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初会几招
一个甜的问题就让姚阳朴又沉默了，小蛇干坐一会儿，又开始练字。
有安静的需要时，小蛇就练字。
不需要时，就随便。
每天练一段时间字，再练一段时间剑，来回重复。
除了一点点吃饭和必要的耽搁时间之外，小蛇从不知道停下休息，一直学习，用功这点，很让姚阳朴满意。
五本剑谱共九百九十五页，小蛇用了十天多一点的时间学完了。
当然并不是全部学会，其中很多剑招没有学，因为没有内力是学不成的。
小蛇把能学会的都学了下来，然后开始从每本剑谱的第一招连到最后一招的顺序来练。
用小蛇能用上的最快的速度，最大的力气来演练。
一开始，因为保持不了平衡，小蛇每几招就会摔倒一次，或者撞了墙停止。一套剑法下来，会中断好几次。
可也每天都会进步一些，中断的次数在减少。
小蛇的施展是又快又猛，把一套剑法演练出了与剑谱完全不同的样子。尽管用尽全力的施展方式，是姚阳朴的主意，但姚阳朴还真接受不了呈现出的结果。
姚阳朴骨子里很传统，比较喜欢看传统的，没有改变的东西，认为才正宗。
所谓正宗，就是照剑谱练出的剑法；照乐谱奏出的曲子；点心是甜的，不是咸的。
而且剑为“百兵之君”，在姚阳朴眼里，用剑都应该是潇洒飘逸、矫若游龙的，不应该是小蛇这样，像发疯打架，像虎扑熊抱。
当初姚阳朴以为，小蛇做不到把本该轻灵的招式施展成又快又急，会自动慢下速度，回到招式应该的轻灵飘逸上来。
结果没有。
小蛇就是以能做到的最大的快和力为目标，做不到就继续努力，毫不妥协，最后真让小蛇做到了。
看着一招招剑法让小蛇施展得，说好听点是天雷滚滚，说不好听像恶狗扑食。
再加上剑法中间有很多小蛇不会的招，施展时与原剑法的流畅相比，就呈现了一次次的断、断、断。
看得姚阳朴像是心跳一次次停了的难过。
自打小蛇可以不跌倒的一直演练整套、整套的剑法后，姚阳朴就越发看不下去了，姚阳朴忍过了几天，然后这一天，姚阳朴朝正练着剑的小蛇喊道：“行了！行了！不用练了，已经挑不出一点毛病了。”
小蛇闻言停了下来，看向师父姚阳朴，问：“这就不练了吗？”
小蛇觉得他还可以练到更熟一些。
“不练了！”姚阳朴很确信地说道，“我们学别的。”
“今天学什么呀，师父？”小蛇问。
“学内功！”姚阳朴斩钉截铁地说道。
姚阳朴心里是早急着让小蛇练内功了，这样的人才不早早地练好内功，不早早有出息，那真是当师父的罪过。
“内功？”小蛇一听，马上就不再纠结练剑的事情了。
小蛇心里早对内功充满向往，学了内功，他可以练成剑法中的任何招式，恰恰那些和内功一起才可以练成的招式，是剑法中最高绝的部分。
学了内功，还可以飞，他与慕重影就又相似了一点。
看小蛇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姚阳朴说道：“对！内功！真正厉害的，通往至高之境的法门。”
小蛇笑容已满脸，问：“什么时候学？”
姚阳朴一摆手，说：“不急！先焚香、沐浴、更衣，然后才可去请我这本圣典。”姚阳朴说的很严肃。
他自己和小蛇，都要进行这些准备，才可以去取姚阳朴最宝贝的秘籍。
焚香、沐浴这些，小蛇听过，但还没见人做过，知道是很重要的时刻的一套准备，这样郑重其事的态度，让小蛇有点意外。
其实姚阳朴所教给小蛇的一切，都是以一个很高的起点开始。
教小蛇的第一招剑法，是剑神所创。
教小蛇写字，学的是名家笔法。
这回教小蛇内功，姚阳朴更加重视，将要动用的这本内功秘籍，在姚阳朴心中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姚阳朴对它，跟对神一般崇敬。
这本秘籍，姚阳朴自己也只是在发现那本书时翻看过一次，之后就再没舍得动过。
姚阳朴招呼小蛇先去沐浴，小蛇没有异议，跟着师父姚阳朴走。
姚阳朴带小蛇往地宫东面去，离开乱葬岗东面一里外有一条河，姚阳朴打算让小蛇在那里沐浴后再回来。
地底的地宫里面，不管收拾的多干净，姚阳朴也是觉得有些晦气的，因为是在乱葬岗的下面。
那种不是看得见、摸得着的脏，而是沾染着死人气息的脏，或者说，是不怎么神圣。
所以，还是用外面的活水沐浴更好。
小蛇有些担心纯冰帝御，问：“那狼怎么办？它不是还守在外面吗？”
小蛇这么一问，姚阳朴才想起来，不错，纯冰帝御还在外面呢？
有纯冰帝御在，小蛇哪能够出去呢？姚阳朴把这个给忘了。
姚阳朴思索着原地来回踱步，想着怎么能把河周围布置一下，让纯冰帝御无法靠近，让小蛇还是在河里洗。
河水大，更能涤荡身心。
想了好一阵儿后，姚阳朴没想出能让自己觉得特理想的法子，于是决定出去先实地看一下，再想办法。
然后姚阳朴让小蛇留在地宫，他自己向外走。
一出地宫，姚阳朴发现外面竟然是下着倾盆暴雨。
姚阳朴高兴坏了，马上回去叫了小蛇，把小蛇带上地面，两人没出乱葬岗，直接在乱葬岗里面洗雨水。
雨水更好，从天而来，充满禅机。
天意！
洗了澡以后，上午时间已经过了。
回来地宫，姚阳朴换了干净的衣衫，头发梳得方向一致，梳痕整齐。
再看小蛇——小蛇却还是光着。给小蛇的衣服，小蛇用来擦干头发了，然后也没有穿。
姚阳朴看着不穿衣服的小蛇特别别扭，平时还好，可今儿是他二人要请出无上圣典的时候，小蛇这个样儿，实在不是姚阳朴所能想像的虔诚的样子。
姚阳朴粗着嗓子，像宣佛号一样的说道：“快穿上吧！不可在神前赤裸，失礼于神。”
小蛇瞄了一眼衣服，他既不知道怎么穿，也不想穿，看着师父姚阳朴问：“穿完跟你一样？”
小蛇本能地不想穿。
刚才洗澡的时候，小蛇也看见了姚阳朴身体的模样。
小蛇这是第一次看见光着的人，除了铁肢，姚阳朴的身体是完整、光洁的，皮肤包裹着身体，表面一个口子都没有，血与肉一点也不露。
哪像小蛇这样，黑痕又多又宽，血都露在外面。
自己跟人，果然是不一样的。
师父姚阳朴上下身还都有铁肢，别的人的话，身体肯定更完整。
“对啊，穿上多好，冬天不冷，夏天不——不晒。”姚阳朴说。
小蛇却不这样认为，说道：“穿了肯定不好，我跟你不一样，咱俩长得不一样。我要是穿上了，你知道叫什么吗？叫‘沐猴而冠’。”
小蛇这两句话，说得姚阳朴差点笑出来，小蛇怎么能这么比喻呢？
这个成语可不是小蛇想表达的意思，不能因为“沐浴”符合了，“穿衣戴帽”符合了，就用这个成语。
不过姚阳朴从小蛇说的话，也意识到两人对问题所考虑的方向不一样。
姚阳朴说的是穿衣服以后，身体所能感觉到的好处。
而小蛇说的，是心里上，不能接受的层面。
用外部去影响内部恰恰是最难的。
想到小蛇的经历、一直以来的习惯，好像也没道理一定要让人家改。
姚阳朴心说，罢了！罢了！对待神灵最重要的是虔诚和本真，一向不穿衣服的小蛇，非穿上衣服，倒显得不真了。
心诚便好，心诚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