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好?
秦寒玖嘲讽勾唇,目光冰冷:“我好与不好,我自己清楚,不需要旁人定论!”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和当年的秦华一样,打着为他好的口好,一次次伤害他最爱的人。
燕盏北长叹口气,和他对视良久,妥协道:“罢了,你既然想起来,我也无力改变什么。”
“只是这秦安,你是万万不能和她在一起的。”
秦寒玖脸色阴沉。
任何时候,他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他们已经结婚,生生世世都要绑在一起的夫妻,怎么还有人多嘴!
“你当年中毒,就是她害的,现在还没解,绝对不能和她在一起。”燕盏北神色凝重,全然不提秦安有解药一事。
“何况,她只不过是一个管家的孙女,身份低贱,配不上你。”
“配不上?”秦寒玖冷笑,目光凛冽地看向他,“她如今是云城首富,HA集团董事长,最年轻的企业家、知名导演,试问这帝都名媛谁能和她相比?”
“何况,如今燕家没落,人丁单薄,该是燕南琛配不上她秦安。”
“区区一个燕家,”
“有什么资格提配不配!”
三年前,秦安凭借电影《我不是神经病》入围年度最佳影片,票房过百亿,全球二十多个国家上映,更是凭借这部电影,跻身最具潜力导演名单。
两年内,一年一部贺岁片,部部成绩不凡。
如今已是享誉世界的大牌导演,和梁导齐名。
而在今年的富豪排行榜上,全球排名前十。
以二十三岁年纪,登上富豪榜前十,被誉为最年轻的资本家。
连他都要为她骄傲惊叹。
如今,竟还有人在他面前提不配!
说这话的人,脑子怕不是被驴踢了。
燕盏北哑口无言。
可不管怎样,她始终是那样的出身。
暴发户怎么能和百年大家相提并论?
何况……“HA集团是你的东西,她秦安不过是坐享其成,如何能算她的成绩?”
冥顽不灵的老家伙,自欺欺人。
“爷爷难道没听过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吗?就算是我的东西又如何,这三年来,她不仅守得住,还将它发展壮大,能力可见一斑。”
“这都是你为她挣来的,她能力不……”
秦寒玖冷声打断他:“当初,燕家家业何其大,占据帝都四分之一,可是如今呢?
祖宗为你挣来那么大的家业,你瞧瞧你都经营成了什么样,如今的燕家,不过是个空壳子,
连现成的东西都守不住,你还不如她,又有什么资格对她评头论足!”
“我不如她?”燕盏北气得怀疑人生。
整个人颤抖着,恨不得拿手中的拐杖,狠狠将他揍一顿。
他活了几十年,曾经的燕家,在他手中繁荣昌盛,比之前的几百年都要辉煌,如今却被后代子孙拿去和一个女人作比较。
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燕家为什么会落败,还不是因为你们这些不肖子孙,一个个不争气,居然认一个管家当爹。”
这些年,燕家落败,最重要的还是后继无人,他又老了。
秦寒玖嗤笑,满眼不屑:“那也是你自己作的孽,连儿女都照顾不好,还想照顾好企业。”
燕盏北只觉得一股热血冲上脑门儿,气得两眼发白发晕。
旁边的管家和翟天葵连忙扶住他。
“南琛,你爷爷身体不好,你少气他。”翟天葵温和劝着他。
秦寒玖薄唇轻启,道:“翟二爷喊错了,我不叫燕南琛,我叫秦寒玖。”
别仗着自己和燕家关系好,就对他指手画脚。
还不配!
胆敢几次三番催眠他,这笔账,他可是牢牢记着。
翟天葵盯着他,四目相对,一个润物细无声,一个拒人千里外。
他的温和谦让,丝毫不能靠近他半步。
管家扶着燕盏北坐下,给他拿来降血压的药。
年过古稀,身体毛病一大堆。
燕盏北闭目休憩,秦寒玖也不着急,双腿交叠,腿上摊开一本杂志,封面是秦安穿着黑色礼服的时尚照片。
偌大的客厅显得很安静。
佣人门小心翼翼,轻手轻脚,大气不敢出。
翟天葵和管家各自忙碌。
燕盏北虽然闭着眼睛,但是脑子并没有停止转动,耳边翻阅杂志的书页声是那样清晰。
光是凭声音,便可知道,主人的心境平和,姿态慵懒随意,没将他放在眼里。
一边是燕家复兴,一边是放任秦寒玖掌控。
可是,若交给秦寒玖,这燕家,将来还姓燕吗?
难道这燕云,真要葬送在自己这一代吗?
秦寒玖低头欣赏秦安的照片,翻阅完最后一张,才缓缓抬头,看向装睡的老人。
“如何,想好了吗?”
燕盏北睁开眼睛,情绪已经平静了许多。
“你要复兴燕家,我有一个条件,你必须改姓燕,燕南琛这个名字,你要用一辈子,并且将来你的孩子,也必须姓燕。”
这样,他就能名正言顺地继承燕云,将燕家传承下去。
“我叫你一声外公,是出于尊重,如果你妄图凭借一层稀薄的血缘关系结绳,变成束缚我的枷锁,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秦寒玖站起来,单手插兜,冷漠地看着他。
“我姓秦,这件事,这辈子都不会改变。”
他姓秦,秦安的秦。
叫秦寒玖,是那个和秦安在同一张结婚证上的男人。
不提他的亲生父亲,单凭秦华这二十年的栽培和养育之恩,他都不可能放弃这个姓。
燕盏北看着他,握着拐杖的手不断用力。
姓秦?那个害死他女儿的家族的姓氏。
“南琛,难道你不想为你的妈妈报仇了吗?他是被秦家害死的,可是如今你却要用仇人的姓。”
父母已经是年幼的事情,留给他的,是无尽的火海和血水,以及挥之不去的梦魇。
满脸漠然地看着燕盏北:“你错了,我的姓氏不属于任何人,它只属于我以及我将来的孩子,永远不可能改姓。”
“如果你不改姓,我是不可能把燕云交给你的。”
看着固执的老人,秦寒玖冷冷勾唇:“你随便。”
转身边走。
“南琛,”燕盏北见他如此决绝心狠,心中咯噔一声,连忙喊道,“外公给你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