼、神是存在的”这一说法。
然而实际的情形又是，在没能证实的情形下，仍然有那么多的人对此深信不疑——没有根据的深信不疑，不是很没道理的吗？
或许这个叫“乐樽”的和尚的经历，可以算是一个证据吧，因为书上写明他是亲眼所见，而且他是和尚，撒谎的可能是比较小的。
小蛇拿着书来到正在闭目养神的姚阳朴旁边，问师父姚阳朴说：“师父，你看这是真的吗？佛真的在金光中出现了吗？”
姚阳朴眯睁了眼睛，问：“什么佛？什么金光的？”
小蛇在师父姚阳朴眼前指着书上的一段文字，给姚阳朴看，姚阳朴往上面看去。
等姚阳朴把这一段文字读了，姚阳朴“嗯嗯”两声，说：“虽然我是信神的，不过这件事，佛究竟有没有在金光中出现……我认为，可能有，也可能没有。”
小蛇并不觉得师父这是废话，继续问道：“‘可能没有’是因为什么？你觉得乐樽和尚是撒谎了？还是这本书不可信？或者这上面提的乐樽和尚的整件事都是捏造的？”
姚阳朴说：“都有可能。而且即使全部是真的，如三危山的金光啊，金光中的佛啊，即使全是真的，也依然不能说明佛就真的存在……”
姚阳朴这番话把小蛇完全说糊涂了，如果佛真的出现了，那佛就是真的，怎么说不能证明呢？
小蛇问：“为什么？看到佛了，当然说明佛是存在的了，为什么说不能证明？”
姚阳朴摇着头，说：“因为我们不知道那光中真的是佛，还是好像是佛？”
姚阳朴在自己身前的地面上随意用手划下一个拳头大的圆，手指着圆圈范围里，问小蛇：“你看这块石头里有什么景物的形状？”
小蛇俯首往圆圈里看，地面是石头铺的，细看的话，可以分辨出石头表面当时开凿的小的凹凸不平。
小蛇端详了一下，然后指着一个点说：“这像个兔子。”
姚阳朴笑了，看向小蛇问：“怎么说像个兔子？”
小蛇于是很认真地指着那个点，说：“你看这个鼓起的形状，多像趴着一只兔子——这、这里的几条小细纹，和这几个黑点，就是兔子的脑袋和眼睛，这简直太像了。”
姚阳朴在小蛇解说时，一直歪着脑袋往小蛇指的地方看。
本来就很小的一个点，再具体到丝一样细的线上，姚阳朴只看到小蛇的手指好几次点着指，根本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指的哪儿。
不过反正姚阳朴也不打算细看，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姚阳朴露出小蛇的表现在他意料之中的样子，对小蛇笑着说道：“我可是怎么看也不觉得你指着的地方像兔子，你知道我觉得它像什么吗？”
小蛇完全茫然的摇了摇头，在他觉得就是兔子的形状这件事上，师父姚阳朴偏是别的看法，小蛇自然猜不到姚阳朴的看法。
小蛇问师父姚阳朴：“师父你觉得像什么？”
姚阳朴说：“我觉得像坟堆。”
姚阳朴简简单单一句话说完，别有深意地看向小蛇，小蛇一瞬间似乎心头飘过些感悟，但又根本没抓住，心里还是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