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御天脸上的笑容僵住,和木西对视一眼,迈步准备冲进白雾中。
突然,突突突的枪声从四面八方响起,阻拦了他们的脚步。
木西脸色微沉,不顾危险也要往里冲,慕卿还在里面,这突然的变故打乱了他们的计划,迟了,恐怕慕卿就会有危险,到时候,他怎么向师弟和秦安交代?
只是,还是晚了一步。
烟雾散去,场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些人,全都是蔡舒怡带来的手下,但唯独缺了蔡舒怡和秦慕卿。
“人呢?”木西厉声,吩咐人赶紧封锁周围,加派人手去搜去找。
这个地方都被包围着,但刚才枪声制造混乱的情况下,现在根本无法知道带走他们的到底是什么人?
但不会是朋友就对了。
龙御天脸色也不好,在自己家门口,这么多人眼皮底下将人劫走,妥妥地在打他的脸。
谁胆子这么大,竟然敢挑衅龙家,与龙家为敌?
不仅有这个胆子,特么的竟然还让他成功了,华盟什么时候出了这种人?即便是华鸿雪也做不到这般悄无声息。
吩咐下属将躺在地上的蔡舒怡的手下抬回去慢慢审问,另外赶紧去追查慕卿的下落,否则等秦安知道这个消息,还不得跟他发脾气。
不等秦安发飙,刚踏进龙家,龙御天就被得到消息的老太太劈头盖脸狠狠痛骂了一顿。
“你说你一大把年纪,考虑事情一点也不知轻重,慕卿才多大,你就忍心让他去当人质,有你这么做外公的吗?啊?”
“妈,原本这个计划很安全。”
蔡舒怡那些下属之所以会倒下,全都是因为他和木西郁瑾在薛枝和慕卿身上放了一种能够令人强效昏迷的药,不过因为怕被蔡舒怡察觉,所以量比较小,药效起作用需要点时间。
原本薛枝的计划是在房间里拖着他们,拖到药效发作,但蔡舒怡给孩子下毒,让她乱了方寸。
那一枪,也是龙御天提前安排在高处的狙击手,只等药效发作,众人晕倒之际,顺便送蔡舒怡上西天。
在这种情况
下送她上西天,华家、华鸿雪也不能说什么。
只是没想到会突生变故。
“安全?”老太太气不打一处来,她可真是把慕卿放在心尖尖上疼的,“安全你倒是把人带给我看看啊,你就是太自负,以为什么东西都在自己掌控中,当年如此,现在还是如此!”
年少轻狂,龙御天向来狂傲,认为凡事谋划得滴水不漏,就总能赢。
可却从不曾算过人心难测,变化多端,根本不能算。
吃了那么多亏,还不长记性。
龙御天眸子微沉,他也是要面子的,当着这么多晚辈的面训斥他,让他面子往哪儿搁?
再说了,慕卿出事,他心里也难受,计划是大家一起想的,怎么就怪他一个。
木西脸色阴沉,捏着手机不知道怎么给秦寒玖和秦安说,慕卿做人质这件事,他可是瞒着秦安进行的。
龙御天信誓旦旦保证万无一失,告诉秦安反而让她忧虑,不如等计划成功,营救完郁子舒再说,结果他居然信了他的邪,真的没告诉秦安。
还用别的谎言忽悠她。
秦安对他深信不疑,哪里知道自己的孩子已经被绑架了。
老太太教训一番,看到龙御天眼底有些不耐烦,顿时一口气卡在喉咙,孩子大了,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她教育的孩子了。
再说下去,怕是会吵起来,老太太不想和他吵,放下一句狠话:“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把慕卿平安救回来,我就离家出走。”
拄着拐杖上楼生闷气,郁韵连忙跟上,她作为晚辈,什么都不能说。
龙御天揉着太阳穴,烦躁地坐下。
“秦安那边暂时先别和她说,免得她担心。”
木西摇头:“我不能瞒着她。”
“你若是告诉她,你觉得以她对慕卿的看重,不会失去理智吗?”
还不得疯掉。
木西坚定地摇头:“那我也不能瞒着。”
他已经欺骗过她一次,现在更不能欺骗了。
龙御天叹口气,不再拦着,抓紧时间去找慕卿的下落。
可是,一直等到天黑,也没有任何消息。
秦安收到消息,心急如焚,哪里还想着蔡建明,连忙坐直升飞机回来。
龙御天和木西看着她从飞机上下来,一脸生无可恋,已经做好被她责怪的心里准备。
秦安胸腔内的确藏着一座火山,此刻已经蠢蠢欲动马上就要喷发了,在来的路上,她甚至都已经做好和龙御天大吵一架的准备,可真当他站在自己面前,张了张嘴,什么话都骂不出来。
并不是词穷,也不是怂,是没有意义。
事情已经发生,怪谁都不能让时光倒流重来一遍。
但她心里却仍旧生气、仍旧自责,用这样一个承受不起的后果来惩罚自己。
“安安,对不起!”
两人异口同声,都有些难过。
“对不起有什么用,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幕后人,把慕卿救回来。”
“你放心,我一定会还你一个完好无缺的儿子。”
秦安点头,板着脸,心情沉重。
——
慕卿醒来时,窗外漆黑一片,零碎的星辰拼凑成星河,地上铺满白色的霜华,对这样的黑夜他并不陌生。
之前沉睡,醒来也是这样的场景,他摸了摸身下,是柔软顺滑的被子,手感非常好。
这是哪儿?
从被子可以猜出来,不是龙家,也不是他和妈妈的卧室。
走到落地窗边一看,外面是万家灯火,庭院亮如白昼,假山奇石,火树银花,美轮美奂。
还有佣人穿梭其中,一派平静安宁。
他往阳台走了几步,阳台影控感应灯亮起,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很快,房门打开,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走进来,手里端着托盘,声音低沉醇厚:“醒了?”
“你是谁?”
慕卿歪着脑袋瓜子想了一下,他没见过这个人,这个人这么好看,如果见过,肯定会记得的。
“放心,我不是坏人,也没有恶意。”华鸿雪将托盘放在桌子上,蹲在他面前,伸出手想要抱他,“你可以叫我外公。”